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戰 第七章 守株待兔,遠交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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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道:“日前有大批的僧人來到我國境內,大肆宣傳陛下昔日遣散僧人之事。”
“什麼?”楚政站起來。“沒有人阻止他們麼?”
順德頗為無奈地說道:“派出了大量有學之士前去勸阻,卻沒有效果。”
楚政眉頭擰的緊緊的:“勸了不聽的,就打出去!我楚境幾時允許僧人入內了?”
“因為不久前陛下曾親自迎回雲台宗靈童,所以僧人入境官兵並不敢阻攔。”順德又低下了頭。
楚政冷哼一聲:“傳令下去,楚境之內四處興建雲台宗廟,所有百姓均須信奉雲台宗。從今往後,除去雲台宗以外任何宗教,不得入我楚地,否則格殺勿論。再派士兵前去驅趕境內僧人,若還不肯走,便已梟首示眾。”他往後仰靠在椅背上,腿長長地伸出去,舉起胳膊伸了個懶腰,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啊!說起來晉國與齊國乃是姻親之國,齊國對於當前的事情怎麼看?”
“齊國似乎是有自己的打算,直到現在仍未表明態度。”
“還沒有表明態度麼?盯著齊國,他們不出手,我們也暫且不要動手。”楚政擺擺手,讓順德離開。
昭樂是怎麼想的呢?楚政搖搖頭,不願再去揣測昭樂的心思。
關於吳王將晉王送回去的耕牛退回這件事,昭樂知道的比楚政要晚三天。
這三天並不足以改變什麼,昭樂這樣想。就連與之相鄰的楚國,都沒有做出任何舉措。
他沒有想到,在他等待楚政出手的同時,楚政也在等待著他出手。
這日下午,所有糧食均已裝入倉庫,麵對滿倉堆糧的場景,百姓們高興地跳起了舞。
昭樂在宮中聽聞街上正在舉行慶典,搖搖頭將晉國之事暫且拋之腦後,命人前去通知華夫人,邀她一同出宮。不一會兒,華夫人便已身穿華服,乘坐車輦而來,她向昭樂伸出手:“殿下。”
昭樂搖頭拒絕:“昭樂已經長大,與母親同乘一輦怕是與您名節有損。”
“既然如此也就罷了。”華夫人微笑著收回手。“殿下可是要騎馬?”
“正是。”昭樂在宮門口上了馬,與華夫人一同出了宮,來到齊都的街道上。
百姓們有感於殿下親民,圍在昭樂馬旁,唱起了歌頌他的歌謠。不知是誰家的女兒膽大,第一個拋出了手中的絲帕,接下來便是接二連三的絲帕拋到昭樂身上,就連他所騎的常念都已被絲帕裝點,像是瑞獸一般五顏六色。
看到這樣場景,華夫人由衷地感到欣慰。
她早已經對陛下的歸來不抱有任何希望,甚至在當初齊趙聯合伐魯的時候,她便已在心裏判了自己丈夫死刑。華夫人如今所想,不過是全心全意扶持殿下成才,她等待的不是丈夫的回歸,而是殿下成才的那一天。
等到殿下成為天下人,成為齊王的那一天,她就去出家。她早在心裏下了這個決定。
喜悅還在蔓延,漫上了每個人的眼角眉梢;歌謠還在傳唱,傳到了各個郡的街頭巷尾;戰爭還在擴大,擴及了全天下的山川河泊……
趙靈宮微笑著聽對麵使臣複述著他們大王的話,直到他全部說完才冷笑著答道:“吳王這步棋走的未免太遠了些,本王與他相隔兩國一河,實在是愛莫能助。他與其同本王結盟,倒不如將這些禮品送往楚國,同楚政結盟豈不便利?”
“趙王說的是,本也是這個道理。隻是我家大王素來仰慕趙王品德,今日派小人前來祈請結盟,也並非是攻打晉國,而是發自內心願與大王結好。”使臣抬起頭,麵露狡黠。“況且,待得有朝一日,趙王您攻打楚齊兩國,獨擁東部之時,便是與我吳國接壤之日。大王這樣做,也隻是將結盟之日提前而已。”
“你倒是伶牙俐齒,問一說十。若當真如你所說,本王便收下禮物,簽署盟約可好?也不至於使你回去為難。”
使臣連忙拜倒:“自然是好!小人多謝趙王垂憐。”
趙靈宮搖頭:“可別忙著謝,本王便是簽署盟約也不會出手相助吳國攻晉。”
“這是自然,如何行事全憑趙王您的意思。小人隻是奉命送上禮品和盟書,能得趙王垂憐簽署盟書已是感激不盡。隻是……”
“哼。”趙靈宮斜睨殿中使臣。“有話便說,堂堂男子何必扭捏?”
使臣答道:“隻是大王曾提及,若趙王能顧念結盟之義出手牽製楚國,我國臣民必定感激不盡。”
趙靈宮挑眉:“哦?感激不盡?本王倒要瞧瞧吳王是怎麼個感激法。”
使臣聽了,忙從背包裏掏出另一書簡遞給身旁宮人:“大王所說全在這書簡之上,還請趙王過目。”
趙靈宮隻看了幾行便已感到驚訝,他沒有想到吳王會許下如此重利。然而他臉上並不動聲色,將手中書簡隨手往桌上一扔:“吳王所許並非本王所需,有與沒有並無大礙。至於這上麵所說的穿山一郡,於本王更是毫無意義,此郡雖臨楚國,卻也是在吳晉兩國包圍之下,況且離我有一楚之遙,我趙軍根本無法前往駐紮,與我有何意義?再者說了,這穿山郡……現在可還是晉國屬地,若是吳王奪不下來,豈不是一個空許諾?”
使臣擦擦額頭上的汗,苦思冥想著該如何應答。
孰料趙靈宮突然一笑:“你回去稟告你家大王,這穿山郡本王不要!隻要他攻下晉國之後留下清溪莫動,贈與本王即可。清溪門人與我的關係你家大王理應清楚……他若膽敢毀壞清溪一草一木,就莫怪本王不顧結盟之義!”
臨來之時,吳王曾下令務必達成與趙國的聯盟,此刻使臣聽聞隻要清溪一郡自然立即應允。他帶著盟書離開趙宮時,回頭望了望偌大的趙宮,輕輕歎了口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堂堂趙王也不過如此。
這次結盟尤為隱秘,為了不讓此事泄露出去,趙靈宮並未將結盟之事告知魏慈明,就連他身邊親信中也隻有王適之一人知曉。
一場情事過後,趙靈宮趴在王適之背上用手指在他身上緩緩滑動:“適之,你近來對我總不夠熱情。”
“大王已有新歡,又何必來要求適之?”王適之翻過身,握住趙靈宮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指。“我既已不夠熱情,你還是去找師弟吧!”
趙靈宮見他並非真的生氣,也饒有興趣地同他調笑:“做這事兒非得有情方得快意,若無情苟合豈不如禽獸一般?我與慈明有情,慈明卻未必同我有情,怎抵得上你我兩情相悅、情深意篤來的快活?”
他這邊說著,雖是平平常常、語帶歡笑,一雙眼裏全是王適之的笑臉。可當他一說到如同禽獸之時,他的眼中浮現的全是幾年前的魏慈明和王適之,那時候的他們兩個似乎都很少笑,至少很少當著他笑……
那些年裏,他的所作所為已不止是如同禽獸,甚至是已禽獸不如。
他想到自己的改變,忽然覺得好笑。一個人若在人前做久了好人,在百姓麵前做久了仁君,當真是會影響到自己,連帶著有時候在人後都會忍不住想要做個好人,對身邊的人好一些。湊過去親親王適之:“適之,早些年是我虧待了你。”
王適之一愣,轉過身去背對他:“過去的事情還多說什麼?折騰了一晚上還不累麼?快睡吧。”
趙靈宮不再動他,攬著王適之往懷裏帶帶,前胸緊緊貼著他的後背。
清晨的陽光喚醒了沉睡的趙靈宮,他摸摸身旁的空被,觸手已無餘溫。
適之一定又是半夜就自己走了,他仰躺在床上想。這是前些年他給適之定下的規矩,做完就走,到旁邊小屋去睡,不許留下。這些年沒少同他說起這件事,不止一次告訴過他不必離開,他卻再不肯留。
洗漱過後,他來到一旁小屋,見王適之還未起床便坐到床邊。哪知道他才一坐下,便已驚醒了王適之:“不必起來,我早就同你說過半夜不必離開,你怎麼就不聽呢?夜裏寒涼,你那樣離開難免會受寒。”
“大王現已貴為一國之主,怎可由男子在旁伴駕過夜?傳出去怕是於大王聲譽有損。”
“罷了,我來是問你昨晚我同你所說結盟之事你可還記得?”趙靈宮拽過王適之被外的手,一根接一根地捋著,從拇指到小指,又從小指到拇指。“吳王請我出兵牽製楚國。隻是我國年初才經過一場大戰,百姓尚未從中恢複過來。此刻楚未犯我,我若貿然出兵,怕是會遭失了民心……”
王適之任他擺弄手指:“我說怎麼不找師弟呢!原來是想讓我做壞人。”
“要做壞人也要憑本事!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趙靈宮伸手摸摸王適之的臉,忽然端正了神色:“至於慈明……我並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