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篇-往昔歲月 第九章 再入天水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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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一式‘星滅殤’老朽今日方開了眼界,也告慰了小兒。多謝閣下成全!”
老者驚愕中,半吞半吐出幾句。莫說是他,那一劍敢言天下英傑,無一不敬佩。傲臣收劍一笑“粗淺伎倆,讓前輩見笑了。承蒙指點。僅僅一劍又算得上什麼。”
殘陽已遠,霞逝雲端。如舞的劍術,怎尋的萬千紅塵遠,碎的天地,難貫心結。那一殘情絲怕這世間再無人能斷卻。劍清涼,人心更寒,殘毒嶺的情意,今生難以償還,若有來世願為牛馬,隻為這離人淚,百花殘!。。。。。。。
月已西傾,傲臣與老者敘至月落,方惜依作別。遠望衫衫白衣,老者輕歎一句,翻開坎位死門卦簽,上書“貪狼難阻難,主大凶!”老者低聲輕歎
“前路漫漫,願君多保重。”聲音瑟瑟,依若秋風寒人,催冷催涼。
月色略顯哀愁,柔弱,不禁風雨。但卻柔白依稀,清澈得人醉。傲臣披灑著淡淡朦朧,淡淡相思,腳踏碎月影,劍環繞著殘煙。這條路,他永遠無法忘記,卻想忘偏逢回憶殘破時再次清晰。
細雨夜,紅花傘,淡粉裝,伊人羞,片段幻化成回憶,歲月掩埋,故土殘壘。卻奈何,抹不去回憶中的一條街路。月路轉角,紅火花燈,繁雜的燈花,朱紅匾額,與那天一樣,但有人見之,是世俗。
一輪明月,一縷清風,洗滌種種奈何,掩飾凡塵喧囂。傲臣目光如海,平靜卻內含波濤,那眼波深處,恨不得一怒驚嘯,卷平閣樓。
“天水閣”傲臣沉氣於胸“斷水”微傾腰側,輕輕推開雕鵲紅木門,“天水閣”依舊燈火如晝,輝煌壯闊。很難想象,區區一座藝樓,竟如此恢宏壯闊,踏入門檻,傲臣環顧四周,意外的是,閣內異常平靜,與那日相反截然。
不出所料,“天水閣”真非凡輩,如此見之,怕是早準備,想來救她脫險,想必非易。樓階紅毯如鮮血浸染,不沾灰塵。傲臣輕踏上樓梯,將至拐角處,忽從身左閃出五名黑衣女子,頭上發髻高傾於左,幾縷青絲,垂於眉側。五女相貌,皆是國色天姿,卻目光生寒,手中齊執短匕,寸芒生輝。
“奉主人之命,小女在此恭候公子多時了。”
眾女齊躬身施禮,身姿玲瓏兼並風度。傲臣輕還一禮,“如此豈不是,過分抬舉在下了!敢問貴閣主人尊姓?”“請恕無禮,公子問題小女們不便回答。”
傲臣左手讓過白衫,右腕一轉“斷水”劍脊反迎,鋒刃轉於內側,僅以劍脊迎敵是他常之以用的,同樣他從不傷女子。或許傲臣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是他過分仁慈吧?
“斷水”依然黑澤幽暗,但這種暗,不是夜色的恐怖,而是夜的寂寞。劍士的意境,便是心靜。靜亦動,動亦靜,形則如若水,輕柔難以捕捉。即使你捧起一瓢春水,它也會順著你的指尖滑落,回歸自然。
也許傲臣參悟了春水,自潺潺涓流中,自習一套劍術。所謂“斷水”又何以斷水。出水是斬不斷的,再犀利的劍,怎比的江水柔。如果真要斬斷春水,習武已是煙雲不及。
兵刃相鳴,五位女子,齊動攻向傲臣。後者退**階,步穩平地,“斷水”若現。霎時,五點鋒芒隻取傲臣麵門,短匕鋒芒凝聚於一點,微微生寒。論及武器,槍,為多攻橫掃突刺,刀為周身路數,護及自身。
而匕首則因短小輕便,之所以速度遠勝其他武器,多為刺殺之用,閃迅如電,以快製敵。
不知“斬春水”見之如何。傲臣斜劍撤身,白衣起伏,金戈之聲清脆澈然,五把匕首被“斷水”格在自己咽喉三寸之處,卻再進不得半分。
傲臣麵色依是平靜,沒有任何反擊的意思,柔光一閃,傲臣手腕急轉,長劍反壓下來,劍脊緊貼地麵,竟將五把匕首硬是壓在劍下,不移寸分。任其女子如何施力亦抽不動分毫。
“還要打嗎?請放在下一行。”傲臣五指按住劍脊,神若泰山,語氣則是風輕雲淡,沒有一絲淩厲。反使人感觸到一份關懷。五秒無語,傲臣輕歎一聲,抽回長劍。刀鋒淒冷,似若玄冰。
他收劍的刹那,五柄短匕如雲變幻,刺向衫衫白衣。傲臣“斷水”盈閃而過,幾番打碎,如雨匕技。鎮定從容,但卻隻是防守,並不曾進攻,並非他不能,而是他不想。五六回合後,幾名女子,當真非善,每一擊處處逼往要害。情式雖險,卻也難不倒傲臣,寸寸銀華,橫縱交雜,劍影如煙,散落對手攻勢。
此時,一女子閃到傲臣身後,配合著其餘幾人,借機刺殺。忽,前方女子一同吒喝,四處匕首彙成一線柔白,直封傲臣咽喉,身後女子則見機斜刺傲臣後背心脈!前後配合默契,雙殺一處,招式難測迷離。換做他人,早應側身一滾,以避其鋒,皆因匕首刁鑽,快絕。前後對敵難以招架,無懈可擊。
而“斬春水”能言江湖無人匹其迅疾。匕首交加,劍鋒刺骨,傲臣竟毫不閃避,卻是身形急轉。“斷水”劃出殘月,破空而過,劍鋒改弧為斬。形若雷電。長劍之鋒,點觸再四名女子的頸前,雖背對四人,但劍似生眼準確的橫在四名女子的咽喉之處。
而四支匕首,還沒來得及近他身前一尺。劍鋒冰如寒霜,隱隱透骨。之前,早聞言“斬春水”之快,卻不料會快到如此。望之黑色長劍,感覺的不是肅殺,反是沉靜。夜的靜、夜的柔、夜的美還有夜的寂寞。
傲臣展現的分明不是劍,卻似舞!彷若夜下寒雪,飄飄零零,哀愁卻又灑脫。夜雖深,卻無法掩蓋它的美,黑白互映的淒美。恐江湖人所笑,傲臣若是女子,則定然是風華絕代,才藝兼施。可恰恰他是男子,他表現的隻有靜與柔。
他的笑隻寄托在那一孤紅蓮之上,他的冷。解封於蒙蒙雨夜、折紅花傘、羞怯伊人。
三尺長的“斷水”逼住身後四名女子,左手成爪,勢如殘風呼嘯。一爪扣住另一女子的手腕,兩指夾住刀鋒。縱其如何施力,傲臣指間匕首連一體,紋絲未動。白衣如煙,傲臣瞬間收劍,轉至劍鋒處。揮劍一斬,匕首盡斷。
半刻無語,劍,依稀平靜,人若是、流雲,似靜似幻,心弦撥弄,何以捕捉。
“請放行。”傲臣淡淡吐出一句,如水直靜,不含淩厲,更不懾人。五名女子低眉看了看手中殘斷的匕首,欠身施禮。
“多謝公子,手下留情。”言罷,五女左右分開,再不曾言。傲臣又還一禮,飛身上樓。
夜似靜,怎奈雨勢漸急,水珠疾落濺碎人心。夜幕中,泛起淡淡的朦朧,是水霧迷人眼吧?
傲臣抬眼望了望身後雨境,在微微的歎息後,他飛身衝入樓閣中央。就在方才,那抹朝思暮想的淡紅,如夜色中初放曇花轉瞬消逝,她昨日顏容劃入誰的眼眸中,又倒映著昨日春景,昨日隻是剩下留念吧。
雨打浮萍,濺起幾許惆悵,幾許相思有著心傷。夜色中灑落的急雨在“天水閣”的燈火下更加絢麗。
然而這番美麗,已無人欣賞,長街上幾乎無可見行人,唯有幾家昏黃燭火,掙紮在著茫茫炫彩中,天地間,略感淒涼。相比之下“天水閣”內燈火如晝,與窗外使人離殤斷腸的雨境相比,實在是多了些與今夜不符的柔美與安靜,江海波瀾之前,往往都是沉寂的。
也許“天水閣”亦是如此。
傲臣獨上二樓,忽的他腳步一頓,竟有些失神。當日初到“天水閣”與她相識時,行雲流水一般的對聯,仍懸掛在廳堂上,本是美文,這時卻顯得是那麼刺眼。“風搖春水海搖,江中漣漪蕩,蕩起層層寒江雪”
“風搖春水,風搖春水啊!”
傲臣輕歎吟道,心中倍感交雜。難道注定一生風煙難靜一波江水,或許自己是風,她是水,西風的烈擾亂了平靜的心,有緣無分吧?他又前邁幾步,緩緩推開曾經與她秉燭夜談卻封閉了情絲的房門,不出所料,裏麵空無一人。
傲臣無意間掃了眼房間,桌上燭淚已幹澀,香木桌上的茶盞竟如昨日一般擺放著,不曾動過一分,空氣中還散發著殘留的香味,是淡淡的茉莉香,雖然淡了許多,但傲臣知道,是她的氣息沒錯。
驀地,他表情錯愕,禁不住苦笑出聲來,手指微收從香木桌上拿起一柄花傘,一柄淡紫色的花傘,一把女子用過的花傘,原來,除了心中所念伊人,一切都沒有變。
傲臣長歎一氣正要出門,木器碎裂聲作響,他身後鏤花紙窗盡碎,隨後一陣惡風直襲腦後。後者,急忙俯身避其鋒勁。“犯天水者死!”勁風剛過,一聲厲嘯隻震人耳,傲臣轉身斜目,一柄開山大斧正定在正梁上,嗡嗡輕顫。
如此力道,可見一斑!
“斷水”如秋光一閃,抽出劍鞘,直點向破碎的鏤花紙窗,“請現身說話。”傲臣放下左手握著的花傘,眼中凝霜。“嘩啦”剛才已被大斧襲碎的紙窗,又是一聲破響,木屑亂飛!
窗外飛身出一大漢,身高九尺一臉凶怒,原本煞氣臉上,自左邊額頭處起一道傷疤直延到右頸處,頸處傷疤尚淺,然而臉上疤痕已可見骨,在加上麵黑容怒,滿臉橫肉,給人第一眼感覺是,三分像人七分更似十殿修羅裏逃出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