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棘手的是這裏。
    “有人取蠱蟲的卵？”
    夜祁神色凝重：“對，那種蠱蟲就連衛國也鮮有人知，不知沃楚是怎樣得到的。而且，那種毒藥就像瘟疫一樣，不僅無解，而且會傳染。”
    “什麼！”林雨澤大驚。
    “所以，我建議：焚城。”藜藿的嘴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
    林雨澤渾身驚得一顫，手腳發涼。
    “焚城？你開什麼玩笑……”
    “此法確實欠妥。”站在藜藿身邊的另一個大臣說道：“王上才收複沃楚，民心已有所動，可是現在若做出這樣的舉動，勢必會盡失人心、前功盡棄！”
    這是什麼意思，林雨澤覺得仿若置身冰窖，一股莫名的怒火侵襲而來：“哈，前功盡棄？那是焚城！是人命！你們到底明不明白！”
    “王後，身臨後位，當學會以大局為重。”
    說這話的人林雨澤認識，是夜天。
    “大局？那你要怎樣告訴沃楚的百姓？你要給他們一個怎樣的理由去支持你們焚城！”
    “王後！不是‘你們’，是‘我們’。請您記住您是荒儀的王後！”夜天說道。
    “好了，都下去吧。”
    “是，王上。”
    大殿太大，冰涼的地板散發著讓人骨寒的涼氣。
    林雨澤轉過身，蹙眉看著夜祁：“你要我來，就是來聽這個？”
    “雨澤，我沒有別的辦法。”夜祁想要伸手拉住林雨澤，卻被林雨澤避開。
    “所以你要我來聽到這些？我問你，那個鎮子裏的人全部感染了嗎？”
    夜祁收回手，看了一眼林雨澤。
    “最開始發現的時候已經有數百人感染，已經把整個城鎮隔離起來了。”
    “一開始？為什麼不把健康的人帶出來？”
    “會引起混亂，月見隻要接觸便會被感染，若是有傷口，更是會被快速感染。我不能冒這個險。”
    林雨澤沉默了，夜祁說的在理，作為一個王，他選擇了最合適的方法。但是林雨澤不是，他沒有王的思量，也不懂什麼叫‘犧牲’。
    “夜祁，那是人命，你連試都沒有試。”
    “雨澤！”夜祁一掌拍到了桌上，‘磅’地一聲重重在整個大殿回蕩。
    “我特地讓你來聽到這些，是因為我不想對你隱瞞什麼，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比誰都明白‘民心’和‘人命’的意思，但是，雨澤你要知道。沒有人是不惜命的，如若我帶人去把那些健康的人帶出來。會引起怎樣的混亂？月見不是普通的毒，我不能拿我的靈衛去拚。這種以命易命的交易對誰都不公平不是嗎？”
    林雨澤心情沉重，夜祁沒有做錯，以命易命，確實對誰都不公平。可是……
    又要再一次看著無辜的百姓在眼前死去嗎？
    “雨澤。”
    夜祁拉過林雨澤的手，慢慢把人擁進懷裏：“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必須要學著堅強起來。離國和荒儀很快會開戰，到時候……”
    林雨澤拍拍夜祁的背，輕輕掙開了他的懷抱。
    “我知道了，讓我一個人走走吧。”
    夜祁勉強笑道：“我在紫苑等你。”
    “嗯。”
    終究，是自己太天真。
    為王的意義，林雨澤在書中看過許多，對那些做出艱難抉擇的王，他總是懷著敬佩的——推己及人，林雨澤想自己會崩潰掉的，一如現在。
    跨出門檻的腳步停下。
    ‘王後，是能和王並肩天下的人’。
    林雨澤記得自己這樣說過的，夜祁這樣做，難道不是對他的一種尊重嗎？作為一個王，夜祁的難處，和那些史上的君王又有和不同？
    轉身，落進身後人一直不曾移開的視線裏。要在身後注視愛人離開的背影，夜祁的痛，他又怎能忽略？
    “雨澤？”夜祁繞過桌子，本想走下來，終究，停在了台階上。
    林雨澤心頭一酸，跑過去猛地抱住了夜祁。
    “我明白了。剛才，是我不對。”
    夜祁回抱住林雨澤，才發現自己剛才竟一直緊繃著身體，就連喉頭都是幹澀的。
    “夜祁，焚城……讓我去吧。”
    抱著林雨澤的手臂猛地收緊。夜祁感到了一陣心痛。
    是他，逼得太緊了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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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親投橄欖枝過來，涼秋謝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