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羅家少主在前去雲京途中遇刺，下落不明。連同羅淼的隨身護衛一同消失，沒有音訊。”
    “是麼，這倒是稀奇了，竟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膽量不小。查出是什麼人做的麼？”
    “沈家莊。”
    “沈婷？倒是有趣，又是一段孽緣麼。”
    秦隸對於這個消息還是有些訝異的。倒不是關於羅淼遇刺，而是對於這個一向跋扈慣了的女子，此次做的，已經超過了羅家的底線。
    羅淼雖有不是，但卻也盡力補償了。
    自羅淼宣布和沈家解除婚約後，羅淼打下的商業帝國就被挖去一角，全部交與沈家，並賠償了黃金數萬兩，古董玉器，書畫墨寶不計。
    一下就堵上了沈家的口。沒想到，當事人卻不願咽下這口氣，鬧成這幅結局。
    “羅家，不止一個羅淼可以掌勢，不用變更原來的安排。”
    “是，先生。”
    秦隸依舊靠在椅上，手上的卷宗沒有繼續再看下去。
    “還有，那兩人，找個時機，能放過就放了。”
    “是。”
    玄九的聲音再沒有響起，一室之中，便隻餘下書頁翻過的聲音。
    秦府雖未有雲京雲天閣守備嚴密，固若金湯，但也不是能讓人說走就走的。
    隻是六殊，不要讓他失望了。
    終於看好了明麵上的卷子，秦隸揉了揉眉心。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時，嘴角有些微翹。
    “殊殊啊，怎麼過來了。”
    “兩條人命，我幫你做事三年。”
    “你是來跟我談生意麼？”
    “……”
    “真不公平呐……一個是醫藥蕭家的遺孤，一個是紅樓裏隻在你之下的刺客，三年的時間，難道不會太短了點？”
    六殊沒有接下他的話，他沒有想到，這個人會知道得這麼細致。
    當時在暗牢看到那個男人時，六殊敢說自己沒有一絲可以讓人感知到異樣的波動。
    “五年。”
    秦隸頓了頓，“你是一定要保下他們了，我可以放過那個人，但蕭聆，他必須死。”
    六殊的眉有些不自覺地皺起，回想起那個人的眼神，他的脊背有些挺直得發僵。
    看著這個像是被惹到了的人，秦隸抬頭，有些調笑的意味，“不如，你跟了我。”
    “你殺了他們吧。”
    六殊說完後，就退出了房間。
    要他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放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他不願，這不值得。
    秦隸臉上有著還來不及收起來的笑意，卻被他的動作打斷。
    失去了表情的麵上，冷硬，傲然。
    “你又在做多餘的事了。”
    倚在窗口的白衣男子，看著秦隸的眼睛，越發顯得消瘦的身體被裹在白衣重重裏，倒沒有乘風欲去的翩然，倒像了暗夜裏勾魂的鬼差，陰沉，詭譎。
    “……”
    “你就沒有想過，他跟著你，遲早有一天會死麼，這不是他的世界，你和他，不，你和人，都不一樣。”
    秦隸沒有看他，後仰靠在椅背上，神色鬆散。
    “那麼，就你之言，我，不是人，又是什麼東西。”
    “對，你本就不是人。”
    秦隸攤了攤手，意思是，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怎麼就不是人。
    當然，沒有得到任何什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