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真亦幻 迷迭香 凶又險 風波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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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訓待要摸劍,卻驚然忘帶,一個踉蹌,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衛襄劍勢稍稍一緩,給承訓一絲喘息的餘地,衛襄的自信確實讓承訓暗自折服,當然,折服不意味著承訓就怕了他了,趙乘風見狀將自己的劍扔過去,道:“小兄弟,接著!”
承訓接劍,反手一揚,兩人擺開架勢,兵戈交鳴鬥了十餘回合。
趙乘風點點頭,卓荔菲為承訓叫了聲好,承訓卻發現衛襄的神情稍有不快,果然,衛襄劍鋒由緩轉急,漸漸淩厲,承訓如果有分毫差池,估計性命難保。
不過趙乘風卻迷糊了,因為他實在看不出承訓的武功路數。
卓荔菲又為承訓叫了聲好。
兩人卻已停戰。
趙乘風長笑一聲,道:“小兄弟到底還是略遜一籌啊!”轉目向衛襄道:“賢侄剛才使得招數我怎麼從未見過?”
衛襄道:“剛才的招數是家師新創的‘雲山六式’。”
趙乘風奇道:“雲山六式?”
衛襄笑著看看承訓,道:“兩年前,家師在羅浮山看雲,心有所悟,創出的這套劍法。”
趙乘風讚道:“張道長真是天縱奇才,若當年我蕭夢兄弟能心胸開闊些,想必也會有一番作為。”看了看承訓,歎息一聲。
又過了幾日,一個黃昏時分,夕陽燃盡,消融在天際角落,一樹梅花在斜陽下明豔非常,衛襄折了一支梅,往卓荔菲住處走去,去了卻不見人,丫鬟說卓荔菲去找承訓了。
衛襄問道:“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丫鬟神秘地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有時候半盞茶,有時候一整夜。”
衛襄一驚,道:“一整夜?”
丫鬟道:“嗯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啊。”
衛襄如五雷轟頂,丫鬟忍不住一笑,衛襄重重給了這不知好歹的丫鬟一耳光,直奔承訓住的廂房。
剛到房門,他一下定住,聽到房中有女子喘息的聲音,還聽到承訓道:“你說你那個表哥是不是喜歡你?”
其實承訓和卓荔菲並沒有幹什麼,隻不過是卓荔菲在給承訓講笑話,講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已。
卓荔菲笑道:“管他的,我就愛你一個人,他不過就是個笨蛋,還以為自己了不得了!”說著銀鈴似的笑了起來。
承訓心裏卻想著姬紅裳,不知道她怎樣了,暗道明天一定要尋機會去找她。
衛襄聽到妒怒交集,承訓道:“你也別這麼說他。”
卓荔菲道:“誰叫他那天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你的!”
承訓道:“男子漢大丈夫,受一點羞辱,也算不了什麼!何況,我也沒吃虧。”
卓荔菲吃吃一笑,似乎對承訓的回答很滿意,隻聽她又道:“其實那天你是故意讓著他的對不?”
承訓道:“不是讓著他,而是他的劍法確實很奇特,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卓荔菲道:“還有你實戰經驗不足的原因。”
承訓道:“也是吧,不過我覺得他的師父一定比他了不起。”
衛襄強壓怒火,退步離開。
卓荔菲笑道:“那是當然,終南山掌教張聽水,當年與鶴飄香、孫錦風、秋浮玉、阮傷城、馮宇真齊名江湖,鶴飄香人稱琅琊一陣風,輕功獨步天下,孫錦風是孫登的後人,人稱孫劍客,秋浮玉縱橫北海,紀采和是江湖上一個專管閑事的人,終南山張聽水、點蒼派阮傷城、天山派葉悲風、青城派馮宇真合稱四俊傑,這幾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張聽水這個牛鼻子,我有幸見過他幾次,確實了不起。”
承訓道:“那他怎麼收了衛襄這樣的徒弟?”
卓荔菲道:“還不是出於人情,衛襄的父親、我表叔衛炳文是江南富戶,當年張聽水受了重傷,被為炳文所救,所以後來衛炳文請求張聽水收衛襄為徒,張聽水也不好推辭,我表叔也是不想他在市井廝混,也因為這個張聽水弟子的身份,他在江湖上很吃得開,但其實別人都是看不起他的。”
承訓好奇地想多聽點這方麵的見聞,卓荔菲也滿足他的好奇心,繼續道:“其實張道長真正的高足叫嶽寥軒,別看他生的虯髯滿麵,那才是豪傑。”承訓聽到這兒,不禁想起虯髯客來,心下一陣惘然。
卓荔菲續道:“江湖上的人都很尊敬嶽寥軒的,甚至有人說,將來如果有人可以再開一片武林新天,將終南山發揚光大,除了嶽寥軒,沒人能做到。”
承訓道:“那衛襄豈不是很看不慣嶽寥軒?”
卓荔菲道:“那還用說?可笑的是,衛襄和他那一夥幫閑,瞧不起別人著呢!”
承訓啞然笑道:“那我還是高看衛襄了。”
卓荔菲道:“你高看低看,他都是無所謂的。”
承訓道:“張聽水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說著,一陣破窗聲起,一個女子憤怒地出現在房裏,怒斥道:“臭小子!你對得起我!”說話的人,不是姬紅裳是誰?
承訓一驚,正要解釋,卓荔菲卻嚶嚀一聲倒在了他的懷裏。姬紅裳神色淒然,手中長劍一橫,飛身往李、卓兩人刺去!
卓荔菲也不示弱,兩指一屈一伸,將長劍彈開,偏移了數寸。
承訓急道:“紅裳,聽我解釋!”
姬紅裳冷笑,卓荔菲鼻子一哼,嬌聲道:“還有什麼還解釋的?小哥哥,別理這個女人!”
承訓腦子一片混亂。
姬紅裳一旋身,給了卓荔菲一耳光。
卓荔菲的臉上立即通紅。
承訓將兩人擋住。
隻聽一聲大笑,房門吱呀作響,承訓一看,卻是衛襄先走了進來,接著趙乘風、了靜師太、薔薇夫人出現在眼前。
趙乘風麵露恨色,長歎道:“小兄弟,我原本想收你為徒,沒想到你……唉!太令我失望了!”
了靜念了一聲佛號,道:“善哉!善哉!”
承訓欲言又止,看向姬紅裳,姬紅裳怒道:“你這個臭小子,知道什麼叫廉恥嗎?”卓荔菲在一旁淚眼迷離,衛襄一個大步上前,把卓荔菲從承訓懷裏搶開,卓荔菲哭個不停。
薔薇夫人叱道:“小子,你如此不成器,可怪不得我們了!”
說著,幾個人一齊動手,製住承訓,承訓周身要穴被點,又一次昏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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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死的過程中,承訓做了一個夢,夢到大雪紛紛,他卻和趙乘風行於雪中。
趙乘風笑著說道:“大雪威寒三千裏,如此精致,小兄弟隻怕是頭回見到!”
承訓心情很不錯,對趙乘風的惡感也消減了一些,看著他帶點溫暖的微笑,道:“確實是頭回見到。”
趙乘風道:“前時你和衛襄比劍,我多少還是考慮到他的麵子才對你有所譏嘲的,希望你別太介懷。”
承訓笑而不語。
趙乘風道:“其實他的劍法走的不過是奇巧的路子,而你資質不錯,假以時日,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承訓垂首不語。
趙乘風道:“你也不必灰心喪氣,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練劍了,來與我走兩圈!”
話不多言,趙乘風袖中一把劍倏地刺出,兩人站在峭壁之上,稍有不慎,便會墜身殞命,承訓暗道趙乘風居心險詐。
腳步一錯,腰間別著的一把劍破匣而出,迎上趙乘風,劍鋒激起一聲長嘯,寒風中凜冽非常,趙乘風招式如同雷霆,有萬鈞之勢,承訓與之相比,差距明顯,趙乘風能在江湖中闖下名萬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卻見承訓長劍一別,擱在趙乘風劍刃之上。趙乘風道:“這一招使得巧妙。”手一番,又一輪,承訓即感到一股壓力,差點就脫手甩劍了,趙乘風道:“留神了。”右手持劍飛舞,左手一陣強拍,承訓暗道厲害,一個弓馬定住身形,想起付一笑曾傳授的心法——凝神真力。這凝神真力乃是付一笑初出江湖時所創,凝神聚氣,借力打力,當年秦瓊、單雄信、王伯當這樣的高手都對付一笑的凝神真力折服不已。
承訓不慌不忙,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口舌生意,手中鐵劍借著凝神真力突然如有神助,劍勢加快,密集如雨,趙乘風詫異不已。
出乎承訓所料,趙乘風竟然收手了,也不知是為什麼。隻見趙乘風還劍入袖,承訓知道,趙乘風使的是一把蠶絲製成的軟兵。
趙乘風道:“小兄弟功力倒是不淺,今日我們就到此為止。”承訓還要再說話,趙乘風卻已轉身走遠。
風一吹,勁掃在承訓脖頸之間。適才這趙乘風、他的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呢?
這樣想著,承訓醒過來,發現自己身陷囹圄之中,全身被鐵鏈綁住,心想落入了虎狼之手,這可如何脫身?又依稀聽到有人在說話,不知說些什麼,迷迷糊糊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