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曉跟木楊在那裏等了好久，直到天快擦黑那天那幾個人才晃晃悠悠地出現。在看到木楊和池曉的時候都是一愣，隨即帶頭的那個挑了挑眉朝池曉道：“幹什麼？在這裏找打啊？”
    池曉嚇得往木楊身後一縮，其他人都譏誚地笑得很大聲。
    “楊戩，你別欺負他。”木楊抱著臂淡淡道。
    “靠，他害老子記大過，你還叫我別欺負他！”
    木楊不太耐煩地皺眉，“你爸能讓你記大過？再說我還白挨了你一頓打呢！”
    “那個，誰叫你沒事收齊萌萌的情書……”楊戩摸摸鼻子，訕笑，“再說了，我們也都被你揍得挺慘啊。”
    “總之你別欺負他。”木楊斜斜地倚著牆壁，瞟了眼身邊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的池曉，道：“你知道我對女人不感興趣。齊萌萌什麼的你看緊了，上次我還見她跟二中那個什麼校草一起逛街。”
    楊戩順著木楊的目光又看了眼池曉，頓時笑得很猥瑣，“兄弟懂了。”然後又招呼了那幾個跟班，“二中校草？哼，老子揍得他以後隻能吃草！”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池曉覺得自己像個傻缺，這兩個人明明是認識的，而且還很熟。所以從頭到尾就是自己被當成傻子。他有些憤憤地看著木楊，剛想說什麼，那人的手就已經捏住了他的臉。
    “手感不錯。”木楊鬆開手，木著臉垂著眼睛評價道。
    池曉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要說的話，怔愣了半天臉漲成豬肝色，最後拔腿就跑。
    腦子裏回蕩的是那句“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他覺得他知道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木楊有些好笑地看著池曉跑得飛快的背影，真是越來越期待以後的辯論隊培訓了。
    上完最後一節課，池曉慢悠悠地收拾著電腦和講義，然後慢悠悠地踱步出教室回辦公室，再慢悠悠地在辦公室看了好久了的文獻資料，順便泡了一杯從他爸那裏順來的明前龍井慢悠悠品著。
    直到天空由藍轉黛，學校的路燈都亮起來了，池曉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心想那人應該已經走了，才收拾好東西往校門外走。
    不知不覺已經有點冬天的氣息了，薄風衣穿在身上居然有點涼。身旁來來去去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學生，池曉又一次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不知不覺已經年近而立……這麼說起來的話，他今年原來已經三十歲了。
    他們，都不再年輕。
    難得有點觸景生情想要感懷一番，這好興致就被刺耳的喇叭聲打斷了。
    木楊坐在車裏搖下車窗看著他，手裏還夾著一根吸了一半的煙。車裏沒有開燈，他整個人籠在一層模糊的陰影裏，池曉沒辦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怎麼還在？”池曉走過去，語氣意外得很明顯。
    木楊嗤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隻是朝他晃了下下巴示意他上車。
    呃，池曉覺得他將這個動作做得有點帥。
    所以他就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