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走進驗屍房，看著站在窗邊的那個身影不由得瞪大眼，“格瑞格？！你怎麼會在這兒？！”
    “怎麼，不想看到我嗎？”格瑞格轉過身，望著她，用眼神溫柔得擁抱著她，臉上掛著如撕裂朝陽般的笑容。
    “不，不是的，”艾薇眼波閃動，夾雜著欣喜，“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上班。”接著她看向他，聳了下肩，半玩笑得說道，“看來摩根的照顧很有效。”
    “摩根No！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那天她隻是來醫院裏看我，向我道歉。因為她不知道中午給我的三明治裏會有讓我過敏的東西，她很自責，我隻是安慰了她，就這樣！”格瑞格急忙一臉認真得解釋著，看著艾薇含著笑意的眼睛，他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臉上揚起略帶得意的笑，“你去醫院看我了？”
    “隻是下班的時候偶爾路過那裏，順便去看了下。”艾薇答道，“隻不過覺得我出現的話，會破壞氣氛，所以就離開了。”
    “無論你什麼時候出現我都不會覺得是破壞氣氛。”格瑞格說道，他的眼神是如此得真誠，“不過，話說回來謝謝你救了我，當然還有你的吻。”
    “No，格瑞格，那隻是心肺複蘇，與吻無關。”艾薇答道。
    “書上說，嘴唇與嘴唇的相碰，無論是出於什麼情況，無論是否擁有感情，都可以稱之為吻。”格瑞格挑著眉說道，“所以說，你是吻了我。”
    “嗬嗬，你這個壞家夥！”艾薇輕笑著，伸手拍向格瑞格的胸膛，“那本書的作者一定是叫格瑞格•山德斯。”
    “也許，”格瑞格握住艾薇打過來的手，“不過為了表示我的感謝，我要為你獻上真摯的吻。”
    看到格瑞格拉著自己的手，慢慢前傾的身體，艾薇不由得瞪大眼，“喂，格瑞格，這、這太瘋狂了！我、我還沒有……”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艾薇竟一時之間忘記了了呼吸，下意識得閉上了眼。緊接著艾薇隻覺得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帶著醉人的體溫將自己擁住，然後是抵在肩膀上的下頜，在耳邊輕聲的話語。
    “我當然不會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這隻是感謝的擁抱，謝謝你救了我，艾薇！”格瑞格如同情人般在她的耳邊呢喃。
    “很高興你沒事，”艾薇下意識得回抱著他，“不過，這樣的感謝也太沒有誠意了！”
    “那麼換成吻，可以嗎？”格瑞格調笑道，他覺得可以再次這樣真實得擁抱著她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哇噢，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兩個人倉促得結束了這個擁抱。
    “沒有。”艾薇看著站在門口的摩根大方得笑著，“怎麼，就你一個人來看驗屍嗎？”
    “尼克會稍晚一點。”摩根撇撇嘴，看著一旁的格瑞格，“看樣子恢複得不錯。”
    “謝謝。”格瑞格答道，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那麼自然。
    “嘿，摩根，抱歉，我來晚了。”尼克走了進來。
    “不算晚。羅賓斯醫生家的貓剛生了七隻小貓，他中午回去看望這位剛生完產的母親，會稍晚點回來。他讓我轉告你們，請稍等他一下。”艾薇看著他們兩個人說道。
    “哇噢，真是件好事。艾薇你沒有向醫生要一隻領養嗎？”尼克問道。
    “很遺憾，我對貓毛過敏。”艾薇攤了攤手。
    “那真是太可惜了。”尼克聳聳肩，“嘿，格瑞格，很高興這麼快看到你精神的樣子。”
    “謝謝，我是Super  Man。”格瑞格伸出食指指向他，故作輕鬆得開著玩笑。
    “喲，是的，Super  Man。不過，我們的Super大衛已經休假了。”尼克自言自語，接著他低聲得向一旁的摩根問道，“嘿，發生了什麼事了嗎？這氣氛有些奇怪。”
    “我看到他們兩個在擁抱。”摩根聳了下肩，輕聲得答道。
    “哇，”尼克掀了掀眉毛，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也許隻是問候式的擁抱。”
    “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在約會？”摩根看向尼克。
    “Well，這種事，我覺得最好還是問本人。”尼克答道，接著他伸出手拍拍摩根的肩，“小丫頭，如果覺得不開心的話，下班後我可以請你喝瓶啤酒。”
    “順便聊一下天嗎？”摩根問道。
    “當然，我不介意傾聽一下少女的煩惱。”尼克溫柔得看向摩根。
    “算不上煩惱，隻是，”摩根皺著眉想了下，“不快。”
    “Well，”格瑞格似乎是要緩解剛才的尷尬，“那天你讓我看什麼？就是說，除了屍體上的那個刀傷之外。後麵的，呃，我暈倒了。”
    “是休克。”艾薇毫不留情得糾正道。
    “對，休克。”格瑞格的臉上頗有些無奈，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可以再次站在她的麵前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得微不足道。
    “在這裏。”艾薇拉開冰櫃的抽屜，露出那具無名氏女屍，指著的她的鼻子，“她的鼻子有些歪。”
    “搏鬥時造成的？”格瑞格盯著那張慘白的臉問道。
    “NO，是舊傷。眼骨和顴骨都有裂痕，而且她的兩個門牙是假牙。”說著艾薇扒開死者的嘴，“原來的牙齒要麼拔了，要麼斷了。”
    “夫妻打架。”格瑞格說道。
    “Bingo。斷過鼻梁、裝著假牙的女人，還沒見過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艾薇看著屍體，眼中流露出無限的同情。
    “嘿，格瑞格！很高興你沒事！”這一次走進來的是布瑞斯，“找到了佩奇•沃森斯，你要一起來嗎？”
    “當然！”格瑞格愉快得應道。
    紅色的磚牆，漆刷成白色的窗戶，一副古老英倫學院風格的建築例來是圖書館的不二選擇。在熱鬧繁華的拉斯維加斯，能如此安靜的隻有圖書館與大學。不過，這也意味著這種地方不容易叫到出租車。
    此時站在路邊身穿白色連衣裙，身材修長，懷抱著一大疊書的金發美女正在揮著手，可惜卻沒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
    從後麵走過來的布瑞斯對著美女大喊著：“佩奇•沃森斯？在中西部，你也像這樣招手致意的？”
    “我隻有在搭出租車的時候才這樣！”佩奇露出極不耐煩的表情，“我現在沒有時間！”她看都沒看布瑞斯，顯然把他當成學校裏那些搭訕的無聊男人。
    “我想你會願意為我抽出點時間。”布瑞斯說著衝她亮出了警徽，“我是吉姆•布瑞斯探長，這位是犯罪現場調查員格瑞格•山德斯。”
    佩奇看著布瑞斯，臉上露出嚴肅而警覺的表情，“有事嗎？”
    “當然，在你的公寓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布瑞斯說道。
    “在我的公寓裏？”佩奇驚奇得反問道。
    “是的，你認識她嗎？”格瑞格將照片遞到她的麵前。
    佩奇看到照片時，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悲傷的不可置信的以及憤怒的，她摘下了黑框眼鏡，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像是要擦去流出來的淚水，“是塔麗，塔麗•凱裏。”聽得出，她的聲音有絲哽咽。
    “塔麗•凱裏？”格瑞格和布瑞斯交換了下眼神，知道死者身份案件便向前進了一大步。
    “是的。我們曾在格林內爾宣誓結合，那時她和我曾住在一起。”佩奇說道。
    “噢，但過去幾周你都住在旅館裏。”格瑞格說道，他沒有想到這位塔麗•凱裏的「已婚」對象竟然也是位女性。雖說這裏是拉斯維加斯，同性相結合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但是心裏總會有那麼一點點震驚，這是一種超越他認知的愛情，但不能不說這種同性之間的愛情看上去又是那麼的美麗。
    看到佩奇臉上的質疑，布瑞斯解釋道：“我們跟蹤了你的信用卡。”
    佩奇點點頭，接受了這一說法，她說道：“塔麗問我可不可以借住幾個晚上，結果幾個晚上變成了三周。”
    “所以你們就分手了？”格瑞格問道。
    “問題不在塔麗，是她嫁的那個罪犯！她的丈夫是一個惡劣的男人！”佩奇的情緒有些激動，聽到這話，格瑞格有些不明白得眨了眨眼，既然塔麗之前嫁了一個男人，那麼她就很可能不是同性戀，但她和佩奇又是怎麼回事？雙性戀？格瑞格想起了塔麗麵部的舊傷，還有斷掉的兩顆門牙。也許是因為與前夫的感情受創而改變了塔麗的性/取向，家庭暴力使她變成了一個同性戀者。
    “他無時無刻得不給我打騷擾電話，問我塔麗在哪裏！而我則不得不替塔麗掩護，說不知道她在哪裏！我現在正在寫作，寫一部很重要的作品，而這件事無疑是在白白浪費我的時間！”說著佩奇將懷中快要滑落的書又用力得抱了抱，“我覺得塔麗她對這件事倒是一點也不在意，覺得這無所緊要！”
    “你知道她丈夫的名字嗎？”布瑞斯問道。
    “當然，傑森，傑森•貝爾斯。”佩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