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完全籠罩了這座北方的城市。將車開出市區，燕小九靠邊停下，點了支煙，“楚戈，我知道，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他吐了個煙圈，望向外麵琉璃的夜色，萬家燈火。“一瞬間我就成了背著兩條人命的殺人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說著，他盯著楚戈，“我要是栽了，你認為我會留著你麼。”
    楚戈望著前方的路，黑夜令他看起來更加蒼白消瘦，帶著某種病態的詭異，“你不會殺我，因為，你需要我。”
    “嗬，我需要你？”小九冷笑。
    “我也需要你。”楚戈看向他，“不是麼。”
    “是個屁！”燕小九差點沒把楚雲的事說出來，可一想，算了，讓他的靈魂得以安息吧。頓了下，“你已經沒必要再跟著我了，完全沒有。”
    “感覺是一個人的事，我是否有必要跟著你，與你無關。”
    “好，真TM絕了！”
    燕小九將煙頭彈出很遠，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他們在做人體實驗。”楚戈忽然說：“要是我不跑，或者他們不死，那麼下一個被送進手術室開顱的就是我。”
    “你該去當作家，真的。”
    “你可以選擇不信。可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你就借我的手殺了他們？”
    “隻是你在合適的時間出現了。”楚戈接著說：“他給你煙抽了吧，你是不是感覺頭疼，然後喝了水，我說的沒錯吧。”
    “當然沒錯，你早就知道。”
    “因為這樣的事發生過N次了。”楚戈頓了下，“他們想讓你成為那裏的病人。”
    “是麼？”燕小九看向他，“可他們是要殺了我，不是麼。”
    “那是因為你反抗了。”
    “你怎麼都知道，嗯？”
    “別忘了，我在那裏呆了三年多。”
    “我不想聽你的屁話了，現在一切都完了，我的人生、事業，從此畫上句號了。”燕小九似乎是自言自語，“天堂與地獄真的隻有一線之隔。”
    “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情玩文藝，大編輯。”楚戈勾勾嘴角，沒什麼笑意。
    “我真該一槍崩了你。”
    “可是你沒有。”楚戈說：“我的所有財產都已經立好遺囑，要是我死了，全部捐給慈善機構，別人一分錢拿不走。”
    “幹得漂亮！”燕小九咬牙切齒，“你的財產裏還包括你哥哥大筆的意外死亡保險賠付吧。”
    “這跟你有關係麼。”
    這是他們整晚說的最後一句話。燕小九沒有將楚戈推下車，因為現在對他來說，一切已經沒有意義，誰在或不在，沒什麼分別。他隻是不明白，楚戈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永遠無法讀懂一個瘋子的世界。除非，你也瘋了。
    後來的後來，小九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