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愛的迷失 第49章愛恨裏,誰能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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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些東西吧,早上我們都沒吃,走了這麼遠的路。”
程小枚機械地接過我遞過的點心,眼睛直直地望著前麵,並沒有吃點心。
我抱著程小枚的肩,在她的耳旁說:“小枚,吃些東西,啊!”
程小枚苦笑了兩下,然後提高了聲音,說:“吃啊,來一齊吃,鬆開我,態勢了。”
我鬆開程小枚,程小枚大口大口地吃著點心,另一隻手接了遞過的香焦,一口咬去了許多。
我便也拿了點心吃了起來,也確實餓了,兩個人不消一會兒就把一大堆的東西吃了個淨光,程小枚還意猶未盡,站起身向上蹦了蹦,說:“牛肉幹呢?來一包。”
“剩最後一包了。”
“那算了,給關劍留著吧,她也喜歡吃這個牌子的。”
程小枚的語氣有些失落,有些無奈,有些苦澀。是各種滋味都摻雜在一起的味道。像我的心裏的滋味一樣,氣焰八素的,分還清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
程小枚在前領路,我在身後緊緊跟著她。
這是通向附近一座小山的小徑,路很窄,公容得兩個人並排走,但我沒有與程小枚並排走在一起,而是緊跟在她的身後。
路邊有湖,有鴨子,有田地,也有些不知什麼名字的樹,我卻無心去欣賞,木然地跟著程小枚向前走著。
走了一會兒,到小山的半山腰,稍稍向左一拐,旋即便走入另一條小路上。程小枚在前麵嫻熟地引著路。
又走了一會兒,程小枚驀然停了下來,我在她身後走差點碰到她。
“怎麼了?”
“到了?”
“到了。
“前麵就是。”
我順著程小枚的指引的方向看去,離這兒有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一座就近的墳墓紅褐色土的上麵還沒有任何雜草。禿禿的,墳墓前立了一塊碑,青黑色的石頭碉琢而成,墳墓的周圍仍是鬱鬱蔥蔥的矮小的灌木地,整個墳墓最突出的最顯眼的地方既是在墳墓的後麵有一棵樹——我叫不上名字來,樹不高,但長灌木叢高,葉子闊大的青黃色;整個樹木的陰影恰是墳墓的大小。
在石碑前坐著一個人,蓬亂的頭發,肮髒的外套,下身被植物遮蓋著,看不清楚。
“他是誰?”
“萬少波?”我很驚奇,但又一想,便也覺得坦然。
“你認識?”
“是朋友。”
“他來幹啥?”
“他……。”我不好解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們避開他還是與他打掃呼?”程小枚扭過向來征求我的意見。
“打個招呼吧,我知道他和關劍的事情,再者,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我和程小枚走到萬少波的麵前,萬少波用一幅少有的冷漠的眼神掃了我一眼,又扭過頭來。愣愣地看著石碑。
程小枚石碑的另一邊坐下,伸手撫摩著石碑,我貼著程小枚坐下。
我們三個人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打量著簡陋的石陋,這瘦瘦的墳墓,這荒蕪的地方,心中一陣熱浪湧來,消褪,又一陣熱浪湧來。胸口異常地劇烈地跳動著,好像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胸膛一樣。
碑前擺放了一個酒杯,杯裏盛滿了酒,還有幾支煙,有一支已經燃著了,程小枚把自己的行李拿來,掏出許多東西,飾物,零食,小被品等等,一股腦的都擺到了碑前。
一陣風涼爽的山風從身後到來,吹亂了頭發,也把碑前的幾支煙幾個小禮品吹散,我們誰也沒有去撿,去扶正,風徐徐地吹著,這些小東西越吹越亂,有的已適入草叢中去,有幾張紙片飄飛在空中。
程小枚抑住不住心中的傷痛,把頭靠在我的肩頭,無聲地流淚。
我把眼合上,然後我用一隻手抱著程小枚的肩膀,另一隻手緊緊地握程小枚顫抖的手,吹亂我的頭發,吹吹我的領口,我一切都不在意了。
睜開眼時,已近黃昏。
萬少波仍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金黃色的夕陽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很瘦很瘦,蓬亂的頭發被投影到遠處,越發的雜亂。
程小枚已經睡著了,白淨的臉蛋上掛著幾道淚痕,睡夢中還在不停地抽泣著,眼淚塌濕了我胸前的一大片衣服。我輕輕地用手拭去程小枚臉上折淚水,然後,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
天空很藍,藍盈盈的像載了一片大海似的。有幾片白雲,棉花一樣的形狀,潔淨,在西下陽光的斜照下通體卻發些微黃。
太陽隻露出半張臉來,橘黃色的那種,在山峰後即將消失,而在他的周圍它努力地燃燒著最後的一點精力,繪就了一幅壯觀的晚霞圖畫。
風停了,早已停了。
萬少波立起來,說:“走吧!”
我說:“走吧!”
程小枚仍沒有醒來,我輕輕地把她抱起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朝山後走去,萬少波,我和程小枚的挎包起跟在我的身後走著。
我不止一次地回頭,走一步心裏被傷感的情緒牽扯的生疼,發麻,最後一次回頭,眼淚禁不住地拚命地擠出了眼眶,順關臉龐地流下來,滴落到程小枚的頭發上,又順著程小枚的頭上落入道路的土壤裏。
“別了,關劍!”
萬少波嗓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像個孩子似的大聲抽吸著鼻子。
我加快了腳步,萬少波緊緊地跟了上來。
到山下的鎮上,天色還亮著。
程小枚已醒來,我把她放下,她看了看我,看了看萬少波,朝來路又看了看,說:“走吧!”
“走吧。”我和萬少波一齊應著。
還有兩趟往海門市出發的班車,我拉了萬少波,讓他和我們一起走,萬少波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說:“走吧,一起走吧。”
程小枚,萬少波的眼睛都紅腫著,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否也紅腫著,車裏的人有十幾個,都是當地人,他們大聲持互相打關招呼,有的開著玩笑,哈哈大笑著唯獨我們三個有繃緊著臉,一言不發,而是麵露饑寒,於是,有人注意到我們而小聲議論起來。
我是無心聽的。
程小枚,萬少波也是如此,所以,當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去聽。
車,一路平穩地駛進了海門市。
下車後,天色已經大黑。
萬少波說:“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明天,我會去看大海的。”
萬少波說完,朝路的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我拉著程小枚的手,說:“咱們回去吧,我太累了,怕要支持不住了!”
程小枚點了點頭,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