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古城迷蹤 第三十五章 歸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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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好好的一個宴會被她攪了,她心有愧疚,眼底有一抹哀求。
“九魑,再有下次就是除名。”墨玄月略微掃過眾人一眼,不快不滿的語調,好似踩在眾人心尖上。
“謝主上。”冷汗浸濕後背。主上這幾年沒有大的舉動,他幾乎忘了浴血的日子。刻在骨子裏的殺戮躁動不息。
這就是夜幕下的殺戮者的本質!九魑氣勢的變化令木蓮刷白一張臉,緊緊的拽著墨玄月的衣袖。喉嚨壓抑不住一陣咳嗽。
墨玄月抱起木蓮,她措手不及,慌忙的抱著他的頭,過於親密的舉行小臉微紅,嘴唇張了張,對上冰冷的目光隻能咽回。算了,她戴著麵具丟臉也丟不到哪去,更何況她迫切的想離開。
太奢侈了!臥室後麵居然有溫泉。滿滿的一池玫瑰花瓣,香氣撲鼻,木蓮幾乎不想出去。擦拭著長發,看到墨玄月的表情,腳步凍結,連同身上的溫度。
掌心的紙條碎成粉末,墨玄月抬頭,犀利的眼光,木蓮有種被透視的感覺。或許本就如此。
“過來。”太過柔和的聲音,令人不安。
木蓮睫毛輕顫,刻意放緩的步伐,輕緩沉穩,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下來。墨玄月拿過毛巾慢慢的擦,動作很輕柔,木蓮昏昏欲睡。墨玄月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是幻覺……
第二天木蓮特意起了個大早,聽到九曜的傳話愣了……近期內不回王府。昨夜迷糊中聽到的話並不是幻覺。
滿山紅葉,如煙似霞。木蓮背靠楓樹,捏著一張紅葉發呆。從身邊聚集的落葉來看,她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莎莎的聲音,漸行漸近。山莊的人武功都不錯,落地無聲。木蓮能聽到腳步聲,是特意為之。
“夫人,起風了。”
烈焰般的紅發,比楓葉還耀眼的眼瞳閣著三米的距離看著她。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墨玄月的‘近期’已過三日。
“夫人該問主上。”那晚他嗜血的衝動嚇到她了,這也是他不靠近的原因。
“王府出了何事?”木蓮猜和那張紙條有關,奈何墨玄月隻字未提。
“夫人該問主上。”
“確實,你不是夫子,自然不能傳道解惑。”木蓮起身,往前走兩步,“如果跳下去會怎樣?”
“夫人,你快不過屬下。”更何況兩米高的陡坡是摔不死人的,隻是常年籠罩著霧氣讓人覺得它是個懸崖。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木蓮無趣的往回走,九魑來叫她無非是那個人的意思。真是的,他就在一旁作畫,吱個聲不就完了,還讓人傳話。
“很想回去?”
“戴著麵具做人很累。”木蓮走過去。天才大抵如此,隨便寫寫畫畫,也能成為大作。
“不喜戴就別戴,沒人能闖進來。”舔滿墨的筆遞給她。
“我怕毀了畫。”木蓮訕笑,自個有幾斤幾兩她心裏有底。
“無妨。”
右手接過畫筆,看著紅葉‘美人’圖。紅葉樹下的女子,墨發白衣,遮著上半張臉的白色麵具,一朵碩大的白牡丹絹花巧妙的遮擋了左耳的九龍鼎。古風畫格,重神韻不在形神,看著美人她都有些自戀了。換左手刷刷寫下十三個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九魑一念完,不解的看著她。
“有意思。”九曜低低一笑,敢當著主上的麵說無意,勇氣可嘉。
“夫人,你不是不少寫了一個字。”九羽剛來就看到她停筆,桃花眼流轉間盡顯風情。
“不會啊。”木蓮擱下筆,“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百千片,萬片叢中長相思。”
美人翹首額盼,不就是相思無期嘛。
“……好詩好字。”九曜看她表情真摯,難道多想了?
“不用討好,我有自知之明。”他們才是名副其實的才學,她不過是借了前人的智慧,生硬照搬。
“夫人自謙了。換做九羽,一年之內可練不出夫人這等手筆。”
唇角的笑意凝結,短短一瞬間,足以讓人看清。
“九羽好眼力。閑來無事練過一段時間。”木蓮卷起發絲,“可惜,興致過了就沒再練,還想著賣弄一下,弄巧成拙了。”
“九羽,何事。”墨玄月按下印章,卷起畫卷放到一旁。
“夫人的侍女桃夭在闖進山腳陣法。”九羽聽到傳話就連忙趕來了。
“桃夭?”木蓮神色變幻,臉色一沉。“你有什麼事瞞我。”
“你?夫人到是情真意切。就這麼認定是本座瞞你而不是她?”
看到主上腳下凍結的白霜,九曜他們不動聲色的站到木蓮身邊,準備隨時出手救下她。
“事實如此不是嗎?”突然下降的溫度,木蓮有些害怕但她沒有退路。
“你倒是看得透。她是來找你的,怎麼著自個決定。”墨玄月背手,轉身離開。
木蓮送了口氣,連忙寫信,交給九羽道,“如果可以,不要露麵。”
“是。”九羽拿著信退下。
“我想一個人呆會。”攤開白紙,研磨提筆。
“山上風冷,夫人不要帶太久。”九曜見她遲不落筆,便知在等他們離開。
“嗯。”一個時辰就得回去,久與不久有何區別。墨跡在紙上漾開,粗細不均的細條,隻是稍比七歲稚子稍微好一點。得知右手毀了之後,曾經沒日沒夜的練左手。如果不是軒思阻止,如今怕是兩隻手都毀了。
明知右手要恢複如初已是無望,擦藥也好,練字也罷,隻是想讓關心她的人安心。隻是看到那字,心底的傷痛難以撫平。
一別之後,二地相思。隻說是三四月,又誰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曲連環從中折斷,十裏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係念,萬般無奈把君怨。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倚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秉燭燒香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紅,偏遭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
一個斷字,已是難以辨認。筆自抽搐的手中滑落,木蓮按摩著顫抖的右手。
她寫那幾個數字,就是無意的意思。隻是,他不是司馬相如,她也不是卓文君,自然沒有那份情真意切。在得知她是木木後他態度的轉變……或許還要更早就有所改變……狂風驟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木蓮差點被吹翻,吃了一嘴的沙子。風越來越大,椅子都往後退了。木蓮急忙起身艱難的向樹靠近,還未靠近就被擁入帶著冷香的懷中,熟悉的氣息不用抬頭也知是誰。
“沒事吧。”墨玄月急切的聲音近在耳邊。
“還好。”她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風,心撲撲狂跳。
好個鬼!墨玄月臉色黑的可以滴墨,抱著她離開,一路直奔臥室。
“遭了,畫!”總覺得少了什麼,看到牆壁上的字畫,木蓮才想起忘了什麼。
“丟了就丟了,你若喜歡本座天天給你畫。”自然有人會撿回來,他沒想到她會掛念,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呃,不用。”她一點都不喜歡。“怎麼會突然起風了?”
“紅葉山整個秋天都如此,每日這個時候刮風,直到子夜。”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氣匆匆的返回,還好趕上了。
……他不會是故意的吧。木蓮欲哭無淚,她是想一個人靜靜,但好歹告訴她有危險吧。以她的手力能抱住樹也隻是一時,如果沒人來,她是不是就被風吹跑了。
“不是故意的。”“嗷嗚~吼~”
“黑子!”木蓮興奮的伸出手,如果不是墨玄月抱著她,她早就衝出去了。戰神走竄右跳,腦袋瓜子一個勁的朝她拱,前爪搭著她腿上直舔舌。
墨玄月冷冷的盯著戰神,後者才剛吃過苦頭,乖乖的收回爪子蹲坐一旁。它現在還小,吼吼,等它長大了吼~
“你剛才說什麼?”幾日不見,黑子瘦了不少,木蓮心疼的摸著它毛絨絨的腦袋,“怎麼瘦了這麼多。”
瞪著戰神,墨玄月很後悔將它帶來。如果不是顧及它不吃不喝的死了怕她難過,他才不會給自個添堵。
安好勿尋,字木木。
辰掌櫃將紙條放下。“確實是木木的筆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木木不是在王府嗎?”
“王府裏的是假的。”桃夭手拿白絹擦拭匕首,臉上一片冷色。“八月十四那日從茶樓出來的不是她本人。”
易容很完美,但神韻卻是學不來的。
辰掌櫃看著字跡,眉宇間一片擔憂。“所以你就去找了?”
“跟蹤茶樓的人時有人以箭送信。我沒見過小姐的字,就來問問。”匕首試了一遍又一遍,黑沉沉的匕首沒有一絲光亮,卻是削鐵如泥的利刃。“兩位熟知小姐,有何想法。”
“桃夭,王府有什麼特別之事?”辰掌櫃眼底幽光一閃而過。
“……紫黛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錦帛一分為二,桃夭騰的一下站起來,“墨玄月軟禁她!”
“很有可能。”辰掌櫃看著殺氣騰騰的桃夭,不愧是血刃,這身血腥之氣,死在她手上的不下百人。
墨玄月比他們預料中的還要在乎木木……紫黛懷孕的還真是時候……
“血刃已經消失了。桃夭,你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木木的意思也是如此。”辰掌櫃在知道木木的身份後,和木修遠將遺詔事件的貓膩摸了個六七分。雖然不知道墨玄月的打算,但他此舉應該是為了保護木木。
“可是……”
“放心吧。”項玖夜溫和一笑,“論擔心,我們並不比你少。但對木木的了解,你卻遠不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