夜祁震驚了，他從未聽說過這個世界有不死的物種。就算神和海族斯藍，縱然會重生，但是也會死去。
    “沒錯，他們還沒有死，不過那隻是前一刻的事情。而現在，月見已經放出去了。”
    林雨澤搖著頭：“不……”
    冷清寒扯開自己的衣裳，他的胸膛上布滿林雨澤刺出的傷痕，隻是傷痕被染上了黑色。
    “林雨澤，你是唯一能殺我的人，這裏，”冷清寒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隻要你的劍刺透這裏就可以了。來吧，為你的小情人報仇。”
    “不，不會的。你不會讓他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去，你想要我痛苦，你不會的。”
    “你弄錯了。我要報複的人，是夜祁，而我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冷清寒轉頭看著夜祁，那個總是傲然天地的王。隻是現在那雙冰藍的眼中，狼狽得讓人……想要大笑：“夜祁，你以為我會讓林雨澤在你麵前死去？不，這還不夠，我要林雨澤活著，但你卻永遠無法得到他的心。求，而不得。才是最痛的。”
    夜祁無言，他知道冷清寒說的沒錯。他失去了林雨澤，在他以為他可以挽回的時候，他又徹底失去了他。
    冷清寒猛地轉回視線，看著林雨澤：“不過，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林雨澤張大眼睛，縱然知道冷清寒不懷好意，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充滿期待。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他們！”
    “不，我說過，月見已經放出去了。我隻是好心地告訴你：兩刻鍾之後，你的靈力會再次消失——徹底地，直到你灰飛煙滅。那麼，現在你有兩刻鍾的時間，你可以殺了我，為他們報仇。當然，你也可以用這個時間去見他們最後一麵，或許可以救得了一兩個沒被傳染的人。”
    林雨澤臉色蒼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從這裏到漠河，要一刻鍾的時間，林王，你猶豫的時間並不多了。”
    殺了他？還是見小安他們最後一麵？或者可以救他們？救他們，還可能嗎？
    “兩刻鍾的時間，殺了我，或者去見你的小情人最後一麵？”冷清寒的笑意越發猖狂：“但是如果你現在不殺我，那你以後將再沒有機會了。”
    “冷、清、寒！”
    冷清寒開心地笑到顫抖：“很難選擇嗎？啊，你隻剩一刻多鍾的時間了。殺了我，再無法見到他們。或者，見他們，再報不了仇。其實也不那麼難選，畢竟，你很快就會消失的，哈哈……”
    “啊——！”
    血色的長劍被猛地向冷清寒飛擲出去，而同時，林雨澤卻向著相反的方向禦風而去——那是漠河的方向。
    冷清寒輕鬆地揮開林雨澤的劍，看著站在原地的夜祁。
    “不去追嗎？夜王？”
    追？夜祁苦笑，他永遠也無法追上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冷清寒看著夜祁，黑霧在胸膛的傷口處蠕動，就仿佛，他的整個身體裏都是迷霧，他隻是一團披著人皮的黑霧罷了。
    “東西啊，我也不知道呢。在看到雨轍渾身是血地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恨不得用盡一切力量去殺了你，但是我不夠強大。所以我放棄了最後擁有的東西，從‘神明’那裏換取了力量。好在，他們都都寂寞得太久，無聊得太久。很劃算的交易。”冷清寒嗤笑幾聲：“然後我發現了有趣的事情，一個異世的生命，一個變數。也發現了報複你的最好辦法。我做得很成功不是嗎？舍棄神族力量的你，不足為懼。”
    夜祁蹙眉：“你是神族的人。”知道夜祁真實身份的人族很少，而知道他封印了神族力量的——就連神族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冷清寒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嗬嗬，夜祁，你知道了又怎樣？現在的你，殺不了我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原來如此。”冷清寒突然嘲笑：“不敢去見林雨澤嗎？”
    夜祁的手一頓，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不敢去麵對林雨澤的恨？真奇怪，你可什麼都沒做啊，哈哈哈……”
    冷清寒笑聲停歇，身體卻如同水中倒影一樣波動了起來：“夜祁，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錯過這最後一幕的。”
    話落，鋪天蓋地的黑霧彌漫，瞬間包裹了冷清寒和夜祁兩人。夜祁感覺得到，他們在移動。
    “別著急，夜王。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我還期待著林雨澤給我最後的驚喜呢。”黑霧中傳來冷清寒的聲音。
    一瞬間，夜祁明白了。冷清寒要帶他去漠河。
    去見證一切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