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綁著靛藍腰帶的人挪了過來。
    雲長言冷冷一眼瞪過去：“林王之前說的都開始吧。做完後每個小隊的隊長到營房集合。”轉過身對著林雨澤一禮：“屬下先行告退。”
    林雨澤點點頭，眯著眼笑。
    初夏正午豔陽高照，明晃晃的陽光下，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化作波浪起起伏伏，大汗淋漓的模樣讓人覺得他們的頭上正蒸騰著熱浪。特別是雲營的其他人做完了之後，近萬人圍觀著那十幾個人繼續‘下蹲、起立’——而且那近萬人的眼中都是怨念。
    雖然很不厚道，但是林雨澤的嘴角越咧越大。
    這種甩手看著別人重複自己‘痛苦’經曆的感覺，真的是……太爽了有沒有！如同老兵虐新兵，大學生看著高考生。
    真是美妙的一天。
    林雨澤掛著一臉傻乎乎的笑容，好在薑善的藥膏效果奇好，他的臉已經沒有半分淤痕，否則，他這一笑可真會人神共憤。
    “頭兒，安副將來了。”承明站在林雨澤身後，自然是沒看到他的傻笑。
    安小貓依舊一臉麵癱：“午膳時間到了，王上讓我帶你去大殿。”
    “大殿？午膳在大殿吃？”沒記錯的話那裏是議政廳之類的地方吧。
    安小貓瞪林雨澤一眼：“大殿不是用膳的地方！”說完扭頭先走了。
    岩武詫異：“林王和安副將……很親近？”
    不然一個副將怎敢對王後這樣說話？
    林雨澤聳聳肩，他總不能告訴他們安小貓之所以不待見他，是因為他老是捉弄別人的緣故吧。況且，他也確實不怎麼像是一國之後。
    “那我先走了。你們下午給他們把規則講清楚了，然後正式的訓練從明天開始。卯時出去拉練，回來後按你們之前的拳法開始練。我會盡早過來。”
    “是。”
    安小貓就在高台下等著，看著林雨澤下來了，麵癱著十分恭敬的模樣。
    “嗯？小安你心情不好？”
    前麵走著的安小貓頓住腳，猛地回過頭來，一雙眼中不少血絲。
    “把它帶回去！”
    “它？”
    一團白絨絨的小東西從安小貓懷裏拱出來，然後兩個小翅膀一撲騰就落在了林雨澤的肩膀上。是白羽。
    林雨澤看看小白一副春光滿麵的模樣，再看看安小貓氣急敗壞的模樣，笑：“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還愛給它喂食來著。
    安小貓那麵癱竟然冷冷一笑，咬牙道：“是我忘了，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
    說罷，大步流星地往靈衛營外走。
    林雨澤在後麵炸開震天大笑，安小貓的臉隻得再黑一層。
    你能指望跟林雨澤這種人講禮法道理？不能！他就一痞子！那小白就是一鳥痞子！
    安小貓摸摸自己的眉眼，臉更加黑了，手指微動，一道微光覆蓋在了臉上。
    林雨澤一路笑到大殿，在夜祁和幾個大臣的注目下終於收住了聲音。
    “參見王後。”
    “起來吧。”林雨澤故作莊重地走到夜祁的身邊，瞥了瞥下邊站著的人：“怎麼了？”
    幾個大臣對他眉頭一皺，林雨澤有些莫名其妙。
    “沃楚的一個鎮子出現了瘟疫。”夜祁說道。
    “很棘手？”
    “對。”夜祁點頭，指著下邊的一個人說道：“這是衛國的蠱師，藜藿。”
    “衛國？”
    回答他的卻是藜藿：“因為這件事和衛國有關，林王可記得沃楚用藥樹養的蠱蟲？”
    林雨澤眉頭一皺，他當然記得。
    藜藿笑道：“那晚他們放的蠱蟲沒有被燒盡，那些蠱蟲噬血後毒性會產生變化，產的卵便是致命的毒藥——月見。但是提取卵的時候，很容易被那蠱毒傷到，雖然毒不像月見那般狠厲，卻也是劇毒了。而且無解。”
    林雨澤覺得惡心：以藥樹養蠱，以人骨血喂蠱。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幾個在他麵前被蠱蟲吞噬成白骨的沃楚士兵。
    “還好嗎？”夜祁握住林雨澤的手：“你的臉色有些……”
    林雨澤搖搖頭，問藜藿：“那場瘟疫，是因為那些蠱蟲？”
    藜藿一笑，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