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觴，怎麼你也學會口不對心了呢？”這句話言默說得很慢，悠長的氣息緩緩拂過顧觴的麵頰，略帶調侃的語氣散落在空氣中卻仿若一聲歎息。
    “有屁快放。”這四個字幾乎是從顧觴的牙縫裏擠出來的，言語間分明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看來不能繼續逗下去了。
    言默遺憾地搖搖頭，可唇邊的玩味卻不減半分，他最懂得什麼叫做見好就收，反正來日方長，要是初次見麵就把這小家夥玩兒壞了，他可又該無聊了。
    “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連辛，跟他隻不過有一麵之緣罷了。”言默收斂了幾分笑意，還算認真地說出了顧觴最想知道的部分，“哦不，還算不上是一麵之緣，充其量就是做了個交易……而已。”
    “他幫你把鏡麵碎片給我，那你呢？”得到答案的顧觴果然如言默所料的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叫囂也不再抵抗，乖乖地讓他攬在了懷裏，看起來就像一隻收起了利爪的貓科動物，顯得溫順而可愛。
    言默眼眸一轉，一道詭異的神采劃過其中，他又忍不住開始逗弄起對方來：“我可以理解為你開始對我感興趣了麼？”
    “不可以。”顧觴的語氣降至冰點，雖然他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但這完全不代表他會任人調侃。
    “真是不可愛啊。”言默挑了挑眉，順手捏了一把顧觴腰側上的肉。
    後者瞬間僵直了身體，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說出口的話也是越發咬牙切齒：“你可以去死嗎？”
    聞言，言默輕笑一聲：“作為我看上的人，你的記憶力還真是差了點，我不是說過，我已經死了嗎？”
    他說著，又故意在對方的腰側擰了一把，嗯，手/感還不錯。
    “那就再死一次。”
    這個時候，顧觴臉上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如果他的身體狀況能好上哪怕一點，下一秒回應言默的都會是他的拳頭，而不是這些再冷冰冰都沒有用的話語。
    “你好像很討厭我？”言默勾著唇角笑了笑，那笑容中竟然多了兩分像是溫柔的東西。
    “顯而易見。”
    全身脫力的狀態迫使顧觴整個人靠在了言默的身上，他不想要這樣的發展卻不得不麵對這樣的局麵，這真是顧觴式人生中鮮有的無可奈何。身不由己，因而更加森冷，此刻顧觴整個人就像是塊千年寒冰，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會被他身上的氣勢嚇退，隻可惜，現在他麵對的這個不是普通人，而是一隻叫做言默的，有著千年道行的，鬼。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
    看著言默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顧觴隻覺得一陣惡寒，他扭了扭頭避免了與言默繼續對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既然你對我沒興趣，那個問題自然也不重要。”言默一麵把話說得雲淡風輕，一麵則細心留意著顧觴臉上的表情，隻可惜，對方鐵了心把自己當成冰塊，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言默自然很不喜歡這種發展，逗一個麵癱有什麼意思？他想要的，當然是更有趣的反應，所以他挑了挑眉，輕巧地將話鋒一轉：“哦？我知道了。你是對那個叫連辛的小子有興趣。嘖，作為我的人，要是對別人產生了興趣，我會很為難的。”
    聰明如顧觴又怎會聽不出對方的言下之意？
    他冷笑了一聲，直視言默，一雙眼眸裏盛滿了銳利的鋒芒：“你要殺連辛？出門左拐不送。”
    說罷，他又徑自閉上了眼睛，連再看對方一眼都嫌多。
    言默看著眼前這張冷到極點的臉，隻想放聲大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這個叫顧觴的人，還真是這一千多年來的意外收獲。
    “我告訴了他鑰匙的所在。”
    輕笑了一聲後，言默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顧觴的問題，說的是比珍珠還真的實話，隻是——
    “鑰匙？”顧觴蹙眉。
    這“鑰匙”兩字可有太多的含義，可以是具體的實物，也可以是虛化的指代，言默這看似很有誠意的回答裏頭，實際上卻是半分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