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件事比起來，我更擔心的是九龍鼎。”辰掌櫃眉間的褶皺從聽到那個消息之後就沒消除過。
    “什麼意思？”桃夭不解。他特意求來的東西有何不妥？
    “南宮家發出擂台帖子提到鬼域，我就去南宮家溜了一圈。鬼域地圖上顯示的鬼域圖騰就是九龍鼎。”他是大盜，對古城自然感興趣，看到圖的時候他吃了一驚。
    南宮家的帖子木修遠就有一張，這事她是知道的。“你確定圖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木木都很危險。”
    “難怪……”桃夭看兩人的神色，顯然為這是煩惱了很久。“那日你們離開之後，木木就在九龍鼎上做裝飾，和原來的樣子隻有幾分相似。知道九龍鼎樣子的人應該就我們五人。”
    “……木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太過巧合隻會顯得詭異，項玖夜若有所思。
    “木木可能從軒凨辰那裏聽到些什麼也不奇怪……你安心在王府等木木回來就是。”幾日來擔心的事得到緩解，辰掌櫃總算送了一口氣。
    “有什麼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桃夭不打擾了。”桃夭看兩人都一臉倦色，起身告辭。
    “嗯，慢走。”項玖夜打了個哈欠，懶懶的擺擺手。
    辰掌櫃送走桃夭，回來就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著了。手指愛憐的撫平眉宇，將他抱起，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等木木回來了定讓她請大餐。
    最先吃到的木蓮大餐的是……戰神。
    嗷嗚~肉肉，偶來了！
    木蓮摸著它的腦袋，看它吃的歡，有些心疼。“怎麼瘦了那麼多。”
    暗處的零一身爪痕，撇撇嘴角，瞪著吃的歡騰的戰神。幾天沒吃沒喝的，力氣倒不小，他一身傷痕全來自它。倒不是他打不過，而是它是夫人的寶貝。
    “錯覺。”墨玄月自賬本中抬頭，眼底深處寫著不悅兩個字。“過來。”
    “什麼事？”木蓮走過去，戰神咻的一下就竄到她腳邊，木蓮寵溺的看了它一眼，幾日不見，它越發粘人了。
    “查賬。”墨玄月將一堆賬本推到她麵前。
    “不會。”推回去，木蓮直接掉頭，戰神接著它的大餐，微眯的眼瞳掃過墨玄月一眼，好似嘲諷。
    養肥了正好夠一頓。墨玄月目光陰森，看著背對著他的木蓮，薄唇一張，“時間不早了，正好可以睡了。”
    “……妾身不才，學過一點。”木蓮挪動腳，戰神戀戀不舍的看了眼香噴噴的肉，跟著挪步。九羽眯著桃花眼，端著食盆到戰神麵前。可戰神傲嬌了，一爪拍過去。
    “嘖嘖，夫人的獒犬可真凶。”九羽衣袖爛了一角。
    “忙完了？這份處理好。”墨玄月推過一大摞賬本。
    “別，我還有一大堆沒看完。”嗖的一下回到自個的位置，算盤打的噼裏啪啦的。
    “離過年還早啊，怎麼就查賬了？”木蓮翻開賬本，都快覺得眼花了。
    “夫人有所不知，怕年關太忙，有一半的產業是中秋結賬，一半是年前結賬。”九羽抓抓頭，怎麼又錯了。他們倒是跑的快，留他一個人受苦。
    木蓮咂舌，滿桌的賬冊，墨玄月到底有多大的家業啊。攤開筆墨紙張算盤，翻過一頁。越看越心驚，單一間布莊，所查不過一半，就有五六千兩。
    算盤聲響了沒一會就停了，一聲‘啪’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突兀。
    九羽睜著幹澀的眼睛看過去。木蓮趴在桌上睡的香甜，被書砸到的戰神委屈的低吼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繼續睡覺。
    墨玄月掃過木蓮的桌麵，眼中閃過一抹訝異。起身抱起她，走到九羽的桌前停頓了下。
    “什麼時候查完，什麼時候休息。”九羽的桌麵，才擺著兩本查完的賬冊。
    九羽才欲哀嚎，就發現自個發不了聲，居然怕吵了夫人點他啞穴，太重什麼輕那個啥了。九羽走到木蓮桌前，瞪大了眼睛。太欺負人了有木有，居然查完五本賬冊了，紙張上清楚的記著三次查算結果，有問題的，疑問的，居然寫了滿滿五頁紙。
    木蓮在晃悠中醒來，睡眼惺忪問道，“什麼時候了？”
    待看清目前的狀況後差點抓狂。抱你妹啊，吱個聲叫醒她就這麼難嗎？
    墨玄月自然看到她眼底的不甘，手更用力了。“不早了，睡吧。”
    她這時候能睡著才怪。月光皎潔，墨玄月的臉更顯魅惑了。指尖撩起墨發，水瀑般的長發，比她的粗硬一些，好似上好的絲緞，撩撥上癮，卻怎麼也弄不亂，太氣人了。
    “玩夠了。”
    ……木蓮順毛，心虛的低下眼，偷偷瞄他一眼，沒生氣，還隱隱有怡悅之情。“什麼時候可以回府？”
    “為什麼想回去。”墨玄月腳步略頓了一下，“在王府深居簡出，和山莊並無區別。”
    “人不一樣。”木蓮又開始玩頭發，“有些想冬雲他們了。”
    “把他們叫了就是。”
    “……不用了。”木蓮差點扯斷頭發，“敗給你了。我隻是想出去走走。”
    墨玄月眼角微挑，將她放下。“要出去趕緊換衣服。”
    “現在？”木蓮差點沒摔到，好在拉住了他的衣服。
    “今晚有個拍賣會，不想去？”墨玄月扶住她，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
    “要去。”木蓮眼睛一亮急忙轉到屏風外。拍賣會耶，她略有耳聞。五年一次，收到帖子才能進去。地點又是極隱瞞，隻有收到帖子的人才知道，拍賣的東西無不是奇珍異寶。
    中秋雖過，氣氛猶存。夜裏燈火通明，格外熱鬧。
    “好熱鬧。”木蓮兩年多沒逛過夜市了，一雙眼看得目不暇接。
    “夫人有所不知，飛天和冰凝兩大歌舞團比拚，自然比往年熱鬧。”九曜啃一口不知從哪牽來的梨，還順手遞上一個，“這梨甜蜜多汁，來一個不？”
    木蓮搖頭，她戴著麵紗怎麼吃啊。“你為什麼也跟著？”
    “……咳咳。”九曜結結實實的嗆到了，夫人這是在責怪他打擾了夫妻二人世界？“這個，咳。幫夫人砍價。”
    “拍賣會還可以砍價啊。”難道和現代的拍賣會不一樣？木蓮亮出手腕，綠鬱蔥蔥的手鐲更襯出纖細手腕，如雪肌膚，“這個你能砍到多少？”
    “帝王綠本就罕見。嵐蒼城近十年未曾開出帝王綠。但有傳聞，兩年前店小二賭出一塊巴掌大的帝王綠，剛好能做成一套首飾。這隻玉鐲，價值連城，我還真砍不了價。夫人花了多少？”沒人賣怎麼砍啊。
    “……別人送的。”那套首飾她沒完整的戴過，主要是太招搖了，唯有手鐲常年戴著。
    最新消息店小二和夫人關係不一般，說不定這隻玉鐲就是那塊帝王綠。九曜試探的開口，“店小二看到夫人戴上整套應當會很高興。”
    “我才不要戴。”拉長袖子，木蓮將手鐲藏得穩穩的。以前不知道它的價值戴著晃悠，她還不想被打劫。那家真是太招搖了，先不說玲瓏小球，單是一套帝王綠首飾就夠嚇人了。
    還真是一套，繞是見慣了各種寶物的九曜也驚訝了。店小二以一兩銀子堵出一塊帝王綠多少人想買，沒想到在夫人這裏。
    “無人能動你。”木蓮表現的太明顯了，墨玄月想不知道都難。身外之物而已，還不值得傷神。
    木蓮後知後覺，鳳眸一眯，看向九曜，“店小二高不高興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送的。”
    “……開個玩笑。”冷颼颼的風刮過，九曜拉緊衣領訕笑。“離拍賣快開始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已經到了啊。木蓮抬頭看，是一座宅院。跟著九曜進去，九曲十環繞，進入密道。
    “夫人請帶上麵具。”九曜在暗門處停住，變出三個麵具，三個人都帶上一樣的白色麵具之後才打開暗門。
    寬敞的大廳，燈火明亮，仿佛是白天一般。他們所在的位置隱秘，加之台上表演的正歡，沒人注意到他們。木蓮看到出口走進三人，其中兩人蒙著眼睛，未蒙眼的那個顯然是領路人。那應該才是正路吧，他們是偷渡者？
    “客官，可以看下你們的請柬嗎？”溫和有禮的聲音從身邊響起。
    “當然。”九曜遞上請柬。
    木蓮注意到，他和那個領路人的衣著裝扮一樣，戴的是黑色麵具。白色為客人，黑色為侍者，戴上麵具誰也不認識誰，他們就不怕有人冒充？
    “13號，是3號雅間，並不在這邊。”侍者仔細檢查之後，遞還請柬。“為了客人們的安全，還是不要亂跑。”
    “第一次參加好奇了點，不小心和領路人走散了。”九曜收起請柬，眼神四處打量。
    “會場有些大，走散是常有的事。幾位請跟我來。”並不是第一見到這樣的客人，事實上，每次拍賣會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會‘不小心’走散。
    雅間地理位置非常好，正對著舞台，將整個大廳收納眼底。木蓮感興趣的看著台上的女子，琴彈得真好，嗓音極為甜美，纏綿悱惻情真意切。
    “夫人，我想你對這個肯定感興趣。”九曜拿著本小冊子搖晃。
    “是拍賣物品的簡介吧。”木蓮朝他伸手。
    九曜愣了一下，將一本小冊子交給她。“夫人不會是參加過吧？”
    “沒有。”前世也隻是在電視上見過。木蓮翻開精美的冊子，除了冬行意外帶來的兩張美男圖，她還是第二次見這麼精致的畫，和相機拍的差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