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對了佩奇公寓外門把手上的指紋，其中的一組是屬於傑森•貝爾斯的指紋。”格瑞格將剛出來的結果單遞給布瑞斯。
    “OK，看來不用客氣得請這位貝爾斯先生來局裏坐坐，而是直接向法官拿「邀請函」。”布瑞斯揚了揚結果單，露出輕鬆的笑容。
    “也許。”格瑞格點頭應道，他仿佛感覺可以看到結案的署光，沒想到這是一件如此輕鬆的案子。如果不是那個小小的意外，或許早就可以結案。
    拉斯維加斯警察局審訊室。
    被布瑞斯帶來的傑森•貝爾斯，安靜得坐在那裏，從他得知塔麗•凱裏死了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格瑞格看著他，他是個大塊頭，肩膀異常得寬厚，方型麵孔，留著小平頭，棕色頭發微微卷曲，沒有留胡子，顯得輪廓分明。他眉毛又黑又直，眉下長著一對銳利而粗魯的棕褐色眼珠。他的臉刮得光光的，兩片嘴唇合成薄薄的一條線，他穿著一件淺色的T恤，露在外麵的手臂，表皮黝黑，汗毛很濃。
    “典型的黑/幫成員。”格瑞格在心裏評價著，他的身材如此魁梧，瘦小的塔麗根本抵過不他一拳，難怪她如此得懼怕他，逃到佩奇那裏不敢回家。不由得又在心裏這個男人多了幾份鄙視，要知道打女人的男人從來都是懦夫的表現。
    布瑞斯繞著傑森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著他為其做評估，最後嘖嘖嘴：“你可真是個惡棍！居然毆打一個身材隻有你一半的女人！”
    “我從來沒有打過塔麗。”顯然傑森明白布瑞斯所指的是什麼，他立刻否認道。
    一旁的格瑞格拿起一張CT片，借著室內的光，可以清晰得看到人的頭部骨骼，“這是塔麗的麵部CT片，從這兒可以清楚得看出她的鼻子至少斷了兩次。”
    “有記錄表明，塔麗報告了你的三次家庭暴力事件。”一旁的布瑞斯接口說道。
    “如果我打她，像塔麗這樣的女孩子我是留不住的。”傑森仍然在辯解，“她有大學學曆，長得漂亮，我不得不求她嫁給我。”
    “但是像塔麗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會一直和你這樣的家夥呆在一起。所以，你就打她幾下，讓她不敢離開。”布瑞斯接口說道，臉上盡是嘲諷，灰白色眼珠如鷹般的銳利。
    “她是我的妻子！我……”傑森仍不承認。
    “但是如果你不能擁有她，別人也不行。對嗎？”格瑞格卻並不想再給他這樣辯解下去的機會。
    傑森顯然對於這樣的輪番逼問感到惱火，他大聲得吼道：“我沒有殺她！”接著他瞪著格瑞格，“我已經有幾周沒有看到她了！”
    “好吧！如果那樣的話，那我在公寓門把手上取下的指紋也不應該和你的相符吧！但是，事實上它們卻全部與你的指紋吻合！”格瑞格將指紋對比圖推到傑森的麵前。
    傑森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接著他垂下眼瞼，重重得歎了一口氣，一改之前的強勢，以平和的帶有自責的語調說道，“我之前打電話找到佩奇，但她說塔麗不在她那兒。我知道塔麗一定在她那兒，都是這個女人教唆塔麗的。於是我就決定去見她，求她回到我身邊。可是她不讓我進去，我隻得拚命得敲門。我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隻是想和她談談，懇求她回來，要知道我是多麼得愛她。我在門外求了她十五分鍾，她沒有理我。”
    “她讓你等得越久，你就越憤怒？”格瑞格問道。
    “No！我知道她不開心時喜歡做什麼，拉下窗簾，躲在公寓裏不出來，把所有人關在外邊，所以我不會生氣。我隻是懇求她，讓她見我。”傑森說道，此時他的情緒已經變得很平靜。
    “所有人？”布瑞斯反問道，“還是說隻有你一個人？”
    布瑞斯的話讓傑森明顯感到敵意，他有些氣憤得瞪向布瑞斯，“我不是罪犯！”
    布瑞斯露出戲虐的笑容，搖搖頭：“不，你是。Well，我們正在設法斷定你是哪一種罪犯？家庭暴力或者謀殺？”
    “No，我沒有殺塔麗，我愛她！”傑森拍著桌子大喊起來。
    “OK，這隻是時間問題。”布瑞斯看向他，“也許下一秒，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NO，永遠不會！你們沒有證據，因為我根本沒有殺塔麗！”傑森直視著布瑞斯，褐色的眼睛裏閃著憤怒的火焰，那是說什麼也不被理解的憤怒。
    布瑞斯示意一旁的製服警察將傑森帶出去，他看了看格瑞格，“他說得沒錯，沒有證據，我們隻能扣留他24小時。”
    “那就在24小時裏找到證據。”格瑞格拾起桌子上的資料，“我現在去檢查一下證物。”
    實驗室裏，格瑞格在反複得檢驗、分析證物。可是無論多少次，結果都與格瑞格所推理的不一樣，證據將案子引向不可思議的方向。正當他盯著顯微鏡發出不知第幾次歎息時，終於引起了羅素的注意。
    “嘿，格瑞格，你的歎氣聲快趕上一頭大象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一會兒！不要著急！”羅素衝著他說道。
    “我覺得答案就在我麵前，羅素。可是，我就是看不見！”格瑞格雙手撐著桌子轉頭看向羅素。
    “那就別看了。”說著羅素走過去，“是垃圾槽裏女屍的案子？不介意的話，和我談談這案子的情況吧。”
    “當然！”格瑞格聳了下肩，“一個女人被刺死，她的指甲裏有人體皮膚組織，她躲避的那個有曾對她施行暴力的丈夫，承認謀殺當晚就在那棟樓裏。那麼，他最有嫌疑，對嗎？”格瑞格說完這話，羅素點點頭表示讚同，但格瑞格卻搖搖頭，臉上是有些無奈的表情，“That’s  wrong！”
    羅素眨了眨眼，露出深厚的興趣，他示意格瑞格接著說下去。
    “NDA檢驗結果顯示與丈夫的不符。”格瑞格說道。
    “不是那丈夫幹的。”羅素說道。
    “是的。”格瑞格撇撇嘴，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凶手確實不是那位對塔麗實施暴力的丈夫——傑森•貝爾斯。
    “你看過其它證據了嗎？”羅素接著問道。
    “當然，包括這個。你來看看。”說著格瑞格走開，將顯微機讓給羅素，讓他親自觀察自己正在檢驗的物證。
    “這是LOOMI，一種中東的香料，來自煮沸的酸橙。我在地板上找到的。”一旁的格瑞格解釋道。
    “如果丈夫不在公寓裏，總得有個人在那兒。因為證據就是這樣顯示的，格瑞格，你還沒有研究透它們。加把勁！”羅素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當然！”格瑞格聳著肩又重新坐回顯微鏡的前麵，“總有人在那公寓裏，當然……等等，公寓……也許我漏掉了什麼。”這樣想著格瑞格急忙摘掉手上的乳膠手套，掏出電話，“喂，吉姆，我是格瑞格，我想再回佩奇的公寓去查看一下！”
    查爾斯大街五號的現場還沒有解禁，格瑞格鑽過黃色警戒帶，依舊還是可以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塔麗•凱裏的血。
    “Well，現在要找什麼？”布瑞斯站在客廳中央，雙手交叉在身前。
    “證明公寓裏另一個人在的線索。”格瑞格打開手電筒，打量著房間。
    “好吧。”布瑞斯撇了撇嘴，“從哪兒開始？”
    格瑞格打量著房間，極其簡單的布局，開放式廚房與案發的客廳相連。他抬了抬下巴，“塔麗應該是在客廳被刺的，那麼，先從與它相連的廚房開始吧。”說著格瑞格開始查找放在廚房角櫃上的儲物籃，那裏放著些信件以及賬單，他仔細得查希望可以從中發現線索。
    “好吧。”布瑞斯一邊戴上從格瑞格那兒拿來的乳膠手套，一邊走進廚房，“我都快忘記我家廚房長得什麼樣子了。”布瑞斯說著打開廚房裏的冰箱，“看到這冰箱，我突然覺得我好像生活在貧民窟裏。我的冰箱裏除啤酒和鹹肉外，好像沒有別的東西。”
    “吉姆，你該找個女人了！”格瑞格說道，“我的祖母曾說過，男人最大的成功是擁有一個永遠做好飯等你回去的女人。”
    “那個為我做飯的女人已經不知在為誰做飯了。到是你呢，格瑞格？是誰？艾薇嗎？”布瑞斯撇撇嘴打趣道。
    “也許。”格瑞格習慣性得聳了下肩，他想起了艾薇所做的三明治的味道，不自覺得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能和她一起生活會幸福的，不是嗎？
    “蔬菜、水果、速食品以及芝士、牛奶，應有盡有！”布瑞斯的手臂搭在打開的冰箱門上，斜側著身子看向格瑞格，“你說，佩奇•沃森斯有幾個星期不住在這裏。”聽到布瑞斯的話，格瑞格轉過頭，看著他。
    布瑞斯關上冰箱門接著說：“那麼塔麗就不得不自己去買這些食物，但是據我的人調查，塔麗從沒有離開過公寓，這些食物又是從哪裏來的？”
    “這裏是拉斯維加斯，吉姆！”格瑞格看著他輕笑著，“任何東西都可以送貨上門，食品、百貨甚至幹洗店都提供上門服務。比如，我早上三點想吃熏肉三明治，打個電話給熟食店的安迪，一切OK了！下次，你也可以試試。”
    聽到這話布瑞斯聳了聳肩，臉上露出有點受傷的表情，“好吧，我承認我第一次知道這種方法。下次我一定會試試。”
    “你也要與時俱進的。”格瑞格拍了拍有些受傷的大叔，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灶台上的調料架所吸引。他走過去，查看擺放在架子上的調料瓶，幾乎所有的瓶子都被各式各樣不同顏色的粉末所填滿，這使得唯一空著的瓶子變得格外的醒目。格瑞格突然想起之前在地板上采取的那種叫做LOOMI的褐色粉末。
    “嘿，吉姆，我有種感覺，”說著格瑞格將這個空著的調料瓶從架子上取下來，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勝利女神在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