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業看著床上的人蒼白的臉色，微微皺了眉，他伸手扣住了秦隸的脖子，臉色有些複雜，掙紮許久，卻漸漸的放開，最終還是變回了雲淡風輕，默默地退出了房。一點燭光照著他的臉，帶著一絲倦然。
    半夜，坐在秦隸身邊的六殊忽然睜眼看著全身痙攣不已的秦隸，一時無措，立刻去尋華業。
    在他出門後，秦隸驀然睜眼，雙眼卻不是黑色，而是金黃中夾著一絲殷虹，不過一瞬，又隱沒了下去，連著身上一並隱沒了個血色封印。
    中原，極天宮天極殿，靜坐在神壇的穿著白色鬥篷的人抬眼看著北方天際，一雙如白玉雕刻而成手在胸前結出法訣，點點的紅光凝結在他的指尖，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凝成了一個不停旋轉的血色封龍。隨著他雙手齊劃，推送而出，封龍印化成銀光扶搖而上，消失在神殿中。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慢慢回響在空曠寂靜的神殿，像是一顆石子被扔進了萬年來都平靜無波的深潭，引起陣陣漣漪。
    司徒看著華業將秦隸的手放回被中，不意間看到他頸項上的痕跡，不動聲色看著他告訴六殊“無妨。”
    六殊點了點頭，看著秦隸的臉發起了呆。見到如此，司徒搖了搖頭，拉著華業回了房。
    在房中華業看著老神在在的司徒，走近他，靠進他的懷了。
    司徒寰天摸了摸他的頭，將下巴磕在他的發心，“怎麼心神不寧了？”
    華業在他胸前，也不知要說什麼才好，醞釀了許久，才抬頭看著他的眼。
    “這個人，不對勁。”司徒示意他繼續。
    “他身上有一種味道很淡，連我都聞不出分辨不出。”看著華業有些倦色的臉，司徒揉了揉他的眉心，“小東西醒了？”連他都沒有發現，就隻可能是一睡不願醒的小東西了。
    “嗯。”
    “為他醫治時，小東西忽然就醒了，無論怎麼樣，都不願靠近這個人。如不是我在那裏，可能它還真的會逃開，離開這個客棧。”華業笑了笑，隔著衣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能讓小東西害怕的東西，可不多。”
    華業點頭，“若說小東西開始抗拒，是在他流血的情況下，想必，定是血液的關係了。而有關血液，天下之大，也隻此一家。”
    “所以，你想殺了他？”
    華業一副你知道的樣子，皺著眉看著他。
    司徒笑了笑，“這些事，與我們無關。”眼裏的決然，讓華業展顏一笑，“是，與我們無關。”
    “小東西呢？”
    “又睡了，這一次醒來，似乎對它影響很大，不知道它醒來會變成什麼樣。”說著揚起手臂，手臂上，一塊圓形的紅斑顯得特別明顯。
    司徒伸手撫上去，覺得有些偏涼。他將華業抱在懷中，親了親他的臉頰，相擁而眠。
    華業埋在他的胸膛，也不知想些什麼，默默的撫摸著手上的紅斑，眼裏晦澀難懂。
    希望不會真正到這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