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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聽說您把希蘭小姐辦了？”紫怡突然問道。紫怡突然問道，拉回了沈夜凝的神智。
    “嗯。”沈夜凝繼續觀察床上那女人的身體，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現在看來，那副身體和那晚的差太遠，他都不敢下手了。嗯，用生肌膏就對了，要不以後留下疤痕，他看了會覺得很惡心的。
    紫怡手上的動作停止，她看著沈夜凝，很認真的說：“爺，其實你不是因為差點殺了秦姑娘……或者說差點殺了小少爺而憤怒吧？您隻是生氣，第一次有人擺了您一道，這讓喜歡掌控一切東西的您好不舒服，對吧？”
    沈夜凝收回看向秦雨殤目光，深深的看了紫怡一眼，卻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他一直知道，紫怡是除了舒雲以外最了解他的人。
    “您其實根本不在乎小少爺，對吧？既然不在乎，又何必留下他？當初隻要不讓青冽出手，這母子倆個人都會順利消失的，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紫怡低垂下眼簾，破天荒的有些激動。
    沈夜凝摸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繼續沉默。
    紫怡抬頭，很勇敢的對上沈夜凝透著邪氣的眸子，她說：“您知道的，對吧？你其實不太想讓秦姑娘死去，不是嗎？若不是有您的暗示，秦姑娘怎麼能保持女子的身體從地牢裏出來？爺，您也該看看自己的心了，舒雲小姐故去很久了，您做的夠多了，可以放棄……”
    “住口！”沈夜凝的黑眸又一次燃燒，他這幾日出奇的易怒，“紫怡，別的話你說了，我不怪你，但是有關舒雲的，絕對不行！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此生此世隻愛舒雲一個人。不論是做我的女人，還是做我孩子的母親，都不會得到我的愛，永遠！”
    紫怡咬著唇，不說話，雙手再次動了起來，繼續上藥。
    看見睡夢中眉頭突然皺起的秦雨殤，沈夜凝的怒火被他壓製了下來。對，這是他孩子的母親。即使他再愛舒雲，舒雲已經死了，他不能無後，那麼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如果他對她稍微好一點，稍微特殊一點，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紫怡，你告訴府裏上下，從今以後，秦雨殤是我的貼身丫鬟——就叫白裳，衣裳的裳，讓他們別再不長眼睛。”沈夜凝揉揉糾纏在一起的眉，吩咐道。
    紫怡愣了愣，還是應道：“是。”
    “她沒喝藥？”沈夜凝倏地問道。
    紫怡看著眼前的沈夜凝，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明明說著不會愛秦雨殤，卻又為什麼異乎尋常的關心她？
    “喂不下去。可能是幾天來受刑時養成的習慣，恢複了意識的她死死咬著牙，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張開。”
    “藥呢？”沈夜凝始終惜字如金。
    紫怡收了生肌膏，重新給秦雨殤蓋好被子。她拿過床頭的一個小碗，裏麵盛著黑褐色的汁液，濃烈的藥香隔著很遠就能聞見，不知道喝下去會有多麼的辛苦。
    “有些涼了，我去熱熱吧！”
    “不用。”沈夜凝露出邪魅的完美笑容，帶著勾人心魂的無限誘惑力。揮揮手示意紫怡站起來，他自己坐到了床邊。他輕輕喝了一口藥，在嘴裏含了一會兒，直到藥被口腔的溫度加熱了，才低下頭，把冰白的唇貼到了秦雨殤的紅唇上。舌頭挑逗的一滑，秦雨殤便顫栗著放鬆了牙齒，濃濃的藥湯全部落入腹中，一滴不落。隻是熟睡的秦雨殤因為那苦味兒而嘟起了可愛的小嘴唇，像是在發出邀請。
    這種喂藥方式，實在是太曖昧了。但是這麼喂下去一碗藥，秦雨殤卻沒有半分清醒的意思，這才透著詭異。
    放下藥碗的沈夜凝還沒有來得及露出疑惑的表情，紫怡已經體貼的解釋：“秦姑娘幾日未睡，拖著這樣的身體，連續睡幾日都是正常的。至於那藥，青冽說了，在秦姑娘還在睡覺的時候，不喝也可以。”
    沈夜凝有些留戀的舔舔嘴邊香甜的餘香，對一旁的紫怡說：“那紫怡你便繼續照顧她，我近幾日就不要來了。否則她一醒來，看到的是害她如此的大仇人，想必對養傷不利吧？”
    說完，沈夜凝便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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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隻是很奇怪，為什麼爺他總發現不了你已經醒了呢？”紫怡轉身，對身後那雙突然睜開的眼睛說。
    秦雨殤翹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帶著淡淡的苦澀和濃濃的疲憊。想了想，她張開嘴，微微擺了幾個口型。
    “不要忘了，我是一個大宗師。雖然我沒有內力，但我自有我的過人之處。”
    對著口型，紫怡輕易地說出了秦雨殤想說的話，讀懂了秦雨殤表達的意思。果不其然，這個丫頭回唇語。當然，能如此清晰準確的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秦雨殤對唇語也有一定的造詣。
    “秦姑娘會的可真多！”
    紫怡稱讚一聲，但卻不帶有任何一點恭維的情緒。能想到用唇語交流，也算是機智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如此慧黠而多才的女子，會被爺整成這個樣子？如果她想躲，神都抓不住她吧？
    秦雨殤現在因為那一個月的後遺症而有些淺眠，這次隻是因為沈夜凝的吼聲太大才醒來的。如今一旦安心下來，又有濃烈的睡意襲來。
    雨殤強撐著精神，解釋紫怡未問出口的問題：“感情這東西，誰先付出了，就是輸家。爺他不喜歡我，我看得出來；他喜歡誰，對我也不重要。我隻知道，現在我是他的丫鬟，他是我的主子，就是這樣，並且僅此而已。”
    孩子，也隻是我的，不是他的。秦雨殤在心裏默默補充。
    她憋了很久了，很多委屈想對人說，卻沒有訴說的對象。不知道為什麼，她沒由來的信任著眼前的紫怡。
    紫怡聽了這些話，有些愣神兒。她最後笑了笑，對秦雨殤說：“秦姑娘還是睡吧，青冽看到該怪罪我不好好照顧他的病人了。”
    秦雨殤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紫怡看著這個隻與她“說”過兩次話的女子，給她再次喂下剛才喂藥時和湯藥一起進入腹部的潤涼葉，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她輕歎：“他不愛你？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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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是往日雪姬最盼望的日子之一，因為可以見到沈夜凝。
    但是雪姬現在很害怕。
    沈夜凝前一刻還在和希娉承歡榻上，後一刻便二話沒說，直接將希娉辦了，送到了奴妓營去。現在雪姬根本無法聯絡到希娉，根本不知道希娉是否因為她們的謀劃而失利，還是真的白癡到去刺殺沈夜凝。
    她的計劃是否也暴露了呢？沈夜凝如此精明的人，可是不好瞞過去的，天知道為了等到這一日，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可即便這樣，沈夜凝對她在夜裏也不曾放下過戒心，她隻需要那麼一絲的機會，就夠了，可是卻沒有人給她。
    雪姬握緊了玉手，幾乎把自己掐出血來。
    她比起忐忑不安，此時更多的是不甘心。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太特殊，太值得推出去做靶子，她怎麼會輕易動手？希娉那個傻女人，一心一意隻知道沈夜凝，無怪會被她騙。但更多的，是增大了暴露的可能性。
    還有那個沈熏，雖然沈夜凝放出話來，說是杖斃了擅闖夜園的丫鬟，但她還是感到隱隱的不安。
    直到沈夜凝來了雪蘭居，和她甜言蜜語，詩情畫意，抱怨了一下十四小姐希娉的惡行，誇獎了一下雪姬的乖巧可愛，不與他人同流合汙，然後留宿雪蘭居，並且在第二天興致滿滿的離開，她才放鬆了一絲警惕。
    但是她知道，她的計劃必須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