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 鍾無醜山崖救遊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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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鍾無醜;黃鶯;潘成玉三人殺了假和尚後,草草將倆人掩埋了,又來到廟內地下室中,見一小孩正蜷縮在牆角裏,啼哭不止。黃鶯上前抱起道:“小孩別哭,姐姐前來救你。”小孩一聽,忙止住哭道:“姐姐,我好害怕,我要回家。”黃鶯道:“小孩聽話,姐姐這就帶你回家。”說完,三人抱著小孩離開地下室,出得古廟,待要回去,卻見鍾無醜猶豫不決,吞吞吐吐說道:“昨夜我在遊老伯家已誇下海口,要幫他尋回遊小翠,如今我三人空手而歸,到時如何向她父母交待?”黃鶯道:“既是如此,我三人不如到後山看看,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說完,三人連同小孩來到後山上,低頭往下一看,隻見後山盡是懸崖峭壁,怪石林立,深不可測,鍾無醜忙扯開喉嚨喊道:“山下有人嗎?”隻聽見四處傳來回聲,並無動靜,黃鶯道:“這山崖如此險惡,想必遊小翠凶多吉少,我等不如先回遊家莊,再另作打算。”三人剛要轉身離去,卻聽小孩說道:“姐姐快看,山下有一棵大樹。”三人一聽,忙又俯身往下細看,卻見半山腰伸出一棵參天大樹,樹上懸掛著一人影。
潘成玉道:“那樹上懸掛之人莫非是遊小翠?”黃鶯道:“先救她上來再說。”鍾無醜伸了伸舌頭道:“我的媽呀!這山崖如此陡峭,如何去救?”黃鶯笑道:“這好辦,先準備兩根繩索,再差人下去,將繩索套在遊小翠身上,拉她上來,隻是不知誰人敢下去?”鍾無醜心中尋思道:“當初答應人家尋她女兒,今日我若不下去救她,日後說起來,必讓人笑話,不如自告奮勇,下去探個清楚。”遂拍著胸脯道:“待無醜下去,救她上來。”黃鶯道:“也罷,當初是姐姐答應人家,尋回遊小翠,今日還須姐姐下去,隻是姐姐千萬小心!不可粗心大意!”鍾無醜道:“妹妹放心,無醜自有分寸。”
當下,黃鶯;潘成玉二人找來兩根繩索,一頭係於後山古樹上,一頭套在鍾無醜身上,另一根被鍾無醜握在手心,黃鶯;潘成玉二人再將鍾無醜慢慢放下山崖,不多時,鍾無醜被放到參天大樹旁,小心翼翼,摸到遊小翠身邊,伸出手去試探,卻見遊小翠嘴上還冒有熱氣,心裏喜道:“謝天謝地,總算還有救。”忙將手中繩索套在遊小翠身上,大叫起來。
黃鶯;潘成玉二人聽得叫聲,忙扯動繩索,將遊小翠拉扯上來,二人上前一看,隻見遊小翠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微微抖動,雖然傷得不輕,卻無性命之憂。那鍾無醜在半山腰等了半天,見山上無動靜,不由大叫起來,二人聽罷,慌忙將鍾無醜拉扯上來,隻聽鍾無醜埋怨道:“你倆人也太偏心了,隻顧著遊小翠,卻把我一人丟在半山腰不管。”二人忙陪禮道:“我倆人一時性急,隻顧去看遊小翠傷勢,倒把姐姐給忘了,還望姐姐莫生氣!”當下,鍾無醜背著遊小翠,黃鶯抱著小孩,潘成玉護送著離了古廟,往鬆樹林趕來。
此時天色已黑,黃鶯等人在鬆樹林轉來轉去,卻尋不到出路,正當三人一籌莫展時,隻見不遠處火光一閃一閃,不時傳來叫喊聲,原來遊家莊男女老少見鍾無醜;黃鶯;潘成玉三人去後山追飛賊,到傍晚未歸,心中不安,遂前來鬆樹林打探。黃鶯三人見了,心中大喜,忙迎了上去。
莊上人見鍾無醜;黃鶯;潘成玉三人平安無事,又救了遊小翠與小孩,心存感激,皆跪拜在地,隻聽遊老伯哭道:“三位女俠,救了我家小女及莊上小孩,此等大恩大德,無以回報,請受我莊上人一拜。”說完,眾人納頭便拜,黃鶯三人慌忙扶起道:“諸位鄉親快快請起,俗話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等小事,何足掛齒!”遊老伯道:“如今天色已晚,三位女俠想必已勞累一天,快隨我等回遊家莊歇息再說。”說完,大家簇擁著黃鶯三人朝遊家莊走去。
待回到遊家莊,遊老伯忙請來大夫醫治遊小翠,又安排一桌酒席,款待黃鶯三人,席間,黃鶯將古廟殺死假和尚之事向大家敘說一遍,眾人聽了,無不氣憤,都要去州府狀告劉縣令,討回被搶小孩。黃鶯道:“諸位且莫性急,如今無憑無據,如何去告?何況官官相護,若那劉縣令反咬一口,說我等誣陷朝庭命官,到時遊家莊隻怕凶多吉少!”遊老伯道:“女俠言之有理,此事還須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如今時候不早,大家都辛苦了,不如回家歇息,待明日再作商討。”
不多時,眾人都漸漸散去,隻留下遊老伯還在陪著黃鶯三人喝酒,遊老伯道:“老朽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黃鶯道:“老伯但說無妨。”遊老伯道:“今日三位女俠殺了假和尚,那劉縣令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會派人來搶小孩,到時三位女俠一走,我遊家莊豈不又要遭殃?”黃鶯道:“老伯放心,自古道: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我三人若不殺死劉縣令,救出被搶小孩,決不會離開遊家莊半步。”遊老伯聽罷,忙叩頭拜謝,不在話下。
卻說劉縣令原本是泰安縣一名無賴,專好惹事,無惡不作,百姓見了,無不躲之,隻因劉縣令乃朝庭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遠房親戚,遂得了個泰安縣令,他倚仗權勢,欺壓百姓,胡作非為,百姓都敢怒而不敢言。這一日,劉縣令在衙門內召來王捕頭;李捕頭問道:“最近幾日,可有倆假和尚消息?”王捕頭答道:“啟稟大人,不曾有倆人消息。”劉縣令怒道:“莫非他倆人變了卦,跑了不成。”王捕頭道:“大人放心,諒這倆小毛賊也逃不出大人手心。”
劉縣令道:“既是如此,命你倆人前去古廟察看,速去速回,不得有誤!”倆人領命,回到家裏,換了一身便服,來到古廟,尋了半日,卻不見倆假和尚蹤影,心裏好生納悶,隻聽王捕頭道:“這倆人平日都在廟中,為何獨獨今日不見人影?”李捕頭道:“難道倆人跑了不成?不如我倆先回縣衙,稟告劉縣令,再作定奪。”
說完,倆捕頭轉身離開古廟,往縣衙而去,途經鬆樹林,卻聽見樹上有人說道:“二位莫不是去古廟尋人?”倆捕頭聞言,大吃一驚,忙抬頭一看,隻見樹幹上坐著一女子,兩腿懸在空中不停搖晃,原來那女子正是黃鶯,王捕頭問道:“姑娘何出此言?”黃鶯笑道:“二位行色匆匆去古廟,不是尋人難道去偷竊不成?”王捕頭一聽,心中不悅道:“尋人也罷,偷竊也罷,與姑娘又有何關係?”黃鶯道:“二位若是尋人,本姑娘倒可以指點一二。”李捕頭見黃鶯話中有話,忙問道:“那姑娘可知我倆尋的是何人?”黃鶯道:“古廟倆和尚。”李捕頭再問道:“姑娘可否見過這倆和尚?”
黃鶯道:“不但見過,而且還把這倆和尚給殺了!”倆捕頭心中一驚,齊問道:“為何要殺這倆和尚?”黃鶯道:“這倆人冒充假和尚,暗中勾結官府,光天化日之下強搶小孩,無惡不作,如此凶徒,人人得而誅之。”倆捕頭聽罷,心想:“如今倆假和尚已死,若是空手回去,如何向劉縣令交差?不如先捉了這女賊,帶到縣衙再說。”遂大怒道:“大膽女賊,竟敢口出狂言,誣蔑官府,還不快快隨我去見縣令。”說完,提刀直奔黃鶯,不料樹下早已設好陷阱,倆人一腳踏空,都跌了下去,摔得頭破血流,叫苦連天,被鍾無醜;潘成玉二人從樹後竄出,捉了上來,捆綁成一團。
黃鶯見狀,忙從樹幹上跳下來,提刀徑直朝倆捕頭走去,此時,倆捕頭被捆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哭喪著臉直喊饒命,黃鶯道:“二位若想活命,須老實回答,否則你倆頭顱就像這棵樹幹一樣,一分為二。”說完,提刀往樹幹砍去,隻見樹幹上留下一條十多寸的刀口,嚇得倆捕頭魂飛魄散,膽顫心寒,不住求饒道:“女俠盡管直問,我倆人絕不敢有半點虛言。”黃鶯問道:“那劉縣令要小孩有何用處?”李捕頭道:“實不相瞞,這劉縣令乃朝庭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之遠房親戚,隻因今年天遇幹旱,莊稼顆粒無收,當今皇上決定在泰山設壇祈盼,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誰知這泰山道士點名要三十名童男童女,祭祀天神,方可顯靈,卻難住了泰州知府大人,這劉縣令為了升官發財,百般討好知府大人,替知府大人四處尋找小孩,可誰家願意將小孩送往縣衙?無奈之下,劉縣令暗中勾結飛賊,不擇手段,強搶小孩。”
無醜聽了,心中早已火冒三丈,大罵道:“這狗官,如此歹毒,若讓我捉住,必將碎屍萬段。”罵完後,提刀要殺倆捕頭,卻被黃鶯叫道:“姐姐手下留情,這倆人我自有用處,暫且饒他倆人性命。”無醜聽得,方收住刀道:“看在妹妹份上,暫且留你倆人狗頭。”倆捕頭忙叩頭稱謝道:“多謝女俠不殺之恩,這遊家莊強搶小孩全是劉縣令想出的毒計,與我倆人無關,我倆人隻不過奉命行事而已。”
黃鶯道:“那被搶小孩現在何處?”倆捕頭道:“如今關在縣衙大牢內,不曾送往泰州府。”黃鶯道:“實不相滿,我三人乃遊家莊請來的教頭,專門對付你們這些惡賊,本該將你倆人碎屍萬段,卻要你倆其中一人去告訴那狗官,說我三人過幾日便去縣衙,取他性命,叫他好自為之。”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尖刀,割斷李捕頭繩索,又將他雙耳割了下來,放他回去,李捕頭得了性命,不敢停留,捂著耳根,連滾帶爬回縣衙通風報信去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