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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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盯著子涵看了一會兒後懶洋洋地問道:“你是誰,到這裏來幹什麼”?子涵抱拳道:“在下慕容子涵,敢問閣下可是玉貞子”?那人伸出一個雪白的手指,搖了搖,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子涵雖感不快,但現下有求於人,不得不忍氣道:“我的朋友中了毒,我到此處求人與他解毒”。
    “中了什麼毒?你要求誰為他解毒”?
    “紫煙香之毒,我來找玉貞子”。
    “你如何得知玉貞子住在此處?你又怎麼知道他能解紫煙香之毒”?
    子涵忍不住再次問道:“請問閣下是否是玉貞子?如若不是,能否請你告知如何能找到玉貞子?如果你既不是玉貞子,也不知他的下落,為何要對在下盤問不休”?
    那人眼中露出玩笑之光:“是你巴巴地爬到我雪珠峰上來,半夜三更擾我清夢,也是你要求人相助,你若不願說,我自也不會勉強於你。。。”。
    子涵不待他說完,就立刻說道:“是有人指點我到此處找玉貞子”。
    “哦,何人指點於你”?
    “在下不知”。
    “不知?那是何意”?
    “我與那人素昧平生,他喬裝成走方郎中,給我留下字箋,因此我並不知他是何人,又為甚願意出手相助”。
    “那章字箋你可帶在身邊,能借我一觀否”?
    子涵點點頭道:“那字箋我倒是帶在身上,以備玉貞子問起時可以拿與他看。本來借你看看也是不妨,但閣下既不願通名,我也不知閣下是否就是玉貞子,給你看它有何意義”?
    那人淺笑著點點頭,道:“如此,是我冒昧了。那就請便吧,流水,送客”!
    子涵本是想以攻為守,改變自己一味被人盤問的被動局麵,沒料想那人竟不多問,就要敢自己二人走,不由著急起來:“慢來,請恕在下唐突,字箋在此,請閣下一觀”。說罷,將字條從懷中取出遞了過去。
    被喚作流水的疤臉人接過來遞給了白衣人,那人展開來仔仔細細看了好一陣,閉上眼睛向後一靠,半晌不發一言,臉上竟似有一閃而過的感傷。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那人方才睜開眼睛點頭笑道:“果然是他”。
    “哦,閣下知道此人是誰”?
    “不錯”。
    “不知閣下可予賜教”?
    “嗬嗬,你不覺得自己問題太多了些嗎”?
    子涵本是性情孤傲之人,對誰都冷冰冰的不假以辭色。今日為了鐵奴有求於人,大違本性,忍氣吞聲了半天,結果什麼問題都沒得到解答,早已忍無可忍。白衣人的這句話終於觸到了他的底線,他冷哼了一聲,道:“如此叨擾了,我們就此告辭”!說罷背起鐵奴轉身就走。
    那人懶懶地道:“看來你也不怎麼想為你這朋友解毒啊”。
    聽了此言,子涵不由停下腳步,咬咬牙,又轉身回來:“在下無禮,請閣下恕罪”。
    那人又笑道:“賠罪要有賠罪的樣子,再說你又是來求人的,來了就這麼大剌剌地站著,連點兒禮數都不懂,人家為什麼要助你”?
    子涵氣血上湧,正要發作,忽然想起什麼,銀牙一咬,雙膝跪了下去,澀聲道:“求前輩施予援手,予我朋友解毒,大恩大德,子涵必當銘記在心,以圖後報”。子涵活了二十年,除了皇上和自己父親以外還沒給其他任何人行過如此大禮,此番為了鐵奴可算是做到極致了。
    那人點點頭,道:“這還象點話,那我問你,你琴棋書畫可有比較精通的?詩詞歌賦又如何”?
    子涵一呆,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話,問道:“什麼”?
    白衣人道:“我覺得你應該已經聽到了,我這人說話不喜歡重複”。
    子涵道:“前輩為何要問這些不相幹的東西”?
    那人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照實回答便是”。
    子涵不情不願地答道:“我自幼有先生教我五經六藝,琴棋書畫都算粗通罷”。
    “好,那你撫琴一曲讓我聽聽”。
    子涵艴然不悅,忍氣道:“前輩,我朋友命在旦夕,現下我還哪有這閑情逸致來撫琴弄笛,吟詩作對”!
    “既是你來求我,自然要聽我吩咐,沒準我一個高興指點你兩句,你的朋友就有救啦”。
    子涵被這白衣人一直以此要挾,心中鬱悶不已,無奈道:“我遠道而來,沒帶著琴”。
    “這還不容易”。白衣人拍拍手,流水便去後堂取來一張古琴,放在子涵身邊的琴凳上。子涵滿心不情願地彈了一首風雅頌,雖然子涵的琴藝在京城世家子弟中首屈一指,但現在他實在沒有彈琴的心境,這首中正平和的曲子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幹巴巴的。
    那人聽罷,點點頭道:“也還罷了,實話告訴你,我便是玉貞子,我這的確有紫煙香的解藥,隻是我不愛聽什麼後報不後報的,要報就趁現在”。
    子涵道:“前輩要如何才願相幫?請您明示”。
    玉貞子道:“好,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立即給你解藥”。
    “何事”?
    “拿你自己換他”。
    子涵疑惑地問道:“換他?如何換?難不成要我服下紫煙香換他一命”?
    玉貞子笑道:“那倒不用,我與你無冤無仇,要你性命又有何用?我長年居住於此,難免寂寞,你很合我心意,就留在這裏陪我好了”。
    這個要求倒出乎子涵的意料之外:“不知前輩要留我在此作甚,我需要在此呆多久”?
    “自然是做我的奴隸了,我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直到我厭了為止”。
    子涵心中一涼,如果他十年不厭,自己要呆十年,他五十年不厭,自己豈不是要在這呆上一輩子?!
    玉貞子見子涵遲疑,眼中露出針般笑光:“我沒多少耐心的,你若不願,我也不來勉強於你,你自行離去便是,隻是見此人氣色,估計沒幾個時辰好活了,記住,一旦離開,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求我了”。
    子涵心裏一震,定了定神,決然應到:“好,我答應你,用我自己換他一命”。
    “好,爽快”!說罷,玉貞子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碧綠色藥丸。也不見他如何作勢,那丹藥就緩緩飛向子涵。扔出丹藥並不稀奇,奇的是那丹藥去勢頗緩,但也不見掉落,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下麵托著一般。
    子涵料到此人必非常人,此刻看出他功夫高深莫測心下更暗暗戒記。伸手接住丹藥,問道:“就直接給他內服麼”?
    玉貞子笑道:“不是給他,是給你”。
    子涵一轉念間已經明白,玉貞子生怕他說話不算數,預先給他服下慢性毒藥什麼的,就不怕他在鐵奴毒解了之後一走了之。
    子涵哼了一聲道:“我慕容子涵豈是那種食言而肥之人”!說罷,也不問這丹藥是什麼,直接丟入口中,藥一入口,感到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子涵也不咀嚼,就那麼囫圇吞下肚去。
    玉貞子拍手笑道:“看來這鐵頭怪物在你心目中地位不低啊,居然真肯用自己性命換他一命”。
    子涵皺眉道:“用自己的命換他一命?這是什麼毒藥”?
    “這是我獨門血蠱,你每月都得服解藥克製於它,否則蠱蟲入腦,食盡你腦髓,讓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受盡無盡苦楚,瘋癲一月才死。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要嚐試這種滋味”。
    子涵暗暗苦笑,自己每兩三個月寒毒發作就已經死去活來了,現下又中了什麼血蠱,滋味想必更不好受。當初鐵奴自願來給自己做奴隸,如今自己為了他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個滿身邪氣之人的奴隸?這玉貞子既會如此邪術,必非什麼正人君子,他打定主意,先在這裏呆一陣子看看情況再說,如果隻是做做仆役什麼的,倒也好說,就當自己被判了終身監禁,在此與世隔絕之處終老便是,再說自己這寒毒不時發作,沒準也活不了幾年了。如若這玉貞子要用什麼邪術血蠱脅迫自己做傷天害理之事,自己拚卻性命不要也要與他鬥個魚死網破。
    想到此處,心下倒也坦然,沉聲問道:“前輩現在可賜予解藥了罷”?
    玉貞子點頭一笑,拍了一下手,流水又去了一趟後堂,回來時交給子涵一個巴掌大小的翡翠玉瓶。玉貞子道:“他中毒已深,雖有朱果續命,但耽擱日久,現在隻剩下一口氣了,這解藥不能一次服下,否則他會馬上斷氣。你將這解藥分為十份,每次取一份溶入水中,給他服下,三天服一次,一個月後毒性便解了”。
    子涵猶豫了一下,道:“這真的是紫煙香的解藥麼”?
    玉貞子笑道:“我和他素不相識,害他作甚?不過你若不信,不要也罷,但這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我違反約定,所以這血蠱我是不會給你解的”。說罷,做了手勢接著道:“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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