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放心不下丹妮，墨跡著不走。煙槍又上去嚎去了。燕小九閑的蛋疼，膝蓋抵在桌沿上，腿晃來晃去，一邊玩打火機一邊問楚戈，“我說，你究竟為毛啊。”
    “需要帳篷，睡袋，防寒衣，越野車。”
    “我艸，那個到時候再議，先回答問題。”
    “什麼問題。”
    “我說，你這是為了毛。”
    “自由。”楚戈頓了下，“追尋。”
    “你追你妹啊。”燕小九冷笑，“借我之手獲得自由？”湊近他壓低聲音：“自由該通過自己的雙手獲得才有意義。”小九轉了轉眼睛，“要是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那你告訴我，你那天藏哪去了。你既然有人間蒸發的本事，完全可以逃出去，飛躍瘋人院呐。”
    楚戈盯著桌上的蠟漂，火光映入他的眼睛，亦真亦幻，“我隻說，他曾經是我哥。”
    頓了下，“別的我什麼都不想解釋。”
    小九坐直身體，心裏掠過一絲暗影。沉沉的。可能再怎麼樣，他也不至於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楚戈，你扯上我究竟為什麼。我想聽實話。”
    “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
    “我感謝你？”小九差點沒背過去，“我感謝你讓我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天天跑路，還是感謝你賜予我隨時隨地降臨的深牢大獄，我日！”
    “人在不同的境遇下會有不同的體驗。”
    “精神病，你就一純牌精神病！”
    楚戈麵無表情，用指尖拂過搖曳的燭火，“人到死的那天，如果連可以回憶的事都沒有，那才是徹頭徹尾的悲哀。”
    就在這時，黑人的電話又閃了。對方不知說了啥，他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大，朝著話筒吼：“你在哪？！丹妮，丹妮！”隨後，哢嚓一聲脆響，手機被黑人摔在了牆上。
    “咋的啦咋的啦？”煙槍從舞台上一躍而下，急匆匆跑過來。
    “周亮！——”黑人氣得直喘，極度的憤怒讓他的眼睛都布滿血絲，說著就往外衝。
    “喂！你等等。”煙槍跟著跑出去。
    “幹起來了？”小九跟著也要往外跑，回頭一看楚戈紋絲沒動，上前不耐煩的扯了他衣袖一下，“走啊！粘凳子上了。”
    四個人鑽上車，黑人一腳油門踩到底。
    “咱去哪啊，周亮擱哪呢？”煙槍問。
    “不知道。”黑人說。
    “啥？不知道去幹啥啊。”
    “我不知道！”黑人有點歇斯底裏，朝煙槍喊，感覺都快哭了，“丹妮在他手上，在他手上！”
    “哥們你淡定。”小九從後排探出手拍了拍黑人的肩。
    “我沒法淡定！你讓我怎麼淡定。”黑人急得眼淚都下來了，一邊抹眼淚一邊把車開得飛快，小九真怕他一不小心把他們仨的命也搭上。“他打丹妮，他打她……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小九抿抿嘴角，年少的愛啊，貓了個咪的。側頭看看楚戈，發現這家夥超然世外，無波無瀾的望著外麵的夜景。
    四個人開車在山海關一頓轉悠，煙槍說：“不行你再給她打個電話。”
    “電話讓我摔了。”
    ……
    很明顯黑人簡直要糾結死了。寫了小半輩子故事的小九太理解他的心理了。可世上偏偏有這種傻B男人——我以為我是你可以依靠的肩膀，卻站在離你最遠的地方。
    “那邊。”楚戈忽然眨眨眼睛說。
    “哪？”黑人問。
    “從這進去。”楚戈指了指東側的一個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