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確定嗎？”
    鄒牧原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通訊錄給權向海幾人看。權向海把手機還給他，“關於你女朋友林安的事情，你怎麼說？”
    林安死了不到兩天，但是按照鄒牧原的說法，前幾天兩人便已經出現了矛盾，那為什麼這麼幾天了，竟然一點都不聯係呢？以至於對死訊一點都不知道。
    鄒牧原苦笑著搖搖頭，“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她父母很反對我們，如果不是林安的堅持，我們根本走不到現在……可是為什麼，出了這樣的事，出了這樣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雙手抱頭，狠狠揪住自己的頭發，聲音顫抖起來。
    權向海剛要再開口，就聽見一聲響動，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打開來，衝進來兩個人。權向海站了起來，發現那是林安的父母，顯然是衝著鄒牧原來的。
    林父一進來就揪住鄒牧原的衣領逼他站了起來，痛心道，“都是你……都是你這混蛋！我早就叫你不要纏著我女兒，你害死她了！你個人渣！”
    說著就要出拳打人。
    隨著跟著進來的幾個警員連忙拉開兩人，林母抓住自己丈夫的手臂，低聲勸著。這場景大大刺激了崩潰邊緣的鄒牧原，他甩開被人拉著的手，噗的跪倒在林家夫婦麵前。
    現場隻剩下他顫抖得厲害的聲音，“伯父伯母……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是你們很清楚，林安和我是相愛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林父一臉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的表情，對他來說，麵前跪著的這人說什麼愛自己女兒根本就是對女兒的侮辱。
    “我和林安一樣尊敬你們，可是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大度一點，林安出了事，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連我知道這件事的權利都給剝奪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跪倒在地的人痛哭出聲，發泄了從見到林安屍體的那一刻就開始積攢的痛苦。衛蘭有些觸動地轉過頭，就對上秦尚未似笑非笑的臉，忍不住皺起了眉。
    權向海示意拉住林父的警員放手，林父此刻也冷靜了些，看著地上的鄒牧原，冷冷地哼了一聲，握住自己妻子的手，低聲道，“我早就跟林安說過，你們不會幸福，她不聽，偏偏要和我作對，現在變成這樣了，叫我們兩個老東西怎麼辦！怎麼辦！”
    林母滿臉淚水，抓緊自己丈夫的手，手指蒼白的透明。
    權向海扶起鄒牧原，又對林家夫婦道，“兩位先回去吧，這件案子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們安心吧。”
    兩人在警員的扶持下走了出去，臨出門時，林母忍不住回頭張望，嘴巴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跟著警員走了出去。
    這一幕卻被秦尚未收在眼底，他轉頭看還沉浸在痛苦裏的鄒牧原，歪了歪頭，想是想到了些什麼。連生在一邊看的眼圈紅紅，秦尚未回頭看到這幅尊容，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鄒牧原直到黃昏才從警局裏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以及車子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李南生……他快步走了過去，李南生看到他，張開雙臂抱住人。
    雙臂鉗得很緊，幾乎要不能呼吸，可是鄒牧原覺得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還活著的感覺，還有人在乎的感覺。
    “林安…林安她……”
    李南生拍著他的背低聲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會好的…會好的…”
    兩人開著車回到鄒牧原的出租屋裏，鄒牧凱並沒有在，或許出去玩了。鄒牧原沒有想太多，今天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一直有些恍恍惚惚的。
    李南生把他安置在沙發上坐好，又找來毛巾幫他擦臉，倒了杯水遞到他唇邊，“喝點水吧？”
    鄒牧原默默移開頭，李南生歎了口氣，把水放一邊，坐下來抱住他的肩膀，用行動告訴他，他在身邊。鄒牧原坐了一會，沙啞著聲音開口，“他們也把你叫去了是嗎？”
    李南生點點頭，“嗯。”
    “你打過電話給孫嬈了？”
    李南生放開手，交叉握著，才道，“是，那天你打給我之後，我就找她了。”
    鄒牧原幾乎要跳起來，“你！是不是……是不是……”
    後麵的話怎麼也說不來，一想到有那個可能性，鄒牧原就覺得難以呼吸。李南生連忙按住他，“沒有，我們隻是說了會兒話就分開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會出事……”
    “真的？”
    李南生不住發誓，“我不騙你，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你相信我。”
    鄒牧原縮著身子，然後又緊緊抱住李南生，“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做這樣的事，你那麼……對不起…”
    “嗯，放心吧。沒事的，會過去的…”
    兩人的身影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異常親密。
    不久，門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鄒牧凱背著挎包走了進來，看到李南生和鄒牧原兩人的時候，表情充滿了譏諷，也不管鄒牧原的問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鄒牧原看著自己弟弟的身影，無可奈何，但他不想做什麼了，他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