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雄爭霸 第四章 太陰即為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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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昭樂的人馬踏過齊國大半的國土時,已是暮秋。
楚趙二國的戰火從未停息,隱隱有蔓延之勢。
梁周兩國勢力微弱,依仗趙國,三國結為聯盟。楚國自不甘落後,與晉魯互為盟國。如今天下,隻有吳國尚未卷入這場戰爭,而夾在楚趙兩國之間,南方與周國接壤,西部與魯吳兩國僅隔著一條洋河的齊國,再一次淪入了即將成為眾矢之的困局之中。
深夜,昭樂看著一封封從齊宮中送來的書信,沉著臉將信一一送到燭邊燒毀,複而抬頭,目光掃過桌邊幾位從小一起同師傅學習的師兄,最終定格在伍齊射臉上。“伍師兄,時至此刻,你可知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麼?”
伍齊射聽到他的提問,回想起連日來昭樂率眾人巡視糧倉之餘,均是往深山老林中去,似是在找尋什麼。“恕臣妄測,殿下似是在找尋什麼。”
“不錯,幾位師兄可知道我究竟在找什麼?”
“臣記得三日前因風勢過大,殿下率臣等途經淩山之時,於密林處一山洞小避。莫非殿下是在尋找山洞?”
何九疇的答案令昭樂十分滿意,他笑道:“師兄說的不錯。正是要尋一處極大的山洞。”麵對幾位師兄詫異的表情,昭樂有些得意地笑了:“師兄們打小和我一同長大,日後齊國諸事大都也要靠著幾位師兄的扶持。今日我便把心中打算和幾位師兄說說,師兄們幫著端詳端詳。此刻並無外人,不必拘泥君臣之禮。”
“是。”文知禮、伍齊射、王彩禦和何九疇四人一同應道。
燭光微晃,一直坐在床上念經的魏慈明忽然張開眼,看看窗外的月亮,也下床走了過來,坐到桌旁坐定。“殿下少待,燕於琴即刻就到。”
“燕師兄?”文知禮放下手中的杯子,立時便走到窗邊,果見一人一騎飛馳而來。
昭樂亦道:“沒想到燕師兄到得這麼快。”
魏慈明眼也不抬地點點頭:“我信中同他說,知禮受了南方的潮氣,一病不起。”
“師傅說的是。”昭樂笑著為魏慈明斟了一杯茶。“文師兄確是受了潮氣,此刻病已大好了。”昭樂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當然,文知禮除外,他正陰著一張臉等燕於琴進門。
燕於琴進門的時候,明顯地感到心髒顫了好幾顫,麵對門內幾位師兄師弟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他暗自捏了把汗,先是對著昭樂行了跪拜大禮,轉而同魏慈明行了師徒之禮。
“師兄請起,此處並無外人,無需拘泥於禮。”
昭樂唇邊掛著一抹笑,瞧得燕於琴心裏發慌,坐好之後,怯怯地湊到文知禮耳邊問:“師弟的病……”
文知禮見他靠近,眉毛一挑:“離我遠點兒!”此話一出,滿座皆笑。文知禮在桌下惡狠狠地踩了燕於琴一腳。
玩笑歸玩笑,終是要回到正題。
“燕師兄這一路疾馳實在辛苦,先喝口水吧。”昭樂推了一杯水過去,微笑道:“此番請師兄趕過來實是有要事相商,若非李師兄身處參軍之職,需替伍師兄留守軍中,今日我們七人本該一同商議。”
燕於琴將空杯放下,沉聲道:“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不錯!殿下隻要一聲令下,臣必當一馬當先,以震我大齊雄風!”王彩禦忽然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邊,死死盯住昭樂的眼睛,情緒激動地說道。
昭樂笑著伸手拍拍王彩禦的胳膊:“師兄先坐下,此事尚不著急,待到開戰之日,我齊國大軍之中定少不了師兄的位子。”他環顧身邊幾位師兄,身子往前傾了傾:“如今楚趙二國已呈雙分天下之勢,雖然現在齊國仍在戰局之外。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場戰爭之中,天下八國,誰也不能幸免於難!多則三年,少則一年,戰火終會蔓延到齊國的疆土!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聽昭樂提到了在座所有人都最關心的一件事,就連一直低頭撚弄佛珠的魏慈明都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地聽著。
“我有一個想法……”
伍齊射試探著問道:“殿下是想……征兵?”
“沒錯!”
“殿下此番想征多少士兵?”何九疇手中拿著一隻龜甲,手指沿著龜甲的紋路來回描畫。
“決不可少於五萬!”
昭樂的話讓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伍齊射皺著眉重複道:“五萬?”
“正是!”昭樂鄭重地點點頭。“幾位師兄和師傅心中所想,昭樂自然明白。若國中有五萬大軍,楚趙兩國必都來幹涉,可我齊國國土並不小於楚趙兩國,為何一直受製於人?如今天下大亂,唯有力量強大方可保障我國土平安!”
王彩禦問:“若此刻征召五萬士兵,楚趙兩國前來幹預該如何是好?”
話外之意再明朗不過,現在的齊國如何和楚趙兩國較量?若說楚趙兩國正是九天騰飛之龍,那麼齊國隻能算是一條方才破殼之龍。而且,楚趙兩國那兩條大龍爪中分別抓著齊國這條龍的父母。
“這正是我要說的。”昭樂撐著桌子站起來,看著燕於琴和伍齊射二人道:“此事需兩位師兄鼎力相助,方可成事!”
“殿下但說無妨,伍齊射自當為殿下效犬馬之勞。”伍齊射說完,旁的燕於琴也點了點頭。
“發征召文書之事,隻寫征兵一萬。征兵之初先由伍師兄親自挑選一萬精兵,燕師兄於暗中留意可塑之才,暗中調遣,雖是暗中行事,卻不可少於四萬之數。伍師兄所選的一萬精兵於軍中操練,以騎射為主。”昭樂轉頭看向燕於琴,道:“而燕師兄則是挑選優秀善戰的門客帶你選出的四萬士兵,前往淩山北部的山洞中秘密操練,以近戰為主。燕師兄行事之時需萬分謹慎,莫讓他國察覺蛛絲馬跡。”
燕於琴笑笑:“自然!”
何九疇轉著桌上的龜甲,淺笑道:“太陰,太陽。殿下這步棋行的未免太險了些,若是楚趙兩國連一萬精兵也不許殿下留該如何是好?”
“那一萬精兵本就是我用來給他們看的!”昭樂皺起眉,目光堅定。“若能留下則是齊國之運,若不能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兵行險招,方可於此亂世存身立命。”
在齊國發出征兵文書的當日,餘下七國國主均接到了這個消息。
已做了楚王的楚政看過細作的傳書後,哈哈大笑,連說:“有趣,有趣!”
已儼然有替代趙王之勢的趙靈宮聽到這消息後,挑了挑眉:“給我盯緊了,別讓薑昭樂這小崽子給我玩出花兒來!”
梁王看過情報後,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讓人將信送往密夫人處。
晉王說:“我孫兒長大了。”
魯王說:“一萬士兵能成何事?小孩兒到底是小孩兒!”
吳王站在吳宮之中眺望東方,與自己一水相隔的齊國,也要卷入戰爭了麼?
唯有周王室,依舊沉迷於聲色犬馬之間,仿佛這天下早已與他無幹,隻沉醉於自己為自己所建築起的,滿是紙醉金迷的堡壘之中。憂國憂民的臣子一遍遍進諫,周王捏著酒杯,醉醺醺地答:“這天下事,便交由不懂享受之人去管吧!我大周是王室後裔,幅員遼闊,兵力充足,自不會似齊薑那般落為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