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略微猶豫了下，接過去，劉院長給他點上。然後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小九，“楚戈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說什麼，他都沒跟我說過幾句話。”小九避開他的目光，望著他身後的大玻璃窗，“他很不友好，很孤僻。”說著，目光又看向劉院長，“要不我哥們把他送這來幹什麼。”
    劉院長垂了下眼睛，好像在思考問題，旋即又看著小九說：“我們當晚值班的醫護人員也沒有人看到過他。”
    “嗬嗬。”小九就笑了，彈了彈煙灰，“劉院長，你想跟我說什麼。”
    “其實，怎麼說呢。”劉院長搓了搓手，詭秘的笑了下。
    小九眯起眼睛看他，夕陽的餘暉從窗戶灑進來，一切有些朦朧。燕小九感覺頭有點疼，抬手撫了撫額角。
    “怎麼，不舒服？”劉院長看看他，跟醫生說：“孫教授，給他倒杯水。”
    “不用。”小九擺擺手。
    可孫教授很快就端過來一杯水，劉院長親手遞給小九，“喝口水，這件事是挺令人頭疼。”頓了下，站起身，背對著燕小九，望著外麵說：“很多年前，我們這也走失過一個病人，直到很久以後，醫院裝修，才在牆體的水泥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小九雙手搓著水杯，“他的死因是什麼？”
    劉院長沒回答，辦公室很靜很靜，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燕小九感覺口渴，喝了口水，很快他就感覺眼前的一切充滿一種夢幻般的色彩，再然後……
    當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躺在病房裏，這間病房不是別人的，正是楚戈的。
    頭頂的白熾燈發出刺眼的光亮，劉院長和孫教授正站在床邊盯著他。
    燕小九剛想撐著坐起來，被劉院長按住。
    “燕先生，我想你需要休息休息。”
    燕小九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可他萬萬沒想到，紀實文學裏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給他打針鎮定劑。”劉院長對孫教授說。
    燕小九看到孫教授舉起了針。他渾身沒有力氣，翻身滾到地上。劉某和孫某餓狼撲食的按住他，將他的胳膊擰到背後。
    小九想，完了，自己就這麼完了？他憤怒的喊叫，但在精神病院，這樣的叫喊聲到處都是。
    就在這時，透過垂下的床單與地麵的縫隙，他忽然看到一支槍！
    命懸一線時，人是來不及想任何問題的。他使出渾身最後一絲氣力抽出手，拚命的朝那把手槍探去，死死的抓緊它，慌恐之間，朝著劉和孫一人開了一槍。
    槍的後坐力震得他手臂一陣發麻，子彈沒有打中要害，一槍打在了孫的膝蓋骨上，另一槍打在了劉院長的胳膊上。
    槍口裝了消音器，開槍的聲音並不大。
    兩個人應聲倒在地上。
    “幹掉他！”劉捂著流血不止的胳膊惡狠狠的道。
    隨即，兩個人爬起來又朝小九撲上來。
    又是兩聲槍響，劉和孫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了兩下身體，不動了。
    燕小九坐在地上，茫然而恐慌的盯著地上的屍體和殷紅的鮮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鼓掌的聲音。一下。兩下。隨即，一個聲音一字一頓道：“漂亮！”
    小九望過去，說話的人正是楚戈。
    “你這個瘋子！”燕小九握著槍朝楚戈撲上去，抵著他左側的太陽穴，咬牙切齒：“說！這一切是不是你策劃的，你騙我來！”
    楚戈很平靜，並沒有躲開，回答：“是。”
    “為什麼！”
    “你還有心情糾結這些沒用的問題麼。”楚戈朝地上的屍體努努下巴，“他們死了，凶手可是你。”
    燕小九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形之中成了殺人犯。
    他緩緩的放下槍，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盯著屍體麻木的說：“槍，是你放在床下的吧。”
    “是。”楚戈絲毫沒有否認。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可惜不是。”
    楚戈說完，輕輕的拿過小九手裏的槍，他的手上帶著一副黑色的手套，挑了挑眉說：“我替你保管好它。”
    燕小九伸手去搶，冰冷的槍口抵在他的胸口，楚戈隻是看著他，眼中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