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回 破古廟怒殺倆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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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黃鶯三人自離了京城,連夜往青峰山趕來,途經一村莊,不覺天色已晚,三人便投莊院來,但見莊上百多戶人家,黑燈瞎火,門窗緊閉,隻有一戶人家還亮著燈。三人徑直來到這戶人家,敲門問道:“房中有人嗎?”半晌方見一老伯打開房門問道:“天色已晚,不知諸位到此,有何貴幹?”黃鶯忙上前答道:“我三人乃遠方過客,隻因趕路太急,錯過了宿店,特到貴莊借宿一晚,明日早行,還煩老伯行個方便!”老伯道:“既是遠方過客,快請到房內歇一歇。”說完,引著三人來到廳上。
那老伯借著燈火,見鍾無醜相貌猙獰,心中早已懼怕三分,忙問黃鶯:“這位姑娘如何長得這般模樣?”黃鶯道:“老伯莫怕,我這姐姐模樣雖長得猙獰,卻心地善良,生性耿直,平日最愛好管閑事,打抱不平。”老伯聽得這話,忙向鍾無醜拜道:“姑娘可救我家小女一命。”鍾無醜慌忙扶起道:“老伯請起,有話慢慢說。”
眾人依次坐下,隻聽老伯道:“此處名喚遊家莊,莊上住著百多戶人家,祖祖輩輩靠種田為生,日子倒也過得自在,不料一月之前,莊上接二連三有小孩被搶,至今下落不明,弄得莊上人心惶惶,提心吊膽,每到天黑,便門窗緊閉,不敢出來。”正說著,從裏屋傳來一陣啼哭聲,鍾無醜聽得起勁,聞得哭聲,心中好不氣惱,不由問道:“這裏屋是何人在啼哭?”
老伯答道:“三位休要見怪,那裏屋啼哭者乃是我婆娘,隻因女兒昨晚一宿未歸,此刻正在傷心處。”說完,忙喚老婆子出來與三人相見,黃鶯問道:“莊上何不報官捉拿飛賊?”老伯道:“前番莊上報官,知縣派衙役前來捉拿,一連三日,連個飛賊人影都尋不到,待衙役走後,那飛賊卻不知從何處鑽出來?繼續為非作歹,搶奪小孩,那些被搶小孩父母,整日哭哭啼啼,呼天搶地,好不悲慘!”
說罷,不由唉聲歎氣,鍾無醜道:“這飛賊搶奪小孩與你家女兒又有何關係?”老伯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夫婦倆人膝下止有一女,姓遊名小翠,年方二十,從小不好針線,卻喜歡舞槍弄棒,平日最愛多管閑事,昨夜鄰家小孩被搶,我那女兒提刀去追,直到今夜,還未回來,怎不叫人擔心?”說完,隻聽老婆子又止不住啼哭起來,鍾無醜道:“這有何難!待明日我三人幫你尋回女兒便是了,切莫再哭哭啼啼,叫人聽了好不心煩!”
那老婆子聽得這話,忙止住哭道:“姑娘若尋回我那女兒,便是再生爹娘,我夫婦倆感激不盡!”鍾無醜道:“兩位不必性急,先弄點吃的,填飽肚子,今晚暫且歇息一夜,養足精神,待明日一早,再去尋你女兒也不遲!”老婆子道:“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去準備飯菜。”不多時,老婆子弄了一桌飯菜,黃鶯三人胡亂吃了一通,便回偏房歇息去了。
待來到偏房,黃鶯埋怨道:“無醜也太性急了,怎能隨口答應人家去尋女兒?若是尋不回遊小翠,我三人如何向那夫婦交待?”鍾無醜道:“大姐平日不是叫我們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嗎?如今飛賊搶奪小孩,禍害百姓,我三人怎能袖手旁觀,視而不見,隻要明日捉住飛賊,何愁找不到遊小翠?再說這夫婦倆也怪可憐的,若不答應人家,我三人豈能在此安心歇息?”潘成玉道:“話雖如此,人海茫茫,到哪裏去尋飛賊?”黃鶯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我三人不如早點歇息,明日好去尋遊小翠。”當下,三人不再多言,隻因趕了一天路,早已疲憊不堪,都倒在床上睡著了。
睡到四更時分,突然聽到房外傳來一陣哭鬧聲,三人頓時驚醒,各提單刀,竄到門外,但見一婦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身邊躺著一男子,旁邊圍滿了人,三人忙上前問道:“深更半夜,為何在此哭泣?”有人答道:“剛才有倆飛賊闖入這戶人家,搶走小孩,打傷主人,往後山逃去。”說完,用手指著後山方向,鍾無醜聽罷,氣得咬牙竊齒,破口大罵道:“大膽飛賊,竟敢深更半夜,強搶小孩,若讓我捉住,必定碎屍萬段。
罵完後,提著單刀,往後山追去,黃鶯;潘成玉二人恐鍾無醜有失,忙提刀跟了過去。三人來到後山,卻是一處鬆樹林,四處樹木叢生,枝繁葉茂,一眼望不到頭,三人在林中尋了半日,並無飛賊蹤跡,待到第二日午時,三人又饑又渴,正要回時,卻尋不到來路,三人隻得在林中亂轉,走了十多裏路,來到一山頭邊,遠遠望見半山腰有一古廟,三人忙加快腳步往古廟趕來。
不多時,三人來到古廟內,但見廟內空無一人,原來是一座無人古廟,年深日久,破敗不堪,三人又尋到廟內後院,卻見院中有倆和尚席地而坐,正在飲酒吃菜,黃鶯道:“如此破廟,卻有倆和尚在此喝酒,想必這其中定有蹊蹺?”鍾無醜道:“不如我三人上前去問個明白?也好探個究竟。”黃鶯道:“且慢,不可魯莽行事,若真是那飛賊,豈不打草驚蛇,不如讓我先去試探一下,再見機行事。”
當下,黃鶯輕移蓮步來到倆和尚身邊行禮道:“二位師父可好!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倆和尚見院中闖入一陌生女子,不由大吃一驚,忙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到此?”黃鶯答道:“小女子乃過路客,途經一片鬆樹林,卻迷了路,望見一古廟,特來看看,不曾想打擾了二位師父歇息,望乞恕罪!”倆和尚一聽,方放下心道:“原來如此,姑娘若不嫌棄,不如同飲幾杯如何?”黃鶯道:“二位師父好意,小女子怎敢推托?”說完,入得席來,舉杯同飲。
酒過三巡,倆和尚早已喝得七八分醉,見黃鶯長得貌美,心中打起了邪念,竟口出穢語,挑逗黃鶯,黃鶯見狀,假裝害怕,忙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出家人怎敢調戲良家婦女?”倆和尚一聽,淫笑道:“什麼出家人?實不相滿,我倆人冒充和尚,專靠打劫為生,今日美人送上門,正好與我兄弟倆人消遣一番。”黃鶯道:“你倆人難道不怕小女子去報官?”倆假和尚冷笑道:“報官,這方圓十裏了無人煙,誰人知道?更何況我倆乃官府中人,若是美人順從我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若是膽敢抗拒,便是死路一條。”黃鶯道:“若要小女子依從二位,那也不難,隻是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二位肯否答應?”倆假和尚道:“說來聽聽。”
黃鶯道:“聽人說,這遊家莊接二連三有小孩被搶,那遊家莊已出白銀千兩,懸賞失蹤小孩,二位若幫小女子尋回小孩,得到千兩賞金,小女子便依了二位,如何?”倆假和尚聽罷,大笑道:“你這姑娘,好會騙人,這遊家莊祖祖輩輩靠種田為生,莫說千兩銀子,便是百兩銀子隻怕也拿不出,實話對你說,那遊家莊小孩乃是我二人所搶,我看姑娘還是死了這條心,好好陪陪我兄弟倆。”說完,朝黃鶯撲來。
黃鶯見狀,忙往後一退,怒喝道:“大膽飛賊,若是再敢往前一步,休怪本姑娘不客氣!”倆假和尚大笑道:“想不到姑娘生氣的模樣,倒也好看,這荒山野嶺,誰人來救你,倒不如順了我倆,及時行樂,豈不自哉!”黃鶯冷笑道:“那倒要看看你倆有沒有這本事?”說完,嘴裏一聲胡哨響,隻見鍾無醜;潘成玉倆人提刀從後院牆邊跳出來,大喝道:“大膽飛賊,我倆人已在此等候多時,還不快來受死。”
倆假和尚大吃一驚,不敢怠慢,忙從腰中抽出單刀,迎了上去,頓時,四人戰成一團,黃鶯轉身從懷中掏出一把尖刀,摸到一假和尚身後,揮刀刺去,那假和尚與潘成玉鬥得正凶,不曾提防,被黃鶯刺個正著,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潘成玉再上前一刀,結果了性命,另一假和尚聽到慘叫聲,無心戀戰,提刀便走,卻被鍾無醜趕上,腿股一刀,搠翻在地,再上前一腳踏住胸脯,舉刀要砍,卻被黃鶯叫道:“無醜刀下留情,我有話要問他。”那假和尚躺在地上大叫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黃鶯上前問道:“昨夜被搶小孩,現在何處?”假和尚道:“那小孩如今被關在這廟內地下室中。”黃鶯又問道:“你倆為何要搶奪小孩?”
假和尚道:“實不相瞞,我倆人原為江湖大盜,專門幹些偷雞摸狗之事,數月前,被泰安縣劉縣令捉住,劉縣令見我倆武藝高強,遂問道:“你倆人是想死還是想活?”我倆人當然想活命,忙叩頭求饒,劉縣令道:“若要活命,須按本官吩咐去做,否則隻有死路一條。”我倆答道:“大人盡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倆也在所不辭。”劉縣令冷笑道:“從明日起,你倆人幫本官去搶三十個小孩來,不得有誤,待事成之後,必有重賞。”我倆為了活命,隻得依劉縣令之令,四處搶奪小孩,因遊家莊地處偏僻,又山高路遠,不易察覺,遂選在此處下手,不料今日撞上諸位女俠,還望諸位女俠饒命!”
黃鶯道:“那劉縣令要小孩有何用處?”假和尚道:“我倆人哪敢多問,劉縣令隻命我倆人隔三差五送小孩去縣衙,其餘我倆人全然不知。”鍾無醜道:”昨夜有一姑娘前來尋小孩,現在何處?”假和尚道:“昨夜那姑娘尋到古廟,撞上我倆人,打鬥起來,隻因勢單力薄,寡不敵眾,從後山上跳了下去,生死未卜。”鍾無醜聽了,心中大怒,罵道:“你這飛賊,強搶小孩,作惡多端,今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說完,手起刀落,將這假和尚給殺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