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隸站著看著他流血在地的模樣。
    眉眼在笑，眼神卻淩厲得沒有溫度。
    沒有上前，沒有伸手，甚至沒有憐憫。仿佛像是要等到他血流幹了才願意動一下他的手，他的腳。
    “咳咳……咳咳……”嗆著血液，咳得卻還是克製壓抑。秦隸的腳尖上，漸漸沾上六殊留下的鮮血，沒有意義的一笑
    六殊的手在抖，銀盒從他的袖中劃出，被他按著向前推了一點。
    銀盒上，滿是血跡，連繁複的花紋都被染得模糊。
    秦隸還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沒有看著那個女人交給他們的銀盒，將目光專注於他蒼白的臉。
    看著六殊忽然劇烈的抽搐，卻隱忍轉頭，不願讓他看到的舉動，眼色終是有了變化。
    是毒發了吧！真是不小心。還是說，太過沒用？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這個空闊的石室。他隱忍的咳聲在此時更加的明顯。
    秦隸沉默。他身後，原本龐然的青蛟哪還有半點痕跡，一地的血肉，連白骨都碎成了渣。在地上厚厚的一層，讓人作嘔。
    秦隸緩緩地蹲下身，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濃稠的血液沾到手上，觸手溫熱，讓他嘴角微翹。
    六殊睜不開眼，甚至因為他本不大力的動作，麵色更加的蒼白詭異。
    他臉上的黑色毒紋烙在半邊的眼角之上，比之初次見到，控製了很多。
    秦隸對於這個效果滿意的笑了笑，他配的藥，藥效還不錯。隻是，這張臉，脆弱得豔麗，想讓人忍不住地想要狠狠蹂躪。
    手指輕劃，在他臉上帶出血痕。從帶著黑紋的眼角滑到他染著血的唇瓣。
    秦隸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六殊，你是殺手呢？”
    怎麼會笨到這個地步，不是一向是自保呢，是誰讓你出的師？他怎麼會讓你出師？
    笑得溫文清淺，一點都不似他平日無賴的笑意。
    “傻孩子。”
    舉止輕柔地抱起，看著他在他懷中蜷曲著身體，下意識地靠緊他，秦隸撫著他的脊背，在脊柱上流連不去，輕貼著他的耳，“隻要這裏……按下去，你會不會……怕？”
    六殊像是有所感，動了動身，惹得秦隸輕笑出聲，咬著他的耳垂，含糊道：“還是會怕的，那麼，剛剛為何不躲，是因為我麼？”
    剛剛青蛟的攻擊與他的身手來說，躲避更本就不是問題。
    說罷，他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像一個諷刺的笑話，笑著笑著便頓住了口，被扼住了喉一般，再難出聲。
    滿室的寂靜，他們身後，隻有一片血腥。連空氣都像是不屑流通。
    像是忽然著了魔，俯身吻著他帶血的唇角，沿著他緊抿的嘴角唇線滑動。秦隸忽然出聲，聲音慵懶而顯得盡在掌握。
    “誰？”
    語調平穩，卻是威嚴。他沒有轉頭，隻是看著六殊的容顏，仿佛看不夠似的。
    清脆如空穀流泉的聲音並不適合這樣的場合，但他們都沒有介意。蒙麵的女子看著他，右手在胸前劃過，靠在的左肩，彎身行禮。
    “吾主。”
    肯定的語氣，但卻沒有恭敬，隻是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