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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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真是好才氣。”司馬鈺真心讚歎道,同時對這個女子表現出來的一切更加的感興趣,他有時候甚至想把她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裏麵到底還裝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司馬鈺想起了父親說起的那句話,不顧一切代價都要協助好他們,還有三弟司馬齊的調侃,是不是要我們出賣色相的話也得做啊,司馬鈺甚至在想,如果要是她這樣的女子,即使是出賣色相也不虧呢。司馬鈺的心變得愈發的柔軟,平靜了二十五年的心開始有了一絲波瀾,這些即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後當他終於知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難以自拔。
“小影當然是好才氣,”霽霏一向對誇獎疏影的話都是見好就收的,好像比人家誇獎自己還高興,“鈺你不知道疏影的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呢,她的名字取自一首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不等疏影製止霽霏已經噼裏啪啦把一首《詠梅》念了出來,疏影很無奈的看著說得眉飛色舞的霽霏,心中感歎著她這個師兄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的長大。
“原來這首詩竟然也是疏影做的嗎,”司馬鈺眼前一亮,他是三人中詩文造詣最高的,自然能夠品出這首詩的妙處。
“不是,故人之作而已,正好取了其中兩個字做名字。”疏影解釋道,一邊給了霽霏一記白眼,後者依舊是渾然不覺。
“我們走吧,擂台賽應該就要開始了,你不是一直相見見那風閑嗎。”司馬齊道。一行人遂往燈會深處行去。
“那便是風閑了。”
風閑所在的擂台無疑是燈會最熱鬧的地方,即使其地理位置並不突出,此時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疏影五人好不容易開辟了一條通道到了前麵。
台上隻有兩人,一位白衣公子靜靜的坐在擂台角落的矮幾前,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一股冷冽之氣撲麵而來,另一人則是以玄衣老者,就站在離眾人很近的地方,是燈會主辦方的人,今天就由他來出題。
台下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在議論台上的白衣公子,或敬佩或豔羨或愛慕或嫉妒或憎惡,隻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靜坐的身影之上。
疏影本想看清楚那風閑的麵目,可惜學藝不精,遠達不到霽霏望海潮之流近乎夜視的超強視力,唯一的感覺是那男子的確很冷。他的冷和輕寒的冷又不一樣,風閑的冷是一種似乎一切都無所謂的淡漠,輕寒則是徹頭徹尾的冷漠。疏影在想,風閑應該生活在怎樣的一種環境中才能形成如今的性格。
“各位,今日詩詞擂和往年一樣,依舊是燈會主辦方主題,由上一任擂主和各位挑戰者分別作詩,最後由指定的評委評出勝負。”老者精神矍鑠,聲如洪鍾。
“本次燈會詩詞擂的題目是風花雪月四個字,請分別以四字作主題,詩詞不限,我們已經為眾位準備好了筆墨紙硯,任何想要挑戰風公子者隻需留下自己的作品即可。時限為三炷香。各位請吧。”
老者並沒有詳細的介紹規則,相信是因為多年的燈會辦下來大家都十分清楚規則。果然見得擂台的一側已經準備好了眾多小幾,上備文房四寶。老者話音剛落,就由眾多文人雅士趕緊找了位置開始思考今日的題目。
“不如疏影也去湊湊熱鬧?”司馬鈺提議道,說著已經徑直走到了最近的一張小幾前。
疏影不置可否,霽霏已經在一旁攛掇她參賽。
“小影你就是試試吧,以小影的才氣一定可以打敗那個什麼風閑的。”
“我能有什麼才氣。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有才氣了。”疏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疏影說的是實話,雖然她腦子裏集中了先秦五代十國大宋元明清眾多華夏文章,但始終卻是抄襲,雖沒有人跟她計較,但這種事情疏影一向告誡自己少做為妙。
“怎麼沒有了。”霽霏噘著嘴辯解道,“那首詩,還有那一聯,連無遙和望海潮那個小子都對
不出來,你還說你沒有才氣。”
“霽霏,你要我怎麼說,那些都是我聽來的,從書上看來的。”
“我才不信呢,小影你那是謙虛,要是聽來的看來的為什麼連無遙和望海潮那個小子都不知道呢。”
疏影不禁覺得有些頭大,為什麼自己說實話的時候偏偏就沒有人信。
“天下之大,各方藏書量更是個難以想象的數字,哪能他們兩個人就把全天下的書看完了。”疏影還在試圖解釋,霽霏已經開始撒嬌起來。
“小影,你就試試嗎?我想看你作詩。”
疏影立刻舉手投降,從小她就受不了霽霏跟她撒嬌,每每隻能繳械投降。
司馬鈺司馬卓司馬齊三兄弟隻在一旁笑著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心中均有一絲感慨,即使是他們兄弟,也因為各自有各自的愛好,追求與立場,雖然相處十分和睦,但三兄弟的感情卻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疏影和霽霏兩人的。
“好了,作詩可以,但不許贏,隻做三首。”
“為什麼不能贏,”霽霏立即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炸了起來,“小影應該去打敗那個風閑。”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玩可以,但是不要破壞了人家的規矩。”疏影不再跟他繼續糾纏,一句話定下了調子。
疏影在靜靜思考的時候,其餘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霽霏是毫不掩飾的期待,司馬鈺的眼光有些晦暗不滿,不知在想什麼,司馬卓依舊是一副冷靜的表情,隻安安靜靜的等著,司馬齊則是嘴角輕揚,眼中掠過一絲戲謔的笑意,他在等著疏影出醜。
疏影思考的時間很短,風花雪月的詩詞她腦子裏有很多很多,她隻是再想哪些比較合適罷了。
“有了。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好好好。”司馬鈺連呼三聲好,他是幾人之中文學素養最高的人,自然能夠最快的品味出三首詩中的意境。“春風夏荷冬雪,這三首詩無論那首都值得流芳百世,疏影卻一下子做出了三首,我司馬鈺實在是佩服佩服。”
其他人雖然不如司馬鈺對詩詞研究那麼深,但也能夠感受出那三首詩中的唯美意境,均是讚賞的看著疏影,尤其是霽霏更加得意。
“不如就由我來下筆,為疏影將這幾首詩抄錄下來。”
司馬鈺是見過疏影的字的,現在隻覺得她的字和她在詩詞方麵的才學完全掛不上鉤,疏影也隻是念出了三首詩,並沒有寫下了,因此便當仁不讓起來。
司馬鈺的字是那種十分正統的楷書,正如其人,溫潤如玉,如沐春風。疏影看了他錄下了的兩首詩,心中暗暗點頭,同時為自己那一手隻能算是勉強見得人的字表示哀悼。
“大哥,這最後一手詩就由我來寫吧。”
第二首詩剛剛停筆,沒想到司馬卓開口製止了他。疏影和霽霏相視一眼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司馬鈺卻是微微點了點頭,讓出了位置。
司馬卓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疏影已經知道為什麼司馬卓要堅持來寫第三首詩了,司馬鈺一手溫潤的小楷的確是寫不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那種極度的靜寂與孤寒來著。而司馬卓酷似前世疏影見過瘦金體的字體很能夠將之很好的體現出來。
“疏影,你這好不公平。”司馬齊不依了,“大哥二哥都有寫的我卻沒有。春風夏荷冬雪,那肯定應該有個秋實或者是秋月什麼的吧。”
“那是你自己動作慢,怪不得別人。”疏影沒好氣的說道,司馬齊年齡並不小,卻和霽霏一樣頗為孩子氣,隻是後者是真正的極其單純,前者卻是孩童心性而已。
“各位,三炷香時間已到,還請各位上交各自的作品,記得標注自己的名字。”老者洪亮的聲音響起,三炷香的時間就在五人的插科打諢中過去。
司馬卓正要寫下疏影的名字,卻被疏影一把奪過筆去,幾筆寫上了霽霏的名字。
“小影,你怎麼能這樣。”霽霏目瞪口呆,不知道疏影要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湊熱鬧嗎,這樣不是正好,我可不想湊什麼熱鬧。”
等了好長時間都還不見結果,台下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風閑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作品,這時候就跟剛才一樣靜靜的坐在角落裏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仿佛一切勝負均與之無關。
“今天怎麼這麼久結果都還沒出來啊。”有心急的書生已經在和周圍的人交頭接耳。
“這麼久結果都還沒出來,是不是有什麼變化,你說今年會不會有什麼變化,說不定今年的擂主就要易主了。”有人在猜測。
“請各位安靜。”剛剛的老者總算是千呼萬喚始出來。“讓各位久等了。”
“本屆詩詞擂的擂主是---”老者拖長了聲音,掉起了大家的胃口,“風閑公子。風閑公子作品將現場展示。”
眾人一陣噓聲,神色各異,看熱鬧者紛紛高聲祝賀連續守擂的風閑,同台競爭的才子們有真心折服風閑才華者,也有滿臉不甘者,更有罵罵咧咧叫囂著背後有貓膩者,可謂是百態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