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酒吧看到小惠的鄭耀南是有心理陰影的，他幾乎是要脫口而出：“你這次又想怎麼樣？！”
    幸虧還有百裏愈同行，他僵笑著回應了小惠的招財手勢，回頭看了一眼百裏愈。
    “嗯？怎麼啦？”百裏愈上批藥的藥效還沒過，神采奕奕地挑眉問回頭看自己的鄭耀南。“你那見鬼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沒。”果然還是麵子上過不去，鄭耀南打腫了臉充起胖子，可邁向小惠的腳步沒出息地滯了幾次。
    “上哪兒呢這是？”百裏愈拉住他，指著不遠的包間說：“在那裏。”
    “不是。”鄭耀南舌頭打滑了一下說：“認識的，去打個招呼。”
    “哦。”百裏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招財惠仍然不知疲倦地看著他們。他臉色刷地白了白，還要鄭耀南反過來問：“怎麼了？”
    “沒。。。”他連忙搖頭，慌亂地甩甩頭再看過去。
    “呀呼~~~”小惠還是在朝鄭耀南招手。
    “耀南！！”百裏愈扯住前麵再次舉步欲走的鄭耀南問：“你認識她是嗎？”
    “認識啊。”鄭耀南還沒察覺出什麼來，回頭看到了他的臉色才皺起眉。：“你怎麼了？”
    “你認識她是嗎？”
    “是啊。”鄭耀南隻好再重複了一次。“她原來就住在我家隔壁的，你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
    “那她是不是有個哥哥？！是不是她？！！”
    “你到底怎麼了？？”鄭耀南掰開被揪得生疼的手。才準備細問，小惠突然從高腳椅上下來，朝著他們走近。
    “小南哥？？”
    “沒什麼。”百裏愈突然撇開鄭耀南的手，轉過身平穩著情緒捏起額頭。
    “對不起，喝多了。”
    “還沒…喝呢……”鄭耀南腦袋發渾，隻想著不能讓百裏愈嚇著小惠。
    “沒事沒事。”他轉身拉開小惠不讓她朝失控了的百裏愈看。走了兩步自己又回頭，百裏愈僵硬著身子瑟瑟地發著抖。鄭耀南滿心疑惑，動了動嘴好一會兒才說：“你先進去吧。”
    “啊？嗯。。”百裏愈勉強應道。
    等鄭耀南從小惠那裏脫身出來，包間裏的百裏愈蜷縮在沙發裏喝著酒，整體看起來還算清醒，沒有一點亢奮中的痕跡。
    “來了？”他朝鄭耀南笑了笑，隨即視線往他身後望去。“一個人？讓你朋友和她的朋友也一起來玩啊。”
    “你沒事嗎？”
    “我？”百裏愈起初還有些不明白，隨即點點頭說：“我沒問題啊，人多才熱鬧嘛。去吧去吧，都叫過來。”
    “真沒問題？”鄭耀南更加迷惑不解了。
    “算是為剛才的事道個歉行了吧？”
    鄭筒子一時真被糊弄了過去。“剛才到底怎麼了？”
    “嗬嗬……”百裏愈歉意地笑了笑，說：“認錯人了。”
    鄭耀南被催促著就真的去邀請小惠幾個，鬧哄哄地一群人進來時他看起來還是沒什麼事的樣子。可他越是故作平常鄭耀南的疑心就越重，從他認識百裏愈以來，很少見他能那麼常人化地去招呼人。
    “喲~~”突然跳出來的小惠俏皮地撞了鄭耀南一下，差點沒讓他從沙發上滾下去。
    “搞什麼呀！嚇了我一跳。”
    “咩嘿嘿~~~”小惠壞笑著糊弄過去，她戳了戳鄭耀南的肩膀恬著臉說：“你才搞什麼呢，挺好的人呀。”
    “什麼挺好的人？”鄭耀南一頭霧水。
    小惠朝正坐在男生女生圈裏的百裏愈瞄了瞄，到剛才她離席出來探口風前，他侃侃地談著國外求學的見聞。
    “你說他？！”鄭耀南嚇了一大跳。“你那是什麼眼光！？”
    “說什麼呢！”小惠拉下臉：“人家還是你朋友呢，剛才還藏著掖著不讓看。”
    鄭耀南驟然心中發涼，他繃起一張臉問：“小惠，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嘿嘿~~~”小惠好像真不知道害羞是什麼，直接就點頭說：“嗯呐，賊中意的。”
    “我！”鄭耀南真想抬手打死她，可小惠一句話就問懵了他：“你是不是他朋友啊？”
    “是。。是啊。”鄭耀南口吃地說，然後就被秒殺了。
    “那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一瞬間鄭耀南確實是恨不能咬死自己，可問題根本不在那裏…
    小惠單刀直入地說：“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回答我一個問題。”
    “……”鄭耀南瞪著眼，點頭。“嗯。”
    “他現在有沒有對象？！”
    “……”鄭耀南被雷得神誌不清，隻覺得好像有過類似的情況。他開口之前先老實地搖頭：“但是。。。”
    “那不就O啦。”小惠撒丫子跑了。
    鄭耀南楞了足足十秒才跳起來：“你們都是冤家！！你們都是我冤家！！你和齊森然都是我冤家！！！”然後追著小惠而去。
    “你聽我說小惠。”鄭耀南匆匆拉著小惠出來外麵的走道。“你不能和他來往。”
    “有什麼不可以的。”小惠撒潑賴皮地說：“剩下的我可以慢慢問他，你不用操心了。”
    “都說了你不能！！！”
    “有什麼不能的啊！！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就算小賢還在她也不會答應的！！！！！”
    “你什麼意思？！”小惠忽然變了臉，眼淚吧嗒一聲就掉下來了。
    鄭耀南煩躁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他不合適。”
    “我說的不是這個！！”小惠突然甩開他的手：“我哥還沒死呢。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鄭耀南揉了揉額角說：“我的意思是，她要是知道了對方的情況也不會同意你和他交往的，他。。百裏他，吸毒。”
    小惠呼了一口氣，身體隨著情緒的放鬆靠著牆壁漸漸滑坐在地上。
    “我很抱歉小惠。”鄭耀南跟著坐下來。
    “沒關係。”小惠搖搖頭，深呼了一口氣她又說：“總之，小賢還活著。他現在一定在哪裏一邊看著書，一邊…一邊……他最喜歡聽我說話了……我最喜歡跟他說話了…我最喜歡。。”
    小惠哽咽著再說不出清楚的話語，她蜷縮著一次又一次地呢喃著小賢的名字。
    “小惠。。”現在的鄭耀南非常清楚小惠對小賢的依賴，不管這是第幾次看她哭，他總覺得置身無邊的茫然之中。
    “在這兒呢？”包間裏的百裏愈見他們長時間沒回來就找了出來，乍一拉開門，看小惠的哭相他就對沒用的鄭耀南責難地皺了皺眉頭。
    “搞什麼呢弄成這樣？”他來到小惠跟前蹲下，用自己發涼的指尖一一擦掉她的淚水。“怎麼了哭成這樣？”
    小惠搖搖頭想故作輕鬆地說什麼，還沒張嘴就哽了一聲。
    “嗬嗬。”百裏愈忍不住笑了出來，拍拍她的頭，隨即看向鄭耀南。
    這麼簡單的動作不知怎麼地鄭耀南就是想不出來，被尋問了以後他才捉狹地說：“沒什麼，剛才聊到她姐姐。。的。。。。”
    鄭耀南漸漸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再次在心裏確認自己想說的話。
    “我都說過幾次了，是哥哥。”小惠強調。
    一瞬間閃過鄭耀南腦海的是一個質疑。一時間他真的辨別不清了，小賢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小惠一再的說小賢是男的？那麼到底什麼自己會認為她是女的？
    “她她小時候……”
    “小時候什麼？”小惠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這上麵去了。
    “她小時候。。。她愛哭不是嗎？”
    “是啊。”小惠的眼裏衝出兩團熊熊的火：“愛哭你就能那麼欺負他嗎？！”
    “不是。。。她懦弱我就以為。。。”
    “那跟性別也沒關係啊。”這話題一和舊賬牽連上小惠就開始咄咄逼人。“就為這個欺負人你也太差勁了吧。”
    “不是。。。”鄭耀南再次含糊不清的否認：“我。。我。。。”
    “耀南。。。耀南。”百裏愈看到他眼裏的那份劇烈動蕩，擔憂地晃了晃他的肩膀。但是鄭耀南並沒有被喚醒，反而越來越人事不知地混亂下去。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