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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在心中，隻要心念一動，就會痛入骨髓。
    她猶在出神，莫無言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身後，將她往回一拉，她的額便貼在他的下頜上，整個被他攬進懷裏。
    她記得無言是不愛這種肢體上接觸的，不覺掙紮了一下，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她便放棄了掙紮，這莫無言整個人看上去清瘦蒼白，她竟擔心自己用力過了，他便會散了架。
    擦擦汗，聽見慕承軒冷眉一挑說道：“閣下…”
    氣氛越發緊張，莫無言選擇沉默，錦夜忍不住問道：“莫無言，你想做什麼？”
    莫無言低眉看了她一眼，麵容很幹淨很幹淨，清澈到了極點，沒有一絲笑容，他的眼睛就像一汪碧泉，初初看上去很淺，可當你真正往裏看的時候，又覺得深不見底。
    頓了頓，他緩緩開口，悠然說道：“無他，隻是奇怪殿下怎麼不問問在下意見？”
    錦夜愣住，慕承軒唇角勾了個冷笑，帶著嘲諷，站在莫無言麵前，兩人一文一武，倒是頗有些相得益彰，“難道錦夜姑娘要不要同在下回關內，還要問過閣下？”
    莫無言淡淡笑了笑，“自然，阿夜是在下未婚妻，於情於理都是要問過在下的，難道殿下覺得不是麼？”
    他的聲音平淡，卻又毫不猶豫，房間內的氣氛陡然緊張到詭異，這莫無言果真是要麼不開口，隨隨便便一開口就可以要了人命，慕承軒笑容漸冷，神色捉摸不透。
    慕承軒看著他，眼底笑容消失，遲疑片刻才說，“錦夜是你的未婚妻？”
    無言接著說道：“若不是在下未婚妻，又怎麼可能孤男寡女相處半年之久？”
    錦夜想說話，卻被他牢牢按在懷裏，這莫無言平時輕手輕腳，到了這個時候力氣偏偏大的很，半點掙脫不開。
    慕承軒笑容消失，低頭看著錦夜，半晌沉默，她不用抬頭都可以想象現在莫無言的表情，一定是帶著笑的，他接著說：“回中原也不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
    他說：“除非…錦夜願意回去之前先和在下成親…”
    慕承軒笑容頓了頓，殺氣漸起，“本王若不答應呢？”
    無言隻是照樣淡淡一笑，“那殿下隻能在這裏殺了在下了。”
    慕承軒笑容越發冰冷：“你認為本王不敢殺你？”
    話音尚在耳邊，慕承軒手中的刀已經出鞘，直指莫無言的心口，她隻感覺莫無言右手仍然握著她的手，左側身體隻是往後一撤，卻並未完全讓開，隻是用右肩接住慕承軒刀鋒，看著刀鋒沒入他的肩胛，再鬆開她的手，一掌拍在刀鋒上。
    刀斷的很幹脆，慕承軒微微怔了怔，這樣不要命的人並不多見。
    莫無言動作飄逸，往後稍稍退了一步，右手霎時鮮血淋漓，卻仍然握住她的手，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竟然也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什麼樣的人連血都是冷的。
    錦夜抬起頭，看著莫無言的側臉，蒼白到透明，幾乎可以看清一根根血管靜脈，唇色極淡，手上力道卻不減，他說：“天下自然沒什麼殿下不敢的，隻是眼下錦夜中了劇毒，在下雖醫術淺薄，卻勉強可以保她一條命，在下若死了，她也活不下去，殿下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他話原本就不多，此時卻是字字見血，錦夜歎了口氣，伸手扶住他，莫無言你又是何苦如此。
    慕承軒卻隻能硬生生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著。
    她聽見慕承軒問她，聲音少了之前的冰冷，帶了幾分猶豫，“錦夜，你願意嫁給她麼，如果你不願意…”
    莫無言低頭看著她，流光一樣的眼眸，漂亮到極致，他貼在她耳邊，極輕的說，“若你愛他，就嫁給我，否則他永遠都不會愛你。”
    不曾失去過的人，是絕不會懂得珍惜的，他臉色蒼白，卻依然帶著神采，他俯下腰的時候，她的唇就貼在他的臉頰上，姿勢曖昧到了極致。
    他這樣不顧性命，隻是為了慕承軒可以愛上她，她不理解。
    她說：“其實他愛我，或者不愛我，我都願意跟他回中原。”
    他淡淡笑了笑，“你是個白癡，這麼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怔住，他的語氣平淡而冷靜，臉色毫無異樣，就好像這流了滿地的血同他絲毫沒有關係，他隻是握著她的手。
    看不懂，看不透，或者從來沒有人能看清楚他過…
    慕承軒問她，“你願意嫁給他麼，如果你不願意，本王就算尋遍天下良醫也能治好你。”
    他以為她的猶豫是因為她怕死，或者她怕無言死了，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她。悲從心起，他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她根本不在乎無言是不是可以救她，能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