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稱譚副總的中年男人笑得一團和氣：“不礙事不礙事，隻要龍小姐有合作的誠意，有沒有名片都一樣。”
    關悅忙說：“我們公司當然很有合作的意向，就不知道貴公司能不能接的下這訂單。不瞞您說，我們公司是T市麗雲集團日用品直接代理商。麗雲集團想必譚總也不陌生，現在全國乃至國外都有它旗下的酒店。麗雲走的是國際高端路線，若是貴公司的產品能在麗雲流通，那利潤翻幾番不說，產品知名度也不愁打不下。現在麗雲的單子人人都在搶，但刷下去的也是成批批的，要麼品質不過關，要麼設備不夠完善。譚總，如果可以，能帶我先去參觀一下你們的生產車間嗎？如果設備條件允許的話我們再談下一步意向。”
    譚總略微想了想，“當然可以，這邊請。”
    譚總領著他們朝那略顯陳舊的樓房走去，裏麵的設備倒比這樓的外牆要新些，工人們穿著工作服，帶著帽子與口罩，低著頭目不斜視地忙著自己的活計。顯然對外來人一點好奇心也沒有。
    關悅盡量多走動，讓微型攝影機錄下全貌。巨型攪拌機攪著那一池子咕咕冒泡的液體，雖然關悅對化工不大了解，但想必裏麵已經添加了大量的香料、防腐劑、著色劑等原材料。而經過層層工藝的提練，那些廢水真正又流向哪裏？
    關悅斟酌了一番，雖然現在提出要參觀汙水處理站有些操之過急，但她更清楚之前編造出來的信息並不高明，隻要那人有心一查，立馬就會露餡。所以他們必須要與時間賽跑，放手一博賭一把，盡快的取證，盡快轍。
    隻是關悅沒料到她提出這個要求時那個譚總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他幾乎沒給兩人思考的時間，就領著他們往車間盡頭的一道側門走。
    關悅和石秋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點點頭，然後跟上去。
    與側門相通的是一條大約百來米的甬道，中間懸著一顆普通的燈泡，燈光顯得有些昏暗。路麵也相較濕滑。譚總解釋說：“因為處理過後的廢水會重複使用，所以建的坡度會低些。平時廢水處理都是全自動化工作，員工平時都不來這裏。”說著已經出了甬道，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嘩嘩地水聲。
    譚總將他們領進挨近甬道口的那道有著大閘門的房間，但角落裏隻有兩架銅架的大漏鬥，但怎麼看也不該是廢水處理設備該有的樣子。關悅正要開口問，就聽那譚總說：“您看這訂單事關重大，我恐怕也做不了主，要不你們先在這參觀參觀，我去找我們老總來。”也不等他們回應，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關悅察覺不對，本能地感覺到了危機感，幾乎立刻，外麵突然湧進來好幾個大漢，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逼近。
    關悅和石秋齊齊變了臉色。但好在石秋還有丁點男子漢氣概撐著，梗著脖子走上前去：“你們要幹什麼？”
    其中一人神色陰狠：“幹什麼？！兄弟們，操家夥！”
    一行五六人手裏操起足有手臂長的鐵棍，來回比劃了一下，說：“臭娘們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攝影機在哪裏給老子交出來，不然讓老子們自己搜身就不大好看了！”
    關悅後背都被汗浸濕了，手心裏濕黏黏的全是冷汗。她雖然事先有預料可能會被逮著，但不曾想過是這種陣勢。
    她拚命的讓自己鎮定，用力地感受著腳踏實地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最強大而安心的力量。
    關悅向前走了一步，語氣放得十分平靜：“我們沒有那種東西。作為一個客戶，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一邊說一邊觀察屋子裏的布置。現在不用去猜也知道是那姓譚的故意將他們引進這間屋子，這足以說明這間屋子足夠隱蔽，也不可能有明顯的逃生通道。但她記得進來時聽到了水聲，如果說沒有設汙水處理站，而是一間普通的閑置房，那水聲必定是在護城河上傳來的。而這裏地勢低窪，有水跡濕氣重，也就是說，這裏跟護城河挨的很近，更有可能隻有一牆之隔。關悅又瞄到了那兩隻巨型漏鬥，她在腦海裏飛快分析這漏鬥可能在整個生產流程起什麼用。她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看漏鬥上方的天花板，突然似有所悟。
    “還真是不知死活，死到臨頭還嘴硬。看來不讓你們嚐嚐肉柿子的味道，你們是不知道悔這個字是怎麼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