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狀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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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狀元宴
校長說話都會要很長的鋪墊才到重點,所以下麵的人隻好低著頭玩手機。
校長咳嗽兩聲,渾圓的聲音繼續響起,“很多同學做得還是很好的,有一天我還看到一個女同學吃完東西後就一直將垃圾袋捏在手裏,看到垃圾桶才扔進去。
這樣的同學,就是值得大家學習的。但是還是有一些鬥筲之人,不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任意踐踏他人的辛苦工作。
今天早上下第一節課的時候,我在學校裏巡視,就看到極傷大雅的事。
四樓那個位置,有人從窗口扔東西下來,五班和六班的窗子都是開著的,但那個東西掉下來的弧度不在五班的範圍內,所以不是五班。
六班和七班的窗口靠得很近,但七班的窗子是關著的,所以可以肯定,垃圾是六班的同學扔的。等我過去的時候,垃圾已經被吹走了,又不知還要汙染多少地方。
你們已經是高中生,不是一樓那些初中的小娃娃,聽不進人話。你優雅的那麼輕輕一拋,倒是幹淨舒服了,可是已經間接損害了別人的身心健康,這種人就是無恥的小偷,無聲無息偷走了大家的健康。所以大家都要行動起來,嚴厲懲治這些庸行之俗、、、。”
還好班導李敏不在,不然又要開班會,熟爛的話如何都不要再聽一遍。
課間廣播一響,班上的人就都跑了下來,在四樓這種位置,要麼在最前麵,要麼在最後麵,不然過道上擠得水泄不通,挪不動半步。
操場上人還不多,班上幾個男生就在主席台處閑聊,董浩站到旗杆處,升旗的台距下麵一丈有餘,他居高臨下,在那裏自鳴得意,唯我獨尊。
張開雙臂站到邊緣,遺世獨立的神仙風度,“看我大鵬展翅。”從台上跳下。
蹲在地上齜牙咧嘴,眾人都在笑他矯揉造作,還裝什麼受傷。
再一看不對,他的額頭已有鬥大的汗珠,才知他的腳真的被扭傷了,忙將他送去校醫。
不僅班導李敏,雲尹踏也跟著去了,所以雲尹踏逃過一劫含沙射影的批鬥。
不過他那種輕世傲物的人,就算聽到,也會不屑一顧吧!
校長沒找到扔下來的證物,是因為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怎麼會想到,扔下來的東西是橡皮擦。
在校園發現橡皮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他看到了那塊橡皮擦,也隻會以為是誰不小心遺落,根本不會想到,那就是他踏破鐵鞋要找的證據。
他後來還說了很多無關痛癢的話,一直到上課鈴響才叫解散,解散時還說今天放學後要大掃除,操場上又是一陣噓聲,夾雜在一片沸沸揚揚的人潮裏。
陸灰野被安排擦瓷磚,樓梯間的瓷磚,從三樓的入口到四樓入口。
她從六班門口擦下去,剛到拐角處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請你以後不要到班上來找我。”
是雲尹踏冷漠強硬的語調。
“我不會打擾你的學習。”印舒的聲音,從容不迫。
“可你已經打擾了。”
“我是你女朋友。”
“那是從前。”不帶感情的回答。
“我沒有答應分手。”女生的聲音,已有微弱變化。
“分手是一個人的事。”還是波瀾不驚,冷得讓人發寒。
“既然在一起的時候是兩人的決定,分手的時候也要得到兩人的同意。”女生的聲音裏,已經有了浮躁和不甘。
“隨你,但請不要扯上我,也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回到從前就不覺得打擾了。”
“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去。”
“我不信,我是不會放棄的。”女孩的語氣,是義無反顧的堅決。
“無謂的糾纏。”雲尹踏的聲音,自始至終沒有絲毫改變,平靜冷傲,沒有聽出對這份感情的絲毫留戀。
“我也是心高氣傲的女生,為你已經做到這個地步,放下尊嚴,放低人格,不在班上與你碰麵,你今天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讓我難堪,這些都不重要。為我們的將來付出,受多大的委屈我覺得都是值得的。我知道你對我還心有芥蒂,耿耿於懷。可是你就不能再給這段感情一次機會嗎?”
“你仍然可以高高在上,唯我獨尊,仍然可以做回那個讓所有男生可望而不可及,心高氣傲的完美女子,這些,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雲尹踏,你不可以這樣絕情。”印舒失去一貫的冷靜從容,變得瘋狂。
雲尹踏提著掃帚轉過來,看到拐角處的陸灰野,神情沉鬱,一句話沒說,上了樓。
“雲尹踏,我從中川轉過來,就是不放棄這段感情,我會將她複原的。你不要以為用對付其他女生的這種陰梟冷漠就能讓我知難而退,你不要忘了我有多了解你、、、。”看到蹲在地上擦瓷磚的陸灰野,將後麵的話咽回去,憤然上了樓。
學校被定為高考考點,六月七號八號放假,陸尊也是今年參加高考。
那個排場,跟市長上任差不多吧!寶馬、奔馳、陸虎、悍馬、蘭博基尼從家門口浩浩蕩蕩送著到考場,一排車就停在校門口等了兩個小時,陸尊從考場出來,眾人像迎接凱旋歸來的將軍,接上車,一起去城裏最好的賓館吃飯。
為他的高考,沾親帶故的都到家裏為他加油。
外公、爺爺、姑姑、叔叔、嬸嬸、舅舅,一個沒少。家裏就要砸開了鍋,音響開到最大,遊戲的聲音也震耳欲聾。
陸灰野怕小孩到自己屋裏搗亂,關了房門在客廳裏百無聊賴坐著。覺得他們殺豬的聲音像鬼哭狼嚎,坐不下去,拿遊戲機出來打。
“小灰灰,還認不認識我?”抬頭,一張白得瘮人的臉就湊在她眼睛上。
那人裂著鮮紅的大口,仿佛在為牙膏打廣告。
陸灰野眨了兩下眼睛,感覺有白色的粉末在眼前掉落,撲的粉過了點。
濃烈的香水味,讓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她茫然盯著那人,仿佛眼裏又什麼也沒有。
“你記不得了,我是二嫂,上個月我們一起吃過飯?”女人沒有抬臉,笑得春光燦爛,試圖想讓陸灰野想起她的好。
“你不用問,她個白癡姑娘,別說上個月,就是昨天見過的人她也記不得。昨天考語文的時候她外公不是就來過家裏嗎?今天問她,她就記不得是誰了。”宋昭延漫不經心走過來。
女人做出很驚訝的表情,“她外公也記不住,那她會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經常的事,初中以前,基本上每天都要去找。
總是在她身上放很多錢,讓她找不到家時自己打車回來,可是往往錢都不知道去了那裏。
讓她找不到打我們任何人的電話去接她,電話也不知道弄到那裏去。
有次還丟了三天,明明記得她出去的時候身上有幾千塊錢,結果找到她的時候,餓得已經快不省人事。
所以一般不會讓她一個人出去,而且認識他爸的人也多,看到她一個人在外麵,都會給我們打個電話。
現在好多了,好像上了高中就沒發生找不到家的事,不用保姆去接,也可以自己回來。”宋昭延好像和那個自稱二嫂的女人很投機,才在說陸灰野的事,說到下來就到化妝品上了。
正在緊要關頭,遊戲機突然閃了一下,她就死在了倒數第二關。
陸灰野正沉浸在激烈的廝殺裏,突然被打斷,心裏騰的生出一股無名火,抬眼,是個小孩。
那小孩被她凶惡的目光嚇住,愣在當場。
“小聰,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老人拉過小孩,“過來爸爸看看,這是小灰灰,是不是想和她一起玩遊戲?小灰灰,這是小舅,你教他玩吧!”
陸灰野沒反應,沉浸在遊戲裏。
“小灰灰,不記得了,這是小舅,昨天才跟你說的。別人可以記不住,小舅怎麼可以不認識,看看。”將小孩抱到陸灰野麵前。
陸灰野厭惡的抬眼看他,眼裏陰森尖銳的寒意,讓閱曆匪淺的老者,也不敢在往下說,將手縮回來,“這孩子,怎麼這樣?”
“爸,你不知道她沒記性,你經常來她都記不住,幾天見一麵的小聰怎會認得。”宋昭延很不耐煩的語調。
老者就是宋昭延的父親,宋煥,也就是陸灰野的外公。
宋煥不以為然的笑,“還好她還認得你。”
“哎,她個白癡姑娘,我真不知道造的什麼孽,不說話還好些,一開口就顛三倒四。經常叫我爸,叫她老爹媽,你說那麼多富商高官,丟死人了。”宋昭延唉聲歎氣,向自己的老爹抱怨。
“那次不是聽你說要把她送到鄉下去嗎?怎麼又不送了。”宋煥坐在陸灰野身旁,說的話沒有一點想掩飾的意思,開著音響,隔了兩個人的宋昭延也聽得到。
宋昭延若有所思,“一直都是這麼想,可是鄉下過的那是什麼生活,她跟我們過慣了,到了農村又什麼都不會做,怕是過幾個月去看就不成人樣。跟著我都長這麼大,她再怎麼白癡,也還是有感情的。就當養個小貓小狗吧!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