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啊。”冷清寒一把抓住林雨澤，貼在林雨澤的耳邊：“我還要感謝夜祁呢，如果不是他想出這樣完美的計劃、養出這樣完美的月見，我可能隻會在他麵前殺了你罷了。記住了，林雨澤，誅殺你那三千靈衛的方法，可是夜祁教我的！”
    “吼——！”
    響徹天地的龍吟伴隨著破碎的冰屑衝天鳴響。鴟尾冰雪的身體從那冰層覆蓋的結界中騰躍而出，夜祁就站在鴟尾的頭上。
    染血的金色鎧甲，銀白如雪的長發，冰藍的眼。
    屬於夜祁的色彩，重新耀眼於天地。
    冷清寒並沒有召喚出貪狼，而是看著夜祁笑——那是勝利者的笑容。
    夜祁從鴟尾身上走下，鴟尾在他身後化作冰雪消散。離冷清寒幾步遠的位置，夜祁停下了。冷冷得看著冷清寒，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神族戰將，不負盛名。”
    夜祁揮手，冰雪的長劍凝結而成：“你想怎麼死。”
    “夜王好大口氣，不過死之前，我想再聽聽……林王應該有話要問夜王吧。”
    要問他，問什麼？腦海中的片段連接起來，織成了一張網，他要問夜祁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是不是這段感情隻是個意外。
    但是林雨澤問出口的，卻是：“月見，是你故意做的？”
    夜祁似乎早就料到了林雨澤的問題，當初運籌帷幄的計謀，此時卻變成了橫亙在他和林雨澤之間的尖刺。
    “是。”
    林雨澤呼吸一窒，眼眶裏有暖暖的東西彙集起來。
    他嘴唇顫抖，聲音卻意外地平靜：“藜藿是你的人？”
    “是。”
    眼裏彙聚的暖意滑落，林雨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淚，他不悲傷，他不恨，他隻是失望，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樣地絕望。
    “讓夜天圍堵漁村，讓藜藿放出月見，是你原本的打算？”
    “……是。”
    林雨澤緊緊地閉上眼，淚水從緊閉的眼瞼中不斷滾落。
    “這算什麼？夜祁，這算什麼！”
    “我要的一直是天下，可我愛上了你……”
    “愛我？！在一切都發生了之後，在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挽回之後！”
    “我沒有讓藜藿放出月見！”
    “所以你就是無辜的了？”林雨澤好痛，他從不曾這樣咄咄逼人，可是，一想到小安他們被圍困，隨時都有可能化作枯骨，而他，而他卻無能為力！
    “夜祁，這樣的愛，我要不起。若不是你的月見，若不是你要的天下，我隻是個平凡人罷了。我不該承受這樣的痛，不該。”
    冷清寒如同鬼魅一樣在林雨澤耳邊輕笑：“對，沒有人該承受這樣的痛，也沒有人該死。”
    林雨澤搖頭：“小安他……我說過要和他過平凡的日子的。”
    夜祁眼神冰冷，冷清寒卻笑意盈盈：“可惜，你的願望已經被夜祁毀了。”
    林雨澤：“我說過要給他們安寧的生活的。”
    冷清寒：“不會再有那些日子了，你們的未來已經毀在夜祁手裏，毀在月見手裏了。”
    林雨澤：“如果不是你……”
    冷清寒：“如果沒有夜祁，一切都應該更加美好才對。”
    林雨澤不再說話，眼神卻愈見瘋狂。冷清寒咧開嘴角，握起林雨澤的手，血色的長劍慢慢在林雨澤手裏凝聚成形，他的靈力恢複了。
    “如果沒有夜祁，就不會有這場戰爭，不會有月見，也不會有人死。”
    “是夜祁，逼你焚城，把你拋在妖獸群中，讓你的生活充滿了噩夢。”
    “是夜祁把月見帶來了世上，他是最惡毒的魔鬼。”
    “如果沒有夜祁，小安現在也會平安無事。”
    一聲聲的輕語，像是咒語一樣縈繞在林雨澤的腦海中。他抬起頭，眼神被恨意侵占。他喃喃低語：“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
    “嗤——！”
    血霧彌漫。
    夜祁似乎沒有料到這樣的結局，一雙冰藍色的眼不敢置信地瞪著。
    “如果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