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狼戰
    蒼墨的夜幕，點綴著零點的星光，蒼鷹嘶吼著盤旋而來。
    “小白？！”清墨凝視著天際的蒼鷹，尚且帶著一絲猶豫。在蒼鷹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旋即大喜，連麵對野狼的厭惡感也一掃而空。真的是小白，既然墨白在這裏，那麼扶蘇哥哥一定在附近。
    心裏瞬間有了底氣，清墨冷笑一聲，那一群狼群早已不在她的眼裏。安慰似地拍了拍嫣然，一柄長劍緩緩出鞘。借著劍刃微弱的寒光，掃視了一圈四周。
    應當是大漠常見的灰狼，一眾狼群圍繞著一匹略帶白頭的老狼，布成圓弧狀。在不經意間，它們循著一定的弧度朝著自己逼近，嫣然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清墨覺得她有種馬上要哭出來的錯覺，也是了，自幼在帝都長大的孩子，從未見過這麼多凶殘的場景。雖是經曆過滅門之痛，但這樣的陣仗怕是沒見過。狼，這種動物怕是也隻有在畫中見過，更何況是狼群？！
    在動物世界中，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而今，在草原之上，他們兩人，外帶頭上那隻蒼鷹，怕是要與眼前那群狼一決生死了。
    “小心，它們要開始行動力。”清墨低低地囑咐著，凝視著那隻白頭的狼頭的動作，眼見著他的刨地的爪子越來越不安，渾身都繃緊在一起：“千萬別露背！”
    嫣然點頭，然，不等她回答。
    狼頭一聲長嘯，狼群躁動著，開始進攻。
    三隻灰斑的狼竄了出來，它們作為先行軍，準備試探清墨的實力。
    清墨長劍一揮，氣息掃在眼前的沙地上，原本無害的沙子瞬間化成疾風暴雨，直接擊穿了三頭狼的屍體。
    狼群中，此起彼伏地響起一聲聲哀鳴。
    “好……好厲害……”嫣然依舊帶著夢遊般的神情，愣愣地望著狼的屍體。就在剛剛，拿三隻狼還是氣勢洶洶的，幾乎把自己看成了食物一般，現在就隻能直挺挺地躺著了。
    “別發呆！”清墨這一次沒有敲頭，而是將一柄早已出了鞘的長劍，塞到嫣然手裏：“好好拿著！保護好自己！”
    嫣然懵懂地點頭，不及她發問，又有狼群衝刺而來，這一次的數量比原先多了一倍，所來的角度也分散了很多。
    清墨依舊冷笑，長劍轉手，在沙漠四周擊起一群沙浪，再一次把狼射成了鬥笠。
    狼群一次次進攻，一次次衝鋒，均以失敗告終，終於狼頭火了，長鳴一聲，所有的狼抖了抖身體，好似整裝待發，準備一擁而上。
    清墨哀歎一聲，自己下手已經夠重了，原是想借著威懾力，讓狼群知難而退的，想不到更激發了它們的獸性。難不成，還真是嫣然的肉太好吃了？引得無數狼兒，盡挺屍？！
    “公……公子……怎……怎麼辦？！”嫣然不隻握劍的手，甚至連渾身都都抖動了起來。
    清墨長劍翻飛，如流雲一般轉動著，一陣陣沙浪此起彼伏。好似狼群都知道了清墨的可怕，它們都衝著嫣然撲去。
    嫣然顫抖著手，勉強在清墨的幫助下應付著。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終於在嫣然一抖之下，劍竟然脫手，最可怕的是一隻狼張開著血盆大口，撲上來就要下嘴。
    清墨哀歎一聲：自己怎麼就收了這麼個侍婢啊！戰鬥力不強，也就罷了，關鍵時刻怎能掉鏈子？更何況，是生死之際，她竟然能讓兵刃脫手？！
    就在清墨搖著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哀歎之下，蒼鷹猛地下旋，一口啄在狼眼上。狼吃痛，終於褪去了一步。清墨暗自定了定神，扶著嫣然站了起來：“自己小心些？狼群太多，我實在沒辦法分神照顧你。”
    嫣然點頭，但是點得連清墨都不信。
    清墨隻是笑笑，望著那隻四處啄著狼眼的蒼鷹，她不禁笑了。
    然而，好景不長，眼見著她們即將扭轉局勢。
    遠遠地，一聲長嘯傳來，蒼鷹兀自帶著一絲猶豫，依舊還是盤旋著飛走。
    眼見著蒼鷹飛走，嫣然腿不禁一軟。一旦蒼鷹飛走，需要麵對狼群的人，便又成了她。
    見幫手離去，狼群重新組織了一下隊伍，準備再一次地進攻。
    老狼一聲吼，比之前更為密集，更為龐大的狼群衝了上來。
    這樣的場麵，饒是清墨都不禁一抖，轉頭去看嫣然，眼見著已經被嚇傻。眼見著指望不上，清墨一咬牙，眯著眼睛掃了一圈四周。四周一片荒漠，除卻蕭王贈與的東西，好像還真沒什麼。一眼瞥見蕭王贈與的寶馬，清墨不禁笑了：也許真的天無絕人之路！
    半是感歎，半是可惜地歎道：“馬兒，倒是好馬。隻是可惜了……”
    不等她說完，嫣然驚呼一聲，猛地伸手去擋，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拍，隻能眼見著受驚的馬拖著一條瘸腿飛奔出去。
    “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嫣然死死地盯著清墨，好似她的行為不可原諒。
    也確實是這樣，在嫣然的眼裏，清墨的行為簡直是不可理喻的。在麵對狼群的時候，不但沒有選擇上馬逃走，而是硬生生地將劍刺入馬股，讓受驚的馬兒跑走。
    “救命！”清墨咬著牙，艱難地吐出簡短的解釋。要知道，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她也猶豫的，甚至是害怕的。
    不過是賭一把罷了，隻要有一部分的狼群開始猶豫目標，他們便得救了。
    靠著她的能力，解決盡數的狼是不成問題的。隻是，此次帶著嫣然，若要讓嫣然不受傷害而脫困，她便不能托大。
    “你不是說，在荒漠中，這兩匹馬是我們唯一的指望麼？！”嫣然不顧形象地驚呼出來：“現在我們連唯一的指望都沒了，豈不是要困死在這裏？”
    “是！我是這麼說過，但現在情況不同，我們隻有先活下去，才能有以後的事情。”清墨幽幽地望天。一直以來，她都是盡人事聽天命的，不知道這一次結局會如何？
    “你自己看吧……”清墨似是不願解釋，借著機會，又砍死幾條狼。這一次，還是真是殺狼，殺到手抽筋。狼與人不同，人會吃痛，狼是野獸不會，即使瀕死都不改傷人的初衷。
    順著清墨劍指的方向，嫣然詫異地捂住了嘴。清墨的辦法真的有用！
    一部分狼群追著受傷且受驚的馬兒飛奔而去，餘下的那些狼猶豫不決地刨著地，顯然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對它們來說是極致的誘惑。
    “可……可還有留下的……”嫣然不甘心地在心裏默念：“快跟過去！快跟過去！”
    清墨搖著頭，繼續處理剩下的狼群。她本意不願如此，隻可惜若是這些狼不死，等追馬去的狼吃完抹淨回來，整群狼的攻勢很難抗住。更何況，那小小的一匹馬，根本不夠他們吃。
    嫣然指著僅剩的一匹馬，準備出餿主意：“要不，我們把這匹也弄傷？”
    “為什麼？”
    “這樣可以把這些狼也引走，然後我們跑啊！？”
    清墨見嫣然笑得一臉天真，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但是這果然不是一個好主意：“跑？沒有馬，我們怎麼跑的過四條腿的狼？”
    “那……那怎麼辦？”
    “等！”清墨繼續把衝過來的狼，切成屍體，一邊接著星象，估摸著時辰。以前，聽做過牧民的師傅說過，這些狼群，在天亮之後自會散去。所以，如果能挨到天亮，便是安全的。
    很快，在清墨的預料之下，追著馬去的狼群沒有吃飽地回來了，繼續麵對著眼前的獵物虎視眈眈。
    “它們回來了……”嫣然有種要哭的衝動，死命地掐著手指亂算，試圖捋出個頭緒，看看自己是不是會命絕於此。
    清墨一巴掌打掉她的手型：“記住任何時刻都要靠自己！”
    不等她說完，嫣然就眼看著，清墨身形一輕，已經閃入狼群堆中，一柄長劍直指狼頭。
    首領受到威脅，那些狼發了瘋似地超清墨撲去。嫣然半跪在地上，無力地機械地獄狼群的襲擊。
    “公子！看！”就在嫣然絕望之際，遠遠的一叢火光，點燃了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