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宮中仲秋宴(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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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釀喝著,桃子啃著。就在我眼巴巴盯著亭中那樟木為身鎏金做鍍的椅子足有半個時辰後,終於又來了一比剛才那還小的小小太監俯身在我耳旁低語了幾句。
    依稀看見了解悶的東西,我心情大好的倏地一下起身,草草跟小七交代了半句便一溜煙跑出了小門。
    經過假山小道的時候,四周一片靜謐,涼風陣陣激起濃濃陰森。我不經打了個寒顫,耳濡目染的後宮層出不窮暗殺事件裏在毫無防備下就被人抹了脖子的後妃形象忽而與自己重疊。這樣對未知的不安消除在看見回廊下的明黃色身影後。
    小小太監自覺告退,我一路走了過去。望著另一雙黑眸,還沒開口,就已先失笑。
    “鳥兒要見清水?”我輕抬下巴,似挑釁。
    麵前男子也是一臉的耐人尋味。一挑眉毛,“是阿。不妥?”
    故意吊人胃口。我耐心著性子尋了一處圍欄悠哉坐下才慢慢道。
    “我們的皇帝陛下聰慧過人,難道連這起碼的水裏遊魚空中飛鳥都不清楚了?”
    鳳凰卻未跟著坐下。暗自打量上他這一身盛裝,心裏打嘖嘖,估計是怕這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待會出醜吧。
    “為何不可當作是棄暗投明了呢?”
    媽呀,投懷送抱這般明顯李尋清這廝怎麼受得住。
    “去。我還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笑什麼笑。”
    靜默了一會,鳳凰突然正經道:“尋清,不如我們訂一個約定怎樣?”
    懵懵,“什麼?”
    君子上口,朗朗而娓:“若你我到了不惑之年仍還是孑身一人,便結伴同行。”
    四十歲,結伴同行。
    我抬眼看他。長廊兩旁所懸掛著的許多燈籠照得這一片形同白晝,本不關天黑的事卻突然覺得仿佛看不真切了。長身玉立,風姿綽約,唇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簡直像是從浮生軸卷裏走出來的畫中人。
    或許我和寧雙這輩子就要在彼此的慰藉中過去,但對於這個同行之約想要應承的念頭卻異常強烈。
    同喜歡男人,身為皇者有太多的不能與需要舍棄。不比其他人,總可以任性幾回末了至多不過退隱山林鹹淡一生。
    心裏犯緊,莫名的心疼,嘴上仍舊賭氣叨嘮:“雖然我就快要替寧雙贖身了,不過見你這麼可憐,本小爺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吧!”
    鳳凰眼裏掠過一時的悲坳,但轉瞬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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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駕到!”門口太監一聲高呼。
    大臣極其家眷一瞬間全刷刷起身。
    說是隻有皇上實際上太後皇後都在,於是乎請安話一出口就變冗長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平身吧。”
    鳳凰吐納清晰的聲音響起,強硬隱隱已有王者風範。
    一幹人等聞言直起身來,眼看著想待皇帝坐下自己猜又重新入座。結果同一時兀然發現方才那隱於暗中沒有被人瞧出,走在末的赫然正是沐陽王。
    第一杯祝酒下肚,一些人恍若又說了些什麼,我眼睛卻始終像魚膠一樣粘在那沐陽的身上。宮女們魚貫而入伺候上一碟碟精致宮中菜肴,身姿曼妙歌姬搖輕裾,曳長裙,為楚舞。來來去去的身影依然擋不住的是那遙遙的張望。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京城中素有名的‘瓊花公子’,好奇泛濫如潮水,倒不為別的,隻是想那樣脫塵出眾的一個人會愛上怎樣的女子。與寧雙的驚豔不同,趙恒之與他二人相比,若前者是皎潔卻清冷的月色,那麼後者便是九天外幽蘭氣質的神仙。
    目光來回掃阿掃,突然顯得很沒良心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幾十位大臣都帶了家眷,或妻兒,或妻妾,獨獨蟲蟲重和那林允鶴的桌子寬敞隻供一人。瞅瞅兩撇八字胡,心道原來是個老光棍。
    “我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同桌人本在聽其他人即興吟作的詩詞,聽到聲音嘴角不經意間上揚了幾分。“不奇怪。”
    本來是想蹉歎一下蟲蟲重的孤清寡人,結果聽到這麼自戀一句。麵上不敢,心裏已經腹誹如連珠炮不間斷。順帶著將鳳凰的爹那位已故先皇也問候了一遍。
    每每與趙鳳凰在一起時想起家裏的那些非人哉,不出意外總會聽到‘都是你爹幹的好事’雲雲。沒眼光還學別人牽紅線,還一下就送來倆。
    蚊子嗡嗡,“兒子真高興您沒帶那倆···來。”妖獸。
    歎氣聲響。
    “清兒,你想什麼為父不是不清楚,隻因到底心中有愧,自知負了你娘也負了你,所以這些年對於你的種種小孩子心性我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缺少閱曆,畢竟太過年輕。可是爹總有一天會不在,到那時整個李家便要靠你一人,誰還能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看你就活得生龍活虎的很。”
    “你這遇事逃避的習慣該改改。”
    要不是遇見寧雙,我自己都要以為自己會膽小避事一輩子,倒不是有多怕,而是真的嫌麻煩。
    說穿了就是懶。
    幾個時辰以後,暗地裏波濤洶湧的仲秋宴結束,所有人帶著或多或少的醉意各自打道回府。我看著快步趕上來的蟲蟲重,猜想他這是要說什麼。
    “尋清···抱歉,那個人我沒能查到。”
    腦海中驀然迸出在塘邊長廊時鳳凰所說的話:對你下手的那個人很奇怪。事發後重冕告訴我,我曾先後派出了所有影衛,但到了雁門關便沒了消息。我懷疑···是外族人。
    了然笑笑,見他那般無可言的自責我反安慰道:“安拉!都說了我沒放在心上了,為愛犧牲我可是很樂意的喲。”
    車內傳來爹的催促,忙說再見的拍一下蟲蟲重的肩急急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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