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弦清動了動。
    換成宋尚文眼巴巴地看著弦清。
    弦清輕輕地吹了吹茶水，卻不飲用，她把茶碗放下，對宋尚文愕然道：“怎麼不繼續說？”
    ……
    宋尚文想了千萬種可能的反應，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愕然後裝作愕然其實已很平靜地掩飾過去。然後又啞然，自己想要看到的不就是她現在古井不波的樣子麼？隻是這件事有些特殊，他怕說出來弦清反響會很大，才胡亂猜想，哪料到弦清根本就是對平常事物的反應。
    那便是董翰上次敘述不說的部分，弦清既然已經知道了，後麵就沒有什麼號敘述的了。宋尚文心裏暗暗讚歎了弦清的定力，把後麵的事匆匆帶過。
    弦清麵上古井不波，心裏卻翻江倒海。
    她的初吻。
    獻給了一個頂多算上朋友的人。
    雖然知道他是救人迫不得已，心裏還是感覺怪怪的。
    不過……弦清微微一笑，懷念似的摸了摸薄薄的嘴唇。
    似乎還不錯。
    宋尚文幹咳一聲，道：“那第二件事呢？”
    弦清方才回過神，朝宋尚文又是一禮，恭敬如同學生對待先生地道：“懇請宋先生教我醫術。”
    宋尚文微微驚訝，繼而輕笑，對弦清道：“陸小姐可是要拜師？”
    “正是。學生對醫術很是感興趣。”弦清恭敬道。
    宋尚文忍住笑意，裝模作樣地繞著弦清轉幾圈，然後負手微笑道：“慧根倒是有，不過醫術學起來可不輕鬆，若是像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勸你還是不要學的好。”
    “先生說的哪裏話，學生定會潛心學習。”弦清道。
    “好，我便收下你這徒弟，如若幾日不下你便膩了，宋先生可是要拿戒尺敲手心的。”宋尚文道。
    “定然不負所望。”弦清喜笑顏開道，“那……現在就學吧？”
    宋尚文搖搖頭，微笑道：“不急。”
    “為何？”
    “你在家看過醫術，對平常的小病定能解決，隻是不會把脈，不是麼？”宋尚文道。
    “是，今日也想試試如何把脈。”弦清道。
    宋尚文笑道：“話是不假，可這是宋府並非藥堂，哪裏找來病人給你實驗？”
    弦清想了想，蹙眉不說話。
    站在一邊的曉曉又不安分了，她笑嘻嘻地說：“倒也不是不能學。”
    宋尚文聽她故意吊起胃口，不由好奇道：“這位……哦，曉曉，你有什麼法子？”
    “宋公子，你不就是病人麼？”曉曉道。
    宋尚文一怔，繼而幹笑，“我倒沒想到呢，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不知陸小姐……嗯，現在該怎麼稱呼？”
    弦清道；“既然已經是師徒，不如直呼名字。就叫我弦清吧。若是先生不棄，學生可以幫先生把脈，由先生指點麼？”
    “當然不會嫌棄。既然弦清讓我稱呼其名，我們又年齡相仿，誰也不在乎那些虛禮，你便直呼我……為尚文吧。若是禮節束縛，反而覺得不自在。我們既為師徒，又是朋友，豈不更好？”宋尚文輕輕一抿茶，潤了潤喉，慢悠悠地說。
    “且請進內屋，那兒安靜。”宋尚文道。
    他起身，吩咐外麵的仆人撤了茶水。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宋尚文直徑走進房間。
    雍容大氣，雅而不俗。
    宋尚文一撩袍子，坐到凳子上，揮揮手，對弦清道：“隨便坐。”
    弦清笑了笑，朝曉曉一歪頭。
    曉曉明白，不甘心地辦了個鬼臉，退了出去，思索著找哪個清俊小廝一起聊聊天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