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書香門第 第20章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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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山惡水出刁民,瞿銘自詡不是良善之輩,無法見張越心中積思成癆,生生煎熬至死。
險些被瞿銘的話嚇住,邱丹生比誰都了解瞿銘的偏執,他若是想要一人死,當真是恨極了那人。
可是他恨的人是——他的師父!
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瞿銘對其下手?
“你……”邱丹生正兀自驚疑不定,大門緩緩地被人從外向內推開一條縫來。
從門外乍現的光線晃的人眼疼,邱丹生眯了眯眼,聽見有人道:“你果然在這。”
陳錦停在門檻處,不敢貿然闖入,眼角瞥向神色自若的瞿銘,臉色更加的冷冽死白。
稍早,他從門房的口中探知有人來找邱丹生,當他神智清醒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書房了。
看來,邱丹生對他影響之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見狀,瞿銘瞅了一眼邱丹生,眼波轉了轉,抬手鉗住邱丹生的肩膀,令他轉向自己。
不同於往常親吻臉頰的蜻蜓點水,他左手緊緊扣住邱丹生的後腦勺,右手強製性地環住他的腰肢,舌尖肆意張狂地探索著他的口腔,惹得人措手不及,一陣驚懼。
“你這狂徒,未免欺人太甚。”麵對瞿銘顯而易見的挑釁,陳錦硬是忍住了想要一拳揮向他臉龐的衝動,按捺住性子地道。
當眾被瞿銘羞辱的感覺令邱丹生的心陡然一沉,下意識地睨向瞿銘,卻見他興致缺缺地挑眉,對著陳錦道:“我欺人太甚與你何關?”
陳錦深吸了一口氣,“當真無恥之極!”他厭惡瞿銘到連罵人的詞語都找不到了。
“無恥?”瞿銘被陳錦的話逗樂了,俯身咬的邱丹生的唇瓣幾乎見血,抬眉冷笑道:“丹生何時結交個如此的正人君子,我怎麼不知?”
邱丹生悶哼一聲,牙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從牙縫裏擠出毫無感情色彩的話道:“瞿銘,我要與何人結交是我的自由,不必一一稟告於你!”
瞿銘放聲大笑,撐著下巴,斜眼掃向陳錦,嘴角蔓延著令人肝顫心驚的笑意,“你這是在為他說話?”他慢條斯理的話語帶著侵入骨髓的寒意。
“你若當是便是,我無話可說。”邱丹生閉上眼,不看他。
頭一回聽到邱丹生接近生硬的話,陳錦心裏“咯噔”了下,錯愕的凝視著邱丹生。
“丹生的性子愈發的刁鑽了,問你一句,說生氣就生氣了。”瞿銘抬袖,溫柔的抹去邱丹生嘴角被他啃咬出來的血跡,漫不經心地道:“若不是對你上心,我何苦要你回答。”
“莫要胡言亂語,你若是怕我胡來,不如找個鏈子拴住我的手腳囚禁於室,省得日日煩心,如何?”邱丹生當即提出建議,一點兒都不相信瞿銘話中到底有多真。
“當真生氣了,連這混賬話都說出口了。”瞿銘對於邱丹生的冷淡視若無睹地道。
看了很久的戲,陳錦的臉上陰沉沉的,他不想在邱丹生的麵前扮演一個跳梁小醜,“邱丹生,你當日所說的話還算數嗎?”
陳錦的話讓瞿銘將注意力轉移到邱丹生身上,第一次,他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驚愕,還有……慌張。
邱丹生究竟許諾了他什麼?
反觀是陳錦看著邱丹生的眼神帶著別樣的肅然、凜冽,他向前一步,想要牽製住邱丹生往後退的腳步,一句一頓地道:“你說過,無法鬆手的理由有很多,若是我無法給你答案,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繼續相處下去,現在,我能夠給你答案,你是否有膽量接受我的答案?!”
當日年少無知,沒有勇氣正視他對邱丹生的心意,今時今日,方知心苦。
對於陳錦的質問,邱丹生突然有點透不過氣來,目光遊移之間,他將瞿銘的不悅盡數收入眼底。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下,他怎麼就將瞿銘忘的一幹二淨,忘了他平日子的性子,當下嚇的麵色一白。
“陳錦,你和我終歸陌路。有些話即使說出口,改變的不會是人心。”邱丹生朝著陳錦緩緩地搖頭,時間無法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正如他無法釋懷陳錦與他分離前,對他所說的那句話。
……
“邱丹生,娉者為妻,奔者為妾,聰明如你,怎麼不明白太過主動的一廂情願,隻會讓他人輕賤了你。”
是誰薄幸,怎堪回首。一絲絲寒意滲透邱丹生的內心,他尚且不相信瞿銘會一如既往的對他禮遇下去,何況是陳錦?
“給我答案?陳錦,你縱然敢說出口,可惜我無法相信你有承擔一切的膽量,要我為了你一句話,換的前途盡毀,豈不荒誕!”邱丹生麵上還是一片冷凝,不論陳錦敢不敢給出答案,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邱丹生的決絕使陳錦不禁退後兩步,沒預料到邱丹生會不留情麵的撇開關係,讓他難堪。
瞿銘發出意味不明的嗤笑聲,得不到的東西,人們會一直以為是最美好的,那是對其了解太少,沒有時間與之相處。當有一天,深入了解後,便會發現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丹生,我是否該慶幸在你的心中,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小人,使什麼陰謀詭計,你都視之平常。”眼波流轉,瞿銘饒有興味地勾起邱丹生的下巴,與之麵對麵地道。
別開視線,邱丹生嘲弄地掀了掀唇,本想說什麼,然而想起瞿銘對人對事皆都視若無物的性子,幹脆閉上嘴,省下不少的口舌。
瞿銘神色自若,勾住邱丹生的手的手勁卻在逐漸的收緊用力,當他看見他的下巴被他捏出一個紅印時,嘴角一揚,歎息道:“丹生,我以為我對你不薄。”
突然,邱丹生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對他不薄?瞿銘確實對他不薄。倘若對於前塵往事,他真的心生怨恨,那麼他絕對不會怨恨陳錦的背離,而是瞿銘的一再相逼!
他當初可是敬他為兄,瞿銘!
“邱丹生,我原以為人的心可以熨熱,料不到石心可化,你——邱丹生難以消融。”瞿銘收回手,眼角睨向麵色鐵青的陳錦,瞧,不僅是他在邱丹生這吃了閉門羹,連同院的學子都一並遭罪。
邱丹生麵上的表情僵了僵,等到他回過神來,瞿銘早已甩袖離去,獨留下他與陳錦麵麵相覷。
“……丹生?”陳錦發現邱丹生不太對勁的神情,欲言又止地道。
邱丹生沒有回應,掩袖嗤笑,消融了又能怎樣?難道男子與男子之間還能有白首之盟,不離不棄,他若真信了瞿銘的三言兩語,豈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