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蜂湧而上，關悅拽著石秋退了幾步，飛快說：“爬上漏鬥。”
    石秋不但不是笨蛋，而且還四肢矯健，反身撲過去就手腳並用往上攀爬。相對關悅就慢了一拍，於是背上狠狠的挨了一棍，整條腰都險些要痛麻過去。幸虧石秋及時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然她肯定栽下去被亂棍打死。
    石秋一鼓作氣把她拉上來，根本也沒有多少心思想別的，攬著她就往漏鬥裏滑。跟坐淩宵飛車似的‘咕咚’紮進混濁的河水裏。
    護城河裏的水平時被太陽一曬都會發出一股子臭味，現在從頭到腳浸在裏頭，還被迫灌了幾口進嘴裏，你能想象那種如蛆附骨的惡心感了吧？當然關悅沒空想，也來不及想，甚至口鼻都已經失去了它的靈敏度，隻知道機械地不讓自己的身體沉下去。她的腰漸漸恢複了知覺，也不能一直拖累著石秋，就掙脫出去，一邊忍痛朝對岸遊，一邊對石秋說：“咱們得快點，他們沒拿到想要的東西肯定不會善罷幹休。”況且剛剛他們行凶的畫麵已經全部攝入微型攝影機裏，考慮到這層，他們更加不可能放虎歸山。
    關悅想想就覺後怕，如果不是逃得快，估計他們真的會如石秋說的那樣，被碎成塊丟進護城河裏汙染環境。
    一鼓作氣遊到對岸，身體軟成一團泥。石秋喘著粗氣，累得翻白眼，泛著異味的汙水滴滴嗒嗒地從身上往下淌。關悅從灌滿泥槳的包裏扒拉出手機，毫無懸念，已經成了一塊廢鐵。關悅罵了聲操：“不是說防水嗎？不帶這麼忽悠人的！”
    石秋耷拉著肩膀捏著自己的手機拚命的甩水：“人說防水，又沒吃防泥防沙。”
    一口氣緩的差不多了，關悅撐著站起來，“看來咱們還得自力更生。走吧。”
    幸虧這是護城河下遊，又是酷熱的中午，沒有人出來閑逛，不然非要他們倆人當怪物不可。
    他們不敢在附近停留，卯足了力氣往生辟的小巷口鑽，七彎八拐跑了將近半個多鍾頭，確認追兵確實追不上來了，才敢上大路攔車。
    現在關悅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宿舍衝洗幹淨這一身汙臭，再找個熱貼敷一敷這老腰，不然她這半條腰就真要廢了。
    但出租車一看到他們這一身，都嫌惡地擺擺手一踩油門一溜煙地跑了。石秋垂頭喪氣地說：“小關算了吧。我們倆一坐上去，人師傅就得花二倍以上的錢洗車消毒，這麼虧本的買賣，要是我，我也不幹。”
    關悅無語：“那我們怎麼辦？走回去？”
    石秋嘿嘿笑：“這附近不是有一間養豬場嗎？他們每天都有運豬車到市裏去，我們等等應該可以趕上。”
    關悅：“……”
    雖然離開有一段距離，但不排除那夥亡命之徒不會天羅地網的搜人。正急的滿頭大汗，一輛開過去的車一個急刹車又忽然倒回來，車窗搖下，露出關安易那張梭角分明的臉。他蹙著眉頭上下打量了關悅一眼，聲音和語調都沉的可怕：“悅悅。”
    關悅也嚇呆了，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所措地擺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