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
    木楊這話一出口，池曉肚子就叫了一聲。
    木楊勾著嘴角看了他一眼，道：“早點出來不就好了。”
    池曉輕輕用鼻子發出一個音節作為回答。盡管內心囧囧有神，但麵兒上還是要裝得一派正氣，轉過頭看著窗外一排排霓虹燈不言不語。
    木楊側過頭隻看到他耳尖上那一抹紅。
    車停在一家裝修頗有些古香古色的店前，大門上方一塊木質的仿舊牌匾上書“芙蓉山居”。
    木楊停好車，領著池曉進去。
    裏頭的裝修也很有格調，每一桌都用屏風隔成一個個獨立的空間，大廳放著頗有些意境的古風音樂，還真有些閑適悠遠的感覺。
    服務員帶他們穿過大廳，上了二樓的包間。
    兩人坐下來，服務員遞給他們一本菜單便出去了。
    池曉盯著菜單看了許久，菜名都起得很可口，可惜價錢都不可愛。池曉翻了兩頁就將菜單丟到一邊，“你點吧，反正你請客。”
    木楊點點頭，按鈴叫來服務員。
    “一壺黃山毛峰，小米粥，老鴨湯，三絲銀魚羹。”然後又點了幾個比較清淡的菜，木楊還特意囑咐了小米粥少放糖。
    “感冒還沒好全，吃清淡一點吧。”木楊站起來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白襯衣將他有些精瘦的身軀包裹得剛剛好，不緊不鬆剛好能夠隱約看到肌肉線條。
    池曉隻是默默坐在那裏端著茶杯喝茶，窗外的天空由於汙染已經很少能看到星星了，隻有一輪彎彎的月亮高高掛起。
    池曉醞釀了一路，終於在木楊坐下來的時候開口了。
    “木楊，我今年二十八了，你也三十了，大家都不是十多年前的小毛孩子了。”
    木楊隻是看著他，不置可否，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我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意思，但隻是想明確一點，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算以前有什麼過了十年也早該消磨幹淨了不是嗎？”
    木楊點點頭，幫他往茶杯裏續上水，抱臂看著他。
    池曉和他視線一對然後又躲開，“要是可以的話，我們……還是朋友。”
    這種狗血八點檔言情劇的台詞池曉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說，雖然他曾經的確是期待過，好吧他承認現在還是有那麼一點期待，但是他已經賭不起了。
    這個人消失了十年之後又突然出現在他生命裏，比起驚喜更多的是手足無措。他突然消失突然出現，池曉卻連他目前的工作單位是否結婚是否有孩子等等情況一無所知。最重要的是，他從來就摸不清這個人的想法，不知道他想什麼想要什麼。更何況已經過了十年那麼久。
    盡管池曉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他的意思，但他不僅信命而且現實，池曉不想要這種模棱兩可縹緲虛妄的東西，他需要的是更為溫暖堅實可靠的東西。
    “這就是你要說的？”木楊終於開口，他神情自若地鬆了鬆領帶，朝著池曉挑了挑眉。
    池曉鎮定地點點頭。
    “很好，那我也把話說清楚。”木楊站起來走到池曉麵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俯下身，兩個人離得非常近，近到池曉即使想扭開頭躲開他有些咄咄逼人的視線都做不到。
    如果木楊願意，他稍微動一動就能親到池曉的嘴唇。
    親密得讓人不自在。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因為十年前而怎麼樣，”木楊頓了頓，深邃的眼睛沒有放過池曉臉上一瞬間的黯淡，“我隻是要告訴你，池曉，我從現在開始，追求你！”
    字字堅定而生硬，敲打得池曉的耳膜嗡嗡作響。
    大概是因為訝異，池曉下意識的微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木楊無言以對。
    良久，池曉終於苦笑著說出了他準備了很久的台詞：“可惜，你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