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實驗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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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實驗課
“你很煩,再弄我打斷你手。”陸灰野那裏突然傳出惡聲惡氣的怒吼聲,小聰又去按她的鍵盤了。
宋煥拉過小聰,“他是舅舅,怎麼能這樣說?”突然看到陸灰野兩眼翻白,呆呆坐著,嚇了一跳,“小灰灰,你怎麼了?”
陸灰野僵直的轉過頭,露出邪異鬼魅的光,“你是誰,這是那裏?好困,我要睡覺了。”起身就進了房間。
小聰跟在她身後,宋昭延忙叫住他,“小聰,回來,她又發毛病了,呆癡傻像的時候,就會打人。”
宋煥將小聰抱回來,教他打遊戲。
陸灰野平躺在床上,覺得舒服很多,每次都說把自己送走,可是從她聽得懂話宋昭延就一直說這句話到現在,也沒看到有什麼動靜。一直做那麼多讓她厭惡生氣的事,還是不把她送走,真不知道宋昭延是怎麼想的。
宋昭延的母親也就是宋煥的老婆今天沒來,兩個都沒來。
宋煥已經六十多歲了,娶了個二十多歲的黃花閨女,還給他生了個聰明伶俐的胖小子,就是小聰。
宋昭延當然不同意,可是不但生米煮成熟飯,而且已經瓜熟蒂落,她再怎麼不願意,也沒辦法。
所有人都知道宋煥在外麵有個小老婆,而且還生了個兒子,就他的正房不知道,所有人都瞞著宋昭延的老媽,包括宋昭延。
宋昭延也不讓那個女人進她的家門,所以今天隻有宋煥帶著小聰過來。
宋昭延雖然囂張霸道,對本家人到都不錯,有著一顆悲憫的菩薩心腸。她不是那種自己發了財就把老本忘得一幹二淨的人,大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胸懷。去年每家就給了幾十萬,讓他們自己發展事業。
如果有商業頭腦的,陸敬都會全力支持,賠了本也不讓他們受累。
所以家裏有什麼事,七大姑八大姨都會來湊熱鬧。宋昭延的脾氣,也許也是這樣寵出來的。
沒有誰會忤逆她,也沒有誰會不隨她的意。
陸灰野反了鎖,不一會就沉沉睡去,明天還要上課。
考完試的陸尊,基本不在家,打電話問他,就說要走了,和朋友們最後聚聚。
陸灰野她們也要考試。每個老師都留許多暑假作業,語文老師的更多,又是作文又是日記,還抄什麼名言警句,語文老師每說一句,班上就有哇的一聲。
周然突然站起來,“老師,你布置這麼多作業,誰做得完,數學老師已經布置了那麼多,根本沒這麼多時間做。”
語文老師語笑嫣然,“怎麼,數學老師的你就做,我的你就不做?”
周然很不屑的表情,“我就是不想做語文。”
老師的笑意突然就僵在嘴角,很尷尬的表情,“那好,以後我就不管你了,語文作業你也不用交了。”
周然傲然斜過眼去,“不交就不交。”
老師咬著嘴角,不說話,她是個溫柔文靜的女生,班上的紀律,從來管不了,叫兩次不要說話,沒人聽,自己就紅了臉,不在管下麵鬧不鬧,自己說自己的。
因為她不會吼罵人,班上的人一向都還尊敬她,在她的課上自己幹自己的事,不是很放肆的打鬧。
周然這種傲慢無禮且囂張的行為,她可能要做思想鬥爭才能繼續將課上下去。
“你個憨兒,語文老師脾氣這麼好你還有說的,還惹她生氣,你他媽就是賤皮子,非要惡狠狠的老師管著你。”坐在周然前麵的語文課代表丁盛突然跳起來,指著周然的鼻尖一通臭罵。
下一秒,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
從此以後,周然就不在交語文作業,也不聽語文課。
高一的生活,就這樣結束。
高二分了班,班上多半人選理科,他們也還留在六班,隻是又加進來一些人。
一三文科尖子班,二四理科尖子班,單數是文,雙數是理,雲尹踏選的理科,印舒就去了二班。
楊臣也選的理科,還是六班第一。
周然選了文科,不知道換了新的語文老師,他交不交語文作業。
丁盛還是留在六班。
可能是因為老師的變動同學還不適應,六班的人考得特別差,發揮正常水平的陸灰野,竟然考到了前十六名。
這算不算是她人生的輝煌,第一次輝煌。班導李敏在班上點名表揚了她。
她不僅高興興奮,而且覺得很不好意思,全班都向她投去羨慕讚賞的目光。
原來被人矚目,也像犯錯誤一樣緊張。
在李敏表揚她的時候,她始終低著頭,李敏說完開始上課,才發現手心裏都是汗。
“你這小孩,怎麼回事?無論怎麼教,就是記不住,回家你們多教教她,不要總是今天來,又忘了昨天的。”老師很鬱悶的表情,皺著眉。
“老師,實在對不起,我這姑娘腦袋有問題,記性特別差。我們回家也一直在教,還給她請了家教,可是馬上講她馬上忘,家教也教不下去。你就讓她在班上坐著吧!回家也不知道讓她這麼個小孩幹什麼。”宋昭延在替她說好話的時候,總要把她說得一文不值,不是笨,就是腦袋有問題,久而久之,她也以為自己腦袋真的有問題,自己真的是個白癡。
知道她智商有問題的老師,不在管她,任其自生自滅,她也就發展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別說被表揚,就是不被鄙視輕蔑,也是人生第一次吧!她拿著成績單,一夜未眠。
就要離開這裏了,真的就要離開了,好期待。
納蘭,你也為我高興的吧!你等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
‘春雲吹散湘簾雨,絮黏蝴蝶飛還住。人在玉樓中,樓高四麵風。’
我知道,落拓無羈的你,也是那麼想離開。
落落難合者的我們,都想去到一個冰清玉潔的地方。
雖然換了教室,雲尹踏還是選了靠窗的倒數第二排,而陸灰野,坐在了第一名,有著陽光般笑容的楊臣身旁。
下午是實驗課,化學實驗,化學老師,就是陸灰野在工石見到的第一人。
學生老師,孔彷。
陸灰野最突出的一科,就是化學。
同桌之間為一組,她和楊臣一組。
做的是氨水和鹽酸反應的實驗。
實驗所需用品一律放在講台處,同學需要什麼,就到講台處取。
楊臣取來氨水,陸灰野去取鹽酸。
氨水剛一打開,實驗室的同學就都驚叫著捂上鼻子。
廁所裏的味道,也沒這麼刺鼻,同學都在叫,快被熏死了。
陸灰野倒了半杯鹽酸過來放在實驗桌上,和楊臣一起安放儀器。
實驗室裏突然煙霧繚繞,有另一種刺鼻的味道,不是氨水那種隻是刺鼻,而且嗆鼻。
孔彷老師也在不住咳嗽,四處查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同學都有些驚慌,有些同學還被嚇懵了,拿著燒杯茫然的站著,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
在電視裏見過太多莫名其妙遇難的場景,災難突然降臨,毫無預兆,所以無從逃脫。
那就是所謂的宿命,命中注定的劫難,無處可逃。
千方百計,費盡心思試圖避開,驀然回首,發現一切竟然都是徒勞。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那個空間靠近,一個等待我們的結局,早已悄然打開。
麵對未知,我們都是膽小怯弱的,甚至方寸大亂,慌不擇路。
就像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鬼,可是在幽暗隱晦的地方,看到虛無縹緲的幻影,還是會莫名膽戰心驚,驚慌失措。
不知道將會遭遇何種災難的他們,都有惴惴不安的慌亂。
“濃鹽酸,快,快將窗打開。”老師驚慌抬走陸灰野桌上的杯子。
同學都慌亂跑著去開窗。
陸灰野將稀鹽酸倒成了濃鹽酸。
“白癡,你個憨包,笨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說你還能做什麼。真不知道你來這世界做什麼,枉披了張人皮,白做一回人、、、。”
所有能想到、聽過的惡毒詞語,讓她頭痛欲裂,無所適從。
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來這世間,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有自己這樣的人存在啊!這種人,為什麼不去死啊!
降臨在一個充滿屈辱摧殘的世界,自己。
一個永無天日的虛空,駐紮一個被判為永久居民的生命,永生不可搬離。
史鐵生在他的《我與地壇》裏說,‘我一連幾小時專心致誌地想關於死的事,也以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想過我為什麼要出生。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後事情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隻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所以陸灰野在等,一直在等,那個關於她的結局,那個所有人都要過的節日。
不是早就習慣了嗎?白眼侮辱,鄙視譏諷,所有卑劣難聽的話語,還在乎什麼呢?
孔彷老師在給其他同學講解,演示操作,談笑自如,剛才的事,仿佛未曾發生一般。
同學也在做自己的事,無人將剛才生死一線的事放在心上。
發現是虛驚一場,又都談笑風生,不以為然了。
沒有嘲諷嗎?挖苦諷刺,辱罵譏諷,就是厭惡和排斥,都不屑賤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