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卷 天闕迷蹤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逝者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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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施力的臂將六殊壓進自己的懷中,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卻再也壓抑不住。
六殊隻能感受到他不斷震動的胸膛,一時沒有反抗,溫順的可以。
“如果可以,你放手。”
語調清冷,卻不在像是隔著不化的寒冰。
秦隸還有些眷戀他的溫度,聽到他的話,卻鬆了力度,讓六殊起身,看著他衣不帶水的離開,沉吟許久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他緩緩抬手,蒼白的手指在昏暗中也顯得請清楚楚。
“主上”
秦隸聽到後,放下手,出現在床邊半跪著的人微微抬頭,看著秦隸示意他取來不遠處的一副卷軸,將畫卷呈上。
秦隸閉了會眼,才起身,靠在床頭,穩重地取過他呈上來的畫卷,倦怠了眉目。
“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無人的環境,隻有遠處透過窗依稀飄來的輕歌曼舞的聲響。
這種春意漸退,衣衫漸薄的時節,真是歌舞升平的是時光。一張等身的畫卷,畫上的人,泠然而遺世獨立的風姿,翩躚的長裙舞動,竟像是要羽化而去,不留戀這世間的繁蕪。
這個人已經不再世上,這種無望卻是讓被留下來的人完完全全地承受,沒有辯駁的機會。
何其的殘忍,她為了他的生而無悔赴死,這是她的愛。熱烈的,不計一切的。
秦隸到現在還能絲毫不差地描繪出當時她淒豔的眉眼,眼中無淚,卻決絕地讓人不禁淚流滿麵。
“我要你記得,你的命。是我換回來的,隻要是活著,隻要你的心髒還在跳動,就讓你記得,我,謝嫻。”
當時她是幾歲,秦隸模模糊糊地想,十六還是十七,大概就是那如花美眷的年華。明明是一個淡漠的人,卻在那時展現出火一般的狂熱。
當外界的女子已經歡喜出嫁時,她的生活卻隻是陪在他的身邊,荒蕪,黑暗,沒有陽光,昏黃的火光隻是照映出斑駁的牆麵上,交錯而觸目驚心的兵戈劍痕。
地底深處,壓抑的呻吟聲,袖箭暗器的破空聲,那些聲音的主人年紀尚小,稚子年幼,本該無邪,卻隻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在沒有止境的訓練中。等到他們手中暗器出手時,沒有了聲響,才算是過了一關。但也許中有人並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算了,已經那麼久了。”他自嘲地說道。
握著畫的手頹然放下,手心的冷汗印在之上,有些意外地柔軟。
“吱嘎。”
推門聲響起時,秦隸並沒有什麼動作,柔軟的被上,有些發黃的畫卷攤著,隻是露出了一點少女的發飾,是梨花式樣,五六朵簇成一團。隻是畫卷已舊,顯不出柔白。
是由南淵的貝母打磨拋光,銀絲相扣,每朵梨花的中心,還有些細小卻切麵精細的黃晶石。想到這裏,秦隸的臉色並不好看。本以為早就可以忘記,可是記憶卻翻湧而上,告訴你,在你的心裏,從未忘記,甚至,經年累月地沉澱下來,在你恍然時,漫上你的胸口,隻是為了讓你窒息,無法自己。
隻有六殊進門時,不會敲門。
端著小碗的人看著碗中漆黑的藥汁,又看了看秦隸蒼白的臉色,將小碗抵到了他的唇上,“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