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寒篇 015 滿城焰火許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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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卓雲寒的手,學著他的樣子與他十指相扣。
手指與手指的相連就好像心與心的相連一般,就這樣握在一起好像便是真的把兩個人緊鎖在一起了似的。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我看著他的眼睛,漆黑的雙眸明亮如星,裏麵隱藏著太多我不能夠理解的情緒,或許我不夠了解他,甚至我從未了解過他,可是就在剛剛我想要用心去了解他,我想給自己一個愛的機會,也想給他一個機會,即便是再無相守的可能。
卓雲寒用另一隻手掌覆到我們緊扣的手上,又吻了吻我的手,嘴角抽搐,似哭似笑:“城兒,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握住我的手,第一次真心的與我笑。”
他動情的將我擁入懷中,我依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第一次覺得若是能這樣一直依靠下去便是一輩子的幸福。
我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身,感覺到他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又將我抱的更緊。
“卓雲寒——”我低聲喚他。
“嗯?”卓雲寒輕聲應著。
我伏在他的胸口,借著這曇花一現的幸福與他說:“卓雲寒,我不敢說自己有多麼多麼的喜歡你,我也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我隻能說是時間的過錯讓我們彼此都錯過了,或許我現在對你隻是一點點的好感而已,或許連喜歡都談不上,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們有機會相處下去我會真的喜歡上你,可是現在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卓雲寒,請不要對我那麼好了,我怕我會管不住自己的喜歡你,我怕我會忍不住的愛上你。”
卓雲寒忽然像瘋了一般的推開我,他一步一步的朝後退著,搖著頭,幾乎是在對我吼道:“風暮城,你怎麼能夠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你怎麼可以!你不是已經有一點喜歡我了嗎?那為什麼又要讓我放棄你?因為那個皇帝嗎?城兒,你告訴我,是因為他嗎?”
瞧著卓雲寒有些激動,我意識到此時說這些也許不是時候,連忙改口道:“不是的,卓雲寒你聽我說,不是因為皇帝,也不是因為任何人,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隻要你能說出一個讓我放棄你的理由!”言畢,他又改口道:“不,即便是你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也別想讓我放棄你!”
卓雲寒看著我,眸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的神色,這一刻我覺得他忽然間變得好陌生,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有那麼瞬間令我不由的從心裏去臣服,那種王者之氣似是與生俱來一般,收斂自如的氣度恍惚間讓我產生了錯覺,夢中那模糊的容顏再一次在腦中浮現。
就在我晃神間,卓雲寒抓住我的手腕,神色冷漠的對我說:“城兒,即便是踏碎這萬裏河山,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終有一日我要用長都城的焰火作為迎娶你的聘禮!”
那一刻,我隻覺得我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
誓言再美麗也終究隻是誓言,仿若絢爛的煙花,瞬間即逝,即便是三生的煙火也隻能換得一世迷離,而滿城的焰火又能換的幾時的相守?
隻是,曾經能擁有過這般美麗的誓言我已經知足。
我笑著看向卓雲寒,隻當這是我們之間最美好的願望,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劃過臉頰,我含淚而笑,與他共同許下誓言:“好,卓雲寒,等到長都焰火滿城時我便嫁你!”
卓雲寒紅了眼眶,喉結滾動,他沙啞著聲音對我說:“好,城兒,你等我!這一天不會太久的,一定要等我!”
那一刻,誓言如煙火般美麗,絢爛。
卓雲寒走的急促,甚至沒有與我告別,隻吩咐了雲裳和花容好好照顧好我,並托花容轉交一個香囊給我。
我端著香囊仔細看了看,上麵用絲線繡著一副畫,亭台樓閣,廊亭軒榭,做工煞是精美,我也喜歡的緊,隻是似是雲霧繚繞一般看不真切究竟,不過這意境倒是挺美的。
“他就丟下了這個,可還曾說過什麼?”香囊的傳來陣陣奇香,這種香味我從未聞過,卻是十分的好聞。
雲裳搖了搖頭:“王爺隻讓奴婢把這個轉交給小姐,讓小姐貼身帶著,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摘下去,就權當是對王爺的一種念想了。”
我拿起香囊又仔細的看了看,除了一副圖案和一股奇香,我不知這香囊究竟有何特別之處,更不相信這香囊會是卓雲寒做的,也不知他到底是要我留著作何念想。
“這香囊是卓雲寒做的?”
雲裳撲哧的笑出聲來:“王爺一個男人哪裏會做這些針線活。”
我眉頭一皺,不悅:“那還讓我留著做什麼念想!”
我見花容一直盯著香囊看,便隨口問道:“花容,這香囊可是你家王爺的哪位夫人做的?”
聽我這話,花容和雲裳連忙替卓雲寒打抱不平,稱卓雲寒從未娶過,秦王府中更是連侍妾都不曾有。
聞言,我倒是吃驚的很,不曾想這個卓雲寒還是個潔身自愛的主,老大不小的男人了,竟是連個女人都沒有,這麼想著,我不由的有些想歪了。
正在這時,我便聽見花容在一旁與我道:“奴婢似乎曾在王爺的書房中見過這香囊上的畫,隻是那副畫上有小姐,而這香囊上的繡畫獨獨缺了個小姐。”
我還未反應過來花容說了什麼,便見雲裳拍手大叫,隨即指著華容道:“花容你怎的這麼蠢,那副畫在王爺的書房中,自然是有小姐的,而今這繡在香囊上送予了小姐,又哪裏需要在上麵繡出來!”
花容頓時眼眸一亮,也明白了,隻有我一個人拿著香囊傻愣著,硬是沒聽懂她倆說了些什麼。
我心裏想著卓雲寒既是沒有夫人,這香囊做的也著實精美,而且香味聞起來也令人覺得舒適,便是留在了身邊也無礙。
將香囊掛在腰間,我隨意問著:“除了這香囊與方才那些話,卓雲寒什麼都沒說?”
“王爺說,讓小姐一定要等他,他既許諾小姐滿城焰火,便一定會做到。”
我嗯了一聲,便見管家朝我走來。
管家與爹的年齡相仿,是王府的老一輩了,我又念著我出生那日他替我承擔的罪孽,便喚他一聲風叔。
“風叔,怎的來我這處了?是爹爹有事找我?”
“是,老爺在書房,差我來請小姐過去。”
我應了風叔,囑咐雲裳和花容在院中備好飯食等我回來吃便隨風叔一道去了。
爹的立橋苑是王府的主院,在王府的這十六年來我除卻第一次見卓雲寒那次便再也未進過,若非有風叔帶路指不定我就迷路了。
“風叔,可知爹找我何事?”
“老爺隻差我去請小姐過來,並未言明何事,小姐見過老爺自然便知道了。”
我嗯了一聲,知道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多問。
到了立橋苑,風守備先進書房與爹爹回報,隨後引我入內便退了下去。
見爹爹在伏頭在書桌上書寫著東西,我福身輕道:“城兒問爹爹安好。”
感情這個東西不得不說是個奇妙的東西,原先我對風立業是沒有絲毫的感情的,無關親情無關怨恨,可是在娘去世的時候我忽然間又非常恨她,而當他與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對他的恨意忽然間便蕩然無存了,甚至是心生憐憫,而這一切微妙的感情變化我卻從未加在意過。
爹爹放下筆,起身扶我與他一起坐下,我先是不願的,奈何爹爹說這是父命,父命難違,便不得不從之。
待我落座後,爹爹方從書櫃的暗格中拿出一個錦盒交於我。
我接過錦盒,詫異道:“這是?”
爹爹蹙著眉,輕歎著:“打開來看看便知。”
當明黃色的聖旨呈現在我的眼前時我尚且不知究竟是何情況,不解的打開聖旨,入目便見聖旨上蓋的儼然是高祖皇帝的璽印。
我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聖旨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張口時連聲音都有些發抖:“爹,這是……”
“這是高祖皇帝留給我風家的聖旨,風家代代相傳至今,爹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老眼昏花,城兒,聖旨上都寫了些什麼,念出來給爹聽聽。”
“是……”看著聖旨上的內容,我心有餘悸,壓抑著內心的不安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佑吾朝,福澤萬民,承天地之運勢,朕幸而臨天下,天道應運而生,值此普天同慶之際,卦象異變,星相兀生,百年而後妖姬現,蒼生亂,天地悲,蓮生異世劫生變,欲奪天下必娶風家之女,朕念及風家忠良功德,故予以恩澤,若不殺之必而囚之……欽此。”
待我念完,爹爹問我:“城兒,你可明白了?”
我點頭道:“城兒明白了。”
聽我如此說,爹爹歎道:“你本是聰慧,卻攤上這樣的命運,你若生為男兒……”爹爹話為說完便打住,“唉,人老了,盡說些混賬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