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下）
    弦清開門見著是她，嗔了她一眼，眼睛裏寫著雪亮四個大字：惹人清夢。隨後側身讓她進來，道：“敲門那麼急，難道有狼攆著你不成？”
    曉曉怔了怔，才道：“小姐不氣了？”
    弦清道：“氣什麼呢？洗得幹淨那些髒水？與其徒增煩惱不如好好睡一覺，忘卻了去。”
    曉曉幹笑，“呃……中午頭老爺叫我去了趟。”
    弦清淡淡道：“哦。”
    曉曉道：“你不好奇什麼事？”
    弦清道：“你要是不想告訴我還站在這幹嘛？”
    曉曉，“……”
    弦清撲哧一笑，道：“逗你玩兒呢，說罷。”
    曉曉道：“是關於你和宋大夫的事。”言罷，雖然弦清沒有說話，她還是明顯感覺到弦清不像剛才慵懶了，悄悄吐了吐舌頭，曉曉又道：“老爺說，不管宋大夫提多少次親，他都不會答應。”
    弦清眼神漸漸暗下去，仿佛月夜最後一盞油燈緩慢熄滅。
    曉曉忽然神情古怪起來，她遲疑地道：“但是……老爺還說……”她學陸縣丞的摸樣，摸了摸沒有的胡子，笑眯眯道：“老夫雖明麵上不同意，但為人父母哪裏有不疼愛自己兒女的？明的不成，還可以私奔嘛，隻要是兩情相悅，老夫也不忍拆散了一對好鴛鴦啊！”
    弦清一臉不敢相信，半晌幽幽道：“曉曉，不會是你自個編出來的吧？”
    “沒有！絕對沒有！”曉曉恢複自己的神色，無辜地舉起雙手。
    弦清道：“難道你這般年輕就耳背幻聽了？”
    “不是！”曉曉道，實際上，她剛剛真的有懷疑過這個問題的，不過答案讓人又欣喜又心酸。她沒有耳背幻聽，唯一可能就是老爺老年癡呆了。
    ……
    弦清狐疑地站起來，繞曉曉轉了幾圈，道：“難道是真的？”
    曉曉點點頭。
    弦清凝眉，道：“為什麼爹爹不許明媒正娶卻許私奔？”其中有甚令人費解的緣由？
    曉曉探了探頭，道：“或許……老爺真的老年癲瘋了？”
    “……”弦清翻翻白眼，不理會曉曉的胡思亂想，但一時也吃不準爹爹的意思，她想了想，朝外走去。
    曉曉問：“何去？“
    弦清道：“自然是去爹爹書房，一問便清楚了。”
    曉曉道：“老爺囑咐了我，小姐若是要尋他，他不見。”
    弦清跺腳。
    曉曉道：“要不……老爺這麼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弦清道：“我覺著你這種思維就很沒有道理。”
    曉曉，“……”她幹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