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冷兵器時代，武器就占了三分之一。木蓮不怎麼感興趣，粗略掃過，看到一組瓷器很喜歡，不過能擺上拍賣會的，價值不菲。
    就她手頭的銀兩，她連一盤糕點也買不起。剛才送來糕點水果的小廝，九曜可是送出了張金葉子，樂的小廝走路都輕飄飄的。
    藥物中有不少解毒療傷的奇藥，木蓮看到千年人參恨恨的翻過。
    “龍？”木蓮一下就站了起來，瞪著金燦燦的圖案。
    “那個啊，算不上真正的龍，是個兵器。”看到她的表現，九曜探過頭。伸手指著下麵的簡介，“滴血認主，可藏於宿主體內，它可以說是拍賣會的第二主角，大部分人都是衝它來的。”
    “它很厲害？”簡介就一行字，連名字都沒有。木蓮坐下來仔細打量，才發現它是個臂環，太過逼真造成錯覺。
    “進可攻退可守，受到攻擊會自動打開防禦。”他試過那個防禦，太強悍了。主上的目標也是它，還是不要說的好，給夫人一個驚喜。
    “說到認主，它應該有靈性吧，擇主沒條件嗎？”這個世界真的玄幻了。
    “沒人會在意這個。神兵利器，爭都還來不及誰會去想那些。”習武者對兵器的癡狂夫人是不會理解的。“夫人對龍感興趣的話翻下一頁。”
    木蓮翻開，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蛋？什麼介紹也沒有就一個蛋！
    “夫人別小看了這顆蛋。”九曜見她一臉嫌棄。
    一顆灰不溜秋的蛋，說它是龍蛋確實挺讓人鄙視的。“它和鬼域有極大的關係。盜墓賊無意間發現了個地下洞穴，和蛋在一起的是枚龍形玉台。洞穴牆壁刻著的壁畫和圖騰，和鬼域有密切的關係。”
    “怎麼就認為是龍蛋呢？”木蓮盯著灰不隆冬的蛋，底部似乎有東西，看的並不真切。
    “蛋身上有龍紋環繞，畫冊上沒畫出。聽說盜墓賊搬動它的時候有長嘯聲，很像傳說中的龍嘯。而且那蛋很大，和夫人差不多高。”這麼大的蛋，聞所未聞，太奇特。
    “龍鳳不過是虛無之物，人賦予的形象而已。何況誰能肯定它是蛋還是石頭。”木蓮翻過一頁畫冊，將從爹爹的書籍中看到的東西刪除。
    “如果是虛無，鬼域又怎會掀起狂瀾。”如果沒有那些資料，他也會這樣認為，何況他身邊有個不可思議的存在。“九魑精通鬼道，鬼魅都存在，仙妖也一定會有。”
    “……相生相克不是這麼用的。”世上卻有不可思議之事，但亦有道不同之說，一界歸一界，或許會有隱射現象的出現，但道不同終歸殊途。木蓮支著下巴，隔著紗簾望去，拍賣會已經開始了，首先上場的是副古畫。
    九魑這類人不宜過多接觸，在他們身邊呆久了多少會沾染到‘道’的氣息，她隻想安穩的過日子。目光看向墨玄月，有些茫然無措。
    “夫人，我發現了一件事。”九曜打斷了她的思緒，“鬼域，夫人一直在著輕避重。請柬龍蛋都提及鬼域，夫人不怎麼關心哪。”
    好明銳的直覺。木蓮垂下眼，盯著畫冊。墨玄月身邊的都是人精，和他們相比自個就一小白。多說多錯，她繼續一貫風格，飄飄忽忽讓人抓不住重點。“我該關心什麼？”
    潘多拉之盒，未知的誘惑……
    “……它的傳說，奇珍異寶，珍禽猛獸，以及——修仙之術。”淡色的眼眸帶著蠱惑迷戀，刻意放低的聲音猶如惡魔引誘。
    “……果子為什麼往下掉？”
    九曜愣了一下，這和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這是常識吧。”
    “對啊，常識。”木蓮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你們能在天上飛就夠違背常理的了，長生不老騰雲駕霧，嗬嗬。”輕笑一聲，“你傻了吧。”
    ……合著我們在你心中就一傻缺。九曜扶額，一副敗給她的樣子。他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和她說這些。還以為她知道些關於鬼域的事，哪知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顧。
    “想學輕功？”墨玄月放下茶杯，開始……剝葡萄。
    “……”木蓮無語，他是從哪聽出她想學來著。
    “等養好了身體本座教你。”青蔥可愛的葡萄遞到她眼前。
    木蓮接過葡萄，進雅間的時候麵具就摘了。隔著紗簾，外麵的人也看不到裏麵，她嫌悶連麵紗也不肯帶，這會吃東西正方便。“學過，不會。我吃不了苦，不想學。”
    傻帽似的蹲了十天馬步，啃了一嘴泥。
    “不想學就算了。有本座在，沒人能傷你。”又一顆葡萄遞過去。
    “那你呢？”木蓮隻是隨口一說，眼饞的看著如玉的手指撥皮。
    “本座亦然。”將葡萄遞到她唇邊，深邃的黑眸寫著不容置疑。
    九曜合上脫臼的下巴，轉移視線。太刺眼了！主上居然屈尊降貴的剝葡萄皮？夫人的臉上居然還寫著‘還要’兩個字！這對夫妻，他徹底無語了。
    “哦，多謝。能者多勞。”木蓮忽掩。項美人見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看不過去，就給她剝皮，完全被寵壞的木蓮理所應當的張口就咬。一張金葉子買葡萄就是甜。
    “蓮兒。”寵溺無奈的聲音。
    “撲哧”“咳咳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木蓮和九曜麵麵相覷，一臉驚駭。
    “夫夫夫君，你這樣叫好……嚇人。”
    是啊。九曜讚同的點頭。暗處的零和天樞差點就暴露了，兩人穩穩氣息，一致點頭。
    “盡快習慣。”墨玄月捏著顆葡萄，唇角上揚，“蓮~兒~”
    ……木蓮叼起葡萄，愛怎麼著就這麼著吧。拍落一地雞皮疙瘩，“還要。”
    ……九曜將注意力集中在拍賣會上。嘖，女人就是愛美，一盒一兩重的雪脂膏就拍到百兩黃金。
    “沒買到的不要灰心，接下來亮相的是深海珊瑚手鏈。底價一千，每次加價不少於一百。”
    “才一千？”這時代深海珊瑚很少見才是啊，木蓮有些意外。
    “黃金。”九曜丟下兩個字。
    “……好有錢。”木蓮乖乖的吃葡萄，她就來湊熱鬧的。忽然想到了一點，“那前麵拍賣的都是黃金？”
    “當然。夫人感興趣嗎？那珊瑚確實不錯。估計三千就能拍下了。”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主上也不在乎這點小錢。
    木蓮搖頭，看他們臉上寫著財大氣粗四個字。
    “若喜歡拍下也無妨。”墨玄月擦拭手指，掃過紗簾，下麵已經競價到二千五了。“你首飾少了點。”
    “不喜歡。”她就兩隻手一個腦袋，要那麼多首飾做什麼。“她會不會喜歡我就不知道了。”
    “誰啊？”九曜感興趣的問。
    “紫黛夫人啊。”木蓮咬一口糕點，笑眯眯的看著墨玄月，叫你不剝葡萄。
    “三千一次……兩次，還有沒有人加價……三次！恭喜48號客人。”
    “看樣子她很喜歡。夫人是怎麼猜出來的？”九曜看著前排的某個女子，裝作沒看到某人吃癟的樣子。嘖，連顆葡萄都不如。
    木蓮一臉問號，她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順著九曜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名紫衣女子，看背影就知道是個妙齡少女。“她是紫黛夫人？你怎麼知道？”
    “花舞喜歡做發簪，唯一賣出的一支珠釵買家是她。”花舞的手藝一看便知，九曜就是這樣認出紫黛的。今年的帖子並未有紫府，她能弄到帖子還算有本事。怎麼弄來的他不感興趣，主上的家事他才不要過問。
    “要請她過來嗎？”話說從她戴上九龍鼎之後，墨玄月就沒見過紫黛，不會想念嗎？墨玄月這樣子，還真沒點小別勝新婚的氣息。不過，要墨玄月露出甜蜜蜜的幸福樣不亞於世界末日。
    “本座的夫人是你。”墨玄月眯著眼睛，手指擦去她唇角的糕點屑。
    好冷。木蓮稍微後仰，一隻手抵住她後腦，動彈不得。
    “……木蓮知曉。”既然是他的女人，為何不能稱作夫人？
    “不要吃太多，積食不好。”墨玄月鬆開手，她的疑惑看在眼底。還不到攤牌的時候，慵懶的靠入椅中，順手將人抱到懷裏。淡淡的藍香草氣息，靜心怡神，闔上眼假寐。
    習慣成自然，木蓮對此已經麻木了，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這鞭子多少能拍下？都叫到四千了。”珊瑚手鏈之後是官方說的蛟鞭。
    “七萬。夫人要下注嗎？”九曜露齒一笑，最近手頭有點緊啊。貌似夫人有不少好東西，最重要的是主上有錢。
    “……九曜，本夫人手頭的銀子不過兩千三百兩，身上隻有六百文。”還是夏二賣糖葫蘆賺的。木蓮絞著手指，囊中羞澀啊。
    “沒錢沒關係。可以抵押其它東西啊。”好窮的夫人，九曜同情歸同情，主意照打，“況且不是還有主上嘛。”
    “抵押我才不要。”她值錢的隻有首飾自然舍不得，那些嫁妝她更不打算用。他的戰鬥力為80，她隻有零，才不要雞蛋碰石頭。
    “本座出錢，贏的歸你。”墨玄月突然出聲，在她手心寫下個字。
    “五萬。賭注什麼？”
    “就差價的兩萬如何？”哪些人會競價，身家幾何他了如指掌，夫人是輸定了。九曜勢在必得。
    高興過頭的他忘了，開價五萬的是墨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