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北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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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宛月是個挺冷情的女子,今兒這麼做的原因非常的無跡可尋,唯一能勉強說得通的,搞不好是她心血來潮了。
但是金鑫沒敢讓自己這麼想,不然就太不識好歹了。她屁顛顛地上了樓,隨著宛月進了房間,又趕在她之前上去整理了床鋪。
昨晚還是荷花和可兒值夜,金鑫也跟著值夜過兩次。要是客人沒留下過宿的話,她們倒是可以散得早些,有的話得空也可以找個地方眯一眯,總之是視情況而定的。
而昨夜,宛月姑娘在金鑫回去後沒多久也讓她們兩個不必守了,客人倒還是留宿的,今兒早才走。宛月其實挺愛幹淨的,就是懶得自己動手,這會兒見了人才叫整理。
金鑫手腳麻利,三下兩下就把床褥翻新了。宛月站在她身後看著,往日的這種時候她都是坐在梳妝台前,再不濟也是坐那兒看著,像今日這般站著的不多見。
金鑫特別有酒店客房助理的架勢,換了被褥又自動自覺地拉拉抹抹,也沒想過,進門後就拿了一塊雲片糕小塊掰著往嘴裏放的宛月就在她身後等著再小眯一會兒。
在她身後不急不躁地等著的宛月忽然喚她:“胡瓜兒…”
金鑫還不待回應,她就饒有興致問道:“你覺得這事兒是誰?”
“呃?”起初金鑫還真沒多在意,就當她是偶然想起什麼了打算囑咐一句什麼的。
她回過頭,看到不遠不近地跟著往嘴裏放片兒糕的宛月笑吟吟的試探眼神。
“我…”她張了張嘴,為這姑娘今天的詭異好心情感到一陣發毛。“我不知道。”
她搖頭。
“嘿嘿…”宛月笑了起來,而且也特別的安撫人。“沒事兒,姐姐就是想看看小胡瓜兒怎麼看的。”
金鑫腦袋一歪,感到莫名的榮幸,就問:“為啥會想到問我怎麼看的?”
宛月又笑了。“你這孩子果然奇怪,換誰誰會怎麼問啊?”
“呃?”
“來,啊~”宛月見她手上的活兒差不多了就掰了一塊遞過來。金鑫倍感榮幸,一愣一躊躇才張嘴接下來。
“要不人家都怎麼問啊?”
宛月說:“誰敢多這個嘴呀,一準兒支支吾吾。嘿~就你個小胡瓜兒氣定神閑穩端端地。”
金鑫聽了差點沒吐舌頭,這麼一來咱這還是不該接茬兒的呢?
宛月又說:“我出來時看著呢,就你一個沒心虛,奇端端~”
她活躍開來就有一股子同樣身世、或者該說同樣是女子的人所沒有的靈動,說話兒時古靈精怪,楞是把一個端字發出了一輕一重兩個調兒,俏皮得緊。
金鑫這才發現被讚許了,不好意思得直想撓腦袋。
宛月更是樂了。
從宛月姑娘的房裏出來後,金鑫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忍不住就真撓起自己的腦袋來了,心裏說不出來的高興。有人友好地,有意示好有意靠近自己,她顯少主動,隻覺得可遇不可求,真遇上了,開心得不得了。
現在她對店裏熟絡了不少,手腳麻利腦袋機靈還有眼力見兒,更是任勞任怨,骨子裏正直的那部分人挺待見她的,也老不客氣地,盡當小廝使喚。
金鑫就是任勞任怨,當時在鴇媽那兒就表示了絕無怨言,她現正一根筋兒地好好表現呢。
夜幕降臨,燈起客臨門。
大客堂裏點了無數的燈,搖搖曳曳的昏黃火光下,靡靡談笑絮語聲,來回跑腿走動的丫頭小廝們的身影被打在牆上。如若不是真真切切地身在其中,也許會讓人覺得夢遊了一回鬼屋的昔日青樓再現。
這裏是西子廂消費最低廉的分區。
也不知是否巧合,繼姑娘房裏丟東西之後,金鑫很快地便有機會下來一樓北廂了。走在隔音效果奇差,回音效果卻極好的排廂走道裏,耳中盡是高高低低的哎喲呻吟笑鬧聲。
還有更甚的,指不定就能聽到、特別是客官大爺的,一聲重過一聲的咬唇低哼。
“……”
金鑫粹不及防地打了個冷戰,自言自語地自嘲嘀咕道:“忒賣力了吧?”
是,她習慣了,可再習慣,底層和資產階級的精力還是有所不同的。
就說這哼哼吧,一對比,果然非同凡響。
金鑫倍感無語,她剛剛被吩咐了任務,從僅僅一個樓層便是天和地的二樓下來尋人。
是的,尋人。從比之仿若雲泥隻別的二樓下來最暗無天日的狹窄角落尋人。
聽到這個任務內容後,金鑫第一時間無辜地去找外頭的小廝,本該這事兒也就是小廝的分內活兒。可是不巧,平日裏和金鑫有說有笑的好同誌今兒個心情特糟,金鑫無辜地吃了一通火。和她沒說上幾句話的,平時看著她這類人就跟看階級敵人似地的其他小廝,她知道沒可能。
如今的金鑫有很多閃閃發光的優點,而這些當中,她最擅長的就是——硬著頭皮上。
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是硬著頭皮上的。
以前的她,和異性走得近一點都是屈指可數的事。除了她那父上大人不說,除了初中早操時被後麵的男生踢腿運動一下子踢趴下了以外,除了可憐巴巴的至始至終都沒敢冒然表態的便利店君以外,沒其他的了。
這是一個非常悲壯的統計數據。
但是現在,人不是有句老話嗎,說,上輩子欠的這輩子來還。
偉大的gad薩麻太給力,一下子就把她投到了這個好地方。跟往動物園的籠子裏投食似地。
就金鑫的水平,縱然理論上能理解有本事上二樓的大爺來這一樓的心理,本質上卻是接受不能的。
反觀這環境,回音,不絕於耳的淫-靡之聲,低矮狹窄沒有隱私的廂房,哇卡卡卡卡卡~~~多有感覺。(抽搐)
成年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暴-露-欲的。
金鑫縮著腦袋,像隻瑟縮的小老鼠似地,不言而喻,她現在就是危機重重。戰戰兢兢地在兩排廂房之間的走到上徘徊,她躊蹉著在找著房號,卻很確信自己,就是找到了她也不敢冒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