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女之卷 第三十章 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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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裏尋找一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而當要找的人隻有一張側麵還看不清臉的照片時就更不容易了。
不過雁歸然在武城混跡數年,對這座城市已然了熟於心。他通過自己的辦法,竟在一天內就找到了那女子。
“你確定了?真的是照片上那人嗎?”李子蓧驚歎於他的速度,有點懷疑的問了一句。
“確定了,我還拍到了她的照片,你看。”雁歸然遞過去一張照片,然後等待著對方的誇讚。
但李子蓧接過了照片左看右看,一對柳眉漸漸豎了起來。“這是她的照片?”
“是啊。”
“可我怎麼覺得,照片上的人是我啊。”李子蓧把照片遞到雁歸然的眼前,讓他看個清楚。
“咦!拍錯……不,拿錯了。”他想伸手拿回照片,卻又被對方快手收了回去。
“哼,竟然偷拍我。我沒收了。”
“呃……”
“偷拍也不拍好一點,幹嘛趁我低頭的時候拍啊。”
“呃呃……”
雁歸然十分尷尬,趕緊拿出了另一張照片,又看了好幾遍確定是目標的,這才遞過去道:“不,不好意思,這張才是。”
李子蓧看見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但她很快又收起了笑容,明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
她甩了甩頭,像是要甩去不該有的念頭。長發飄散開來,如同純黑的波浪一般湧動。雁歸然又一次看得走神,然後突然被一聲巨響嚇得元神歸體,原來是子蓧猛拍了下桌子。
“沒錯就是她!”李子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死死盯著照片上的女子。四周座位上的人紛紛側目,還有人議論起來。
“小倆口吵架怎麼吵到飯店裏來了。”
“就是,吃飯的時候吵什麼架。”
雁歸然聽得又尷尬起來,但心裏的那隻小怪獸卻十分受用,還嗷嗚了幾聲顯示自己的愉快。
他今天把自己出租屋裏的積蓄搜刮得一幹二淨,這才把李子蓧帶到了這家星級的飯店,準備請她吃一頓大餐。
這裏是靠窗的座位,正是午後的時間,燦爛的陽光穿過寬大的茶色落地窗,被過濾得一片柔和。
穿著大紅旗袍的服務員忙完幾桌,懷揣著點菜單上前來問道:“二位要點什麼?”說話時麵對著雁歸然的方向。
雁歸然忙道:“子蓧,想吃點什麼就點吧。”
李子蓧接過菜單,目光上下掃了幾行,道:“我要一碗蝦皮粥。”
“好的,還要點什麼嗎?”
“不要了,我就要一碗蝦皮粥。”
服務員頓時有點茫然,又看向雁歸然的方向。
“呃,這,那,我和她一樣好了。”
服務員的臉頓時拉得老長,抱起菜單便走開了。邊走邊嘀咕了句“真是閑的,來飯店就喝兩碗粥”。
李子蓧置若罔聞,探頭過來問道:“那你找到她住處了嗎?”
“找了,她就住在江岸區的一個富人小區。一間獨體別墅,還帶花園的。一天進進出出好幾回,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李子蓧對著照片端詳一陣,又問:“那她進出的時候你有沒看見帶著個小蘿莉?”
“蘿莉?”
“嗯……大概十歲十一歲的模樣。”
“這個倒是沒有,都是一個人,也不開車,出去就打的。”
雁歸然回憶道。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不會是……想綁架吧?這可是重罪……”
“去你的!”李子蓧抬手給了他一個暴栗,“是照片上這個壞女人綁架了我的小蘿莉。”
“什麼?你,你的……?!!”雁歸然的臉色更加難看,然後又中了一記暴栗。
“想什麼呢,是我……唔,我親戚家的孩子,被那個女人給綁走了。”
呼……原來是這樣。雁歸然臉上恢複了平靜,同時聽見自己心底的小怪獸輕呼了一口氣。
“那我們不報警嗎,這種事情交給警察不就行了。”
“這個事情交給警察我不放心,那女人後台不小。”
李子蓧一邊說一邊用茶匙慢慢攪著麵前的茶碗,那裏麵升起一股氤氳熱氣。雁歸然呆呆的看著對方,直到那茶匙碰到了茶碗的瓷邊上響了清脆的一聲,才把他的神思又拉了回來,忙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你幫我再調查清楚一點,把他們藏人的地方找到。”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雁歸然滿口答應下來,最近有了超能力,潛入民宅對他來說小事一樁。
“你要小心,別給他們的人發現了,還有找到那個蘿莉的時候先別管她,記下位置就回來找我。”
“不救人嗎?”
“你找到位置就行了,安全第一。”
“那好吧。”
說話間兩碗熱騰騰的蝦皮粥已經端了上來,一股鮮甜的海鮮味道飄蕩開,彌漫在兩人之間。
“好香哦。”李子蓧舔了舔嘴唇,微笑著讚道。
紅色的小蝦米和白色的帶子、貝肉一粒粒浮在奶白色濃稠的米粥之上,既好看又清香。
李子蓧和雁歸然同是海邊長大的人,這簡單的一碗粥滿是家鄉的味道。不過雁歸然將麵前的佳人和粥對比了一下,心道還是前者更可口。
李子蓧用湯匙攪拌了一下,熱氣騰騰的冒起。兩人正要開飯時,子蓧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逸然啊……我在跟老同學吃飯呢。你肯定猜不到是誰。嘻嘻……是雁歸然啦……”
聽見這番對話,雁歸然頓時麵如死灰,心情也沉入了穀底。心裏那隻正對著蝦粥和姑娘流口水的小怪獸閉上眼睛,沒精打采的爬回了自己的窩。
蕭逸然也是雁歸然的同班同學,兩人名字雖然都同有個然字,命運卻大不相同。蕭家與李家早就訂了親。奇怪的是蕭逸然對李子蓧似乎並不上心,對“情敵”也沒有一點敵意,甚至有點拿他當好朋友的味道。
雁歸然自己想要和對方比,卻沒有一點比得上。如今幾年過去,子蓧想必早已和蕭走在一起了吧。
這個電話把雁歸然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喚醒了過來,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苦酒,四肢頭腦都凍得麻木。
雁歸然招手喚來了服務員結賬,然後沒有和子蓧告別就默然離開了。
李子蓧打完了電話,卻發現對麵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她皺了皺眉,攪拌著麵前那碗粥。米粥已經有些涼了,蝦米在粥麵上有的浮起,有的沉下。
當晚,武城一間富人小區裏,保安們像以往一樣巡夜。這個小區位置有點偏僻,因此賣得並不好。入住的還不足一成。
傳說地產商為此賠了不少錢,但是這與保安們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拿著不到一千元的薪水,隻要這點微薄的工資物業能照發,他們就會一直做下去。
這一組保安一共有三個人,他們在小區路上走成一排,個頭正好從高到矮排列。帶頭的高個隊長今天喝了點酒,臉色也顯得發紅。他巡了一夜,已經感覺有點頭暈腦脹,路邊密麻的樹叢看起來都有點漂移。
突然他感覺身旁有一道怪風掠過,眼角處捕捉到一絲隱約的黑影。他轉頭看時,周圍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喂,你們看見什麼沒有?”
“沒有啊,老大你眼花了吧。”
“我剛才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旁邊過去了。”
“哪有什麼東西……是野貓吧。”話音剛落,不遠處便響起了一陣嘶啞難聽的貓叫。
“還真是貓……發春了叫的這麼難聽。”隊長嘟囔著,帶著手下繼續往前巡邏去了。
待他們走遠,路邊低矮的灌木叢裏忽然冒出一顆人的腦袋,他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罵了句:“你才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