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啓，該醒醒了。你沒有時間再去浪費在無關的人身上了。”
    飄渺的聲音緩緩傳入秦隸耳中，他的刀下，滿是笑意的蕭聆臉上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秦先生……”
    執著刀的手漸漸鬆了力氣，他退後的腳步有些遲緩，像是一下子沒有了力氣，再次抬首時，卻又變回了那個被人熟知的秦隸。
    縹緲的白衣滑到他的而身邊，冰冷的目光在地上的人身上一轉，又凝聚到秦隸的身上。
    伸手將他手中的短刃拿過，抬起自己的手，在細弱的手腕上一劃，血液留出的感覺並沒有讓他有什麼神色的變化。
    對上秦隸抗拒的目光，也隻是將刀刃在自己衣袖上一擦，留下一抹嫣紅。
    放在秦隸的唇邊時，他的眉目低垂。
    仿佛一切都已習慣從而顯得不必的木然。
    “喝了它。”
    緊抿的唇顯出他的不悅。
    隻是一直堅持著不動的手腕，讓他啞然。
    看著血液沿著他的手臂沒入他的衣袖，在他的白衣上暈出一灘血跡，最終，他也隻能妥協。
    被血液染過的唇，顏色豔麗，是一種比黑花魁還要深沉豔麗的顏色。
    看著秦隸側首擦過嘴角，白衣人的臉色有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默默看著手腕上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那人的目光不知飄遠到什麼的地方，語調卻依舊是木然，“你又好心了……”
    秦隸沒有再理會他的言語，徑直了離開這個暗牢。
    白衣人看著地上的蕭聆，對著秦隸還有些人味的眼，一下子就沒有了神采。一片死寂，荒蕪成山。
    饒是見慣了生死的蕭聆都不免有些壓抑，到底是要怎麼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人變得如此麻木不仁，死忠一片。
    “知道的人……都應該消失，你說呢？”
    蕭聆聞言，隻是笑了笑，他的傷口還在流血，能感到漸漸發寒的感受。
    “真是聞所未聞。未想到這世上真有這種人。”
    一個旋身避開金絲長線襲來的攻勢，手中的藥粉還沒有來得及灑出，便被他從身後擊中了肩胛。
    再次襲來的架勢更加的淩厲。
    蕭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卻發現自己的腰被人環住，沒有看到那人的麵目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倚著門口，看著遠去的身形，男人的臉色像是有些可惜。
    “被逃掉了……真是可惜。”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很淺，沒有了眼色淩厲，就顯出了幾分安心的感覺。
    秦隸在床邊站了很久。神色無奈，卻又有些驚喜的意味，最終卻還是沉澱成淡薄的模樣。
    坐到床上，看著六殊，看著這個人因為不安而有些顫動的睫毛，想伸手卻又停住。
    靜默許久，還是將話語咽下，將手中的玉盒放到了床頭。
    臨出門前，秦隸背著他，即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著六殊說起：“我沒有想過，你還會回來。”
    房中的人背過身去，默然不語。
    等到秦隸消失於回廊之間，六殊坐起。伸手在牆上敲了三聲，才又躺下。
    摸著玉盒上還有的溫度，六殊拉高了被子，將自己的臉埋在被中。
    頓了一會，又伸出手，將盒子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