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迷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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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那陣冷笑,兩道黑影從身後飛了出去,直撲屍體。那蟲怪是隨聲而動的,一邊聽著笑聲一邊在兩個紙人之間打轉,似乎被耍得幸苦,終究這蟲還是低智商的生物,怎麼鬥得過人呢?
    或許這麼說並不確切,惜言真的是人嗎?那些紙人不是鬼麼?
    對於紙人的玩弄,蟲子突然停了下來,任兩個紙人發出怎樣的笑聲,屍體還是靜止著像僵硬的雕塑一動不動。難道蟲子產生了應激性?生物最強大之處在於適應然後是進化……
    笑聲戛然而止,兩隻肉色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時卡住了兩個紙人的脖子,紙人們像失去了靈魂一般軟趴趴地栽倒下來。
    蟲子得意地揮舞著爪子,用力甩動紙人想把它們撕碎,隻甩了兩下,紙片便紛紛揚揚,它立刻停止了這個愚蠢的動作,剛才紙片燃燒的灼痛感並沒有讓它好了傷疤忘了疼。
    接下來的一個動作可能是出自於動物的本能,肉色的爪子將紙人遞到了胸口,黑色的瞳孔又露出一排排猙獰的獠牙,紙人被吞了下去。這一幕又讓人直犯惡心,如果眼前的是活人,也會被生吞活剮吧?
    “啪”惜言在不遠處打了一個響指,他正等待這個時機,剛入口了一半以及尚未入口的紙人猛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這次的火焰與剛才不同,是橙黃色的,溫度顯得極高。
    空氣中又彌散起濃鬱的香氣,裏麵還交雜著焦糊臭。我暗暗叫好,那個眼瞳似的東西好像蟲怪的弱點,如果能擊敗它的弱點,消滅它就不是難事。
    屍體在地上翻滾,拚命地扭動,兩隻肉色的爪子不顧被火燒的痛楚伸進腹中企圖扒開紙人,但這火像是有靈性一般不肯熄滅,反而越扒越燒得厲害。
    蟲怪終於支持不住了,整個屍體都燃燒起來,滾在地上。
    火勢並沒有因為蟲子的疲軟而減弱,反而越燒越旺,惜言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若水也沒有展露笑容,危機顯然並沒有消退。
    在火舌的吞噬下,蛋白質燃燒的臭氣越發明顯,屍體已經變成焦黑的碳狀,但這屍體隻算得上蟲子的一層保護殼,饕絲蠱蟲至今還沒有露出它的廬山真麵目。
    終於,屍體再次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被火吞噬著的屍體在我們的眼前一點一點脫落,燒焦的皮肉就像鬆脆的石膏從牆體剝落一樣掉落下來。無論如何,一個人在麵前被燒成灰燼的畫麵還是讓人感到震撼,可是即便如此,裏麵的東西生命力卻是頑強之極。
    油亮的紅褐色物體終於完全從屍體中解放出來了,那個東西真的很難形容,隻能說像是披著硬甲的蚯蚓?但這蚯蚓卻是長著腳的,三對肉紅色的爪子從紅褐色的甲狀物體中伸出來,張牙舞爪著。最駭人的還是它胸口那顆像黑瞳一般的口器,裏麵有幾排倒鉤獠牙在翻滾。
    這已經完全顛覆了我所有的認知,寄生蟲這種東西怎麼也不會長成這種個頭?真好比外星怪物!
    由於剛才的火攻,原本稀薄的空氣中氧氣的含量更低,我的口鼻上又貼著封箱帶,強烈的窒息悶痛感折磨著我。狠狠心,我撕下了貼著口鼻的封箱帶,毒死也比悶死強。
    陰冷的空氣又湧入肺中,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惜言和若水在不遠處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隻是死盯著那怪物的舉動。蟲怪不停甩動的爪子停了下來,沒等任何人反映過來,一支爪子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強大蠻力把我拉向它滿是尖牙的口器,大腦來不及思考,手指就動了起來,扣下扳機,子彈射向蟲怪。這一次子彈沒有射入蟲的身體,而是被它堅硬的遁甲所阻擋,致命的彈頭像無用的石子掉在地上。
    另一隻肉色的爪子伸向我,來搶奪攻擊它的武器,纖細的肉爪有著異常的蠻力,槍管在它的搶奪下彎曲變形無法再次使用。
    眼看離它的口器越來越近,黑色的口器中一排排牙齒攪動著,迫不及待地等著新鮮的血肉。
    我一個倒掛金鉤去踢那該死的蟲怪,腳上一陣鈍痛,它的甲殼竟像鐵皮一般堅固,湊近看還會發現紅褐色的甲殼上凹凸不平地布滿小洞,洞中還分泌出一種暗紅色的液體,這才是香味的源頭。
    掙紮著不靠近那張尖牙密布的口器,但肉色的爪子越抓越緊,不停地把我往前送,幾乎可以想象肉在那一排排牙齒中滾動的慘痛摸樣,我舍棄獵槍,伸手去摸腰上的手槍,不管有沒有用,總不能坐以待斃。
    無奈現在的別扭姿勢,我怎麼也拿不到手槍。該死的!我可不想選這種惡心的死法。
    “別動。”惜言叫了一聲,以驚人的速度移動到我的身邊,黑色銅刀利索地斬下了抓著我肩膀的肉爪,吃痛的蟲怪瘋狂地扭動起來,剩下五隻肉爪朝我們撲過來。伸手去擋,尖銳的指甲劃破皮肉,事實證明麒麟血對於寄生蟲是無用的,聞到血腥味的蟲子更興奮地撲過來,惜言手快又一隻肉爪被切下。
    他又將銅刀插進了口器中,牙齒與刀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那蟲子也顧不上是不是食物,一口把刀子吞了下去。
    從那口器中又突然噴出一股紅色的氣霧,濃鬱的香氣要把人熏到,整個身體都酸軟下來,麻痹感從手腳的神經末梢傳遞上來。暗叫不好,中了蟲子的麻醉彈了!
    就在我癱軟時,惜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任何知覺,但他的眼睛還是睜開著的。
    不會那麼容易就中招了吧?
    “無邪。”就在我分神的時候,一隻肉爪前來偷襲,被若水擋住,本以為他那黑色的手套有什麼特殊作用,在利爪前被抓出了幾個大洞。
    若水的血順著手套的縫隙流了下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蟲怪像在害怕他的血似的,扭動著身體不停後退。
    若水脫下手套,將自己的血塗滿手臂,赤手空拳地朝蟲怪走去。他抓住一隻肉爪,硬生生地折斷,另一隻手伸進了口器。
    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像嬰兒吮吸奶嘴一般,若水的手臂被吸進口氣之中,而且越來越深,直至他的肩膀和口器連在了一起。
    他想幹什麼?
    牙齒蠕動切割肉的聲音清晰可見,我推了一把身邊紋絲不動的惜言,一探鼻息,竟已停止了呼吸。
    摸到手槍,把槍口對準蟲怪,但若水擋在了前麵,無法理解他近乎自殘的舉動。
    偏離他,對著蟲怪就是一陣射擊,不知是不是打中了要害,蟲怪慢慢地應聲倒地,但是若水還站在那裏,他的斷臂處鮮血如柱。
    誰能想到一死一傷是打敗蟲怪的結果,想去幫若水止血,腳卻邁不開步子。低頭一看,正有無數條白色的蠕蟲纏繞在腿上,手上也是一陣濕滑。右手不受控製地抬了起來,這一次我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原來我們都被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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