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那天醫院回來，赫在一直在聯想一件事：東海和神童的情況，是不是有關聯？
    赫在不知道東海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神童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相繼出現突發的驚恐狀況，很不尋常的。按照常理，一個人不可能無端端驚恐的，一定是遭遇到什麼事情或者看到什麼讓自己不能忘記的可怕狀況，以致那些記憶一直被遺留到腦海內。東海想忘記它，神童縱使失憶，但可見那些事情依舊影響著他……
    感冒引起的頭痛已經讓人很不舒服了，現在還在思考東海、神童的複雜故事，赫在隻覺得腦袋好像要爆開似地。倒了杯水，吃了止痛藥，睡醒了再想吧！
    這邊的晟敏似乎比赫在過得輕鬆一些，學校的活照舊，隻是多了幾通來自赫在的電話。這天在整理資料的時候，手機又響了，晟敏沒有去看，他知道這一定又是赫在的來電了。第一通響了一分鍾，晟敏沒接；接著再來第二通、第三通。坐在旁邊的厲旭看不下去，因為安靜的辦公室內隻有晟敏的手機鈴聲再響，即使想安心工作也不行啊。
    “晟敏前輩，怎麼不聽電話？”
    “呃~~哎，不用管它，無聊電話來的，響久了沒人接聽，他就不會再打來了。”
    “可是……”厲旭拿起了手機，看了來電者：“是吳教授的電話啊？也不接嗎？”
    “啊？吳教授嗎？”晟敏站了起來，接過手機一看，果然是吳教授的，慘了！按下接聽鍵，說道：“吳教授您好！”
    “晟敏啊~~~哇，去了哪裏啊？響了4次啦！”
    “沒……呃~~~剛剛上了廁所啊……呃，什麼事嗎？”晟敏尷尬了，眼睛看了下厲旭，伸了伸舌頭。
    厲旭走回去自己的位置，對著電腦，敲著鍵盤。不一會，晟敏走了過來，說了是下周要搞一個畢業生招聘會的討論會議，看看邀請哪些企業過來。厲旭“哦”了一聲，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過了半分鍾，晟敏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晟敏沒有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電話。
    “喂，吳教授，還有什麼事嗎？”這次晟敏很有禮貌的。
    “喂，是我李赫在啊！什麼吳教授啊？”
    “李……是你？？？你打了幹嘛？”沒有想到竟然這次是赫在的電話，還沒反應過來。
    “繼續說昨晚沒有說完的事情啊！”
    “全部都已經說完了，你不要再打來跟我說這個話題了！”
    “等下等下，別掛線啊，我還有疑問啊……”
    “我說了沒有問題啊，你哪裏那麼多疑問啊？是不是燒壞腦袋了？”
    “不是啊，我剛剛去了警察局，問了一些事情，又想到了一些疑點啊……”
    “你去了……”晟敏發現自己好像越說越大聲了，而且也不想被厲旭聽到，於是瞧了瞧厲旭之後，自己走了出去走廊。音量降低了，繼續說道：“你說你去了警察局？你有病啊！那些事情根本用不上要去警察局的……”
    “你聽我說完，我調查到的絕對是有用的！”晟敏沒有再出聲反對，赫在就繼續說下去了：“你不是說神童是出過車禍嗎？我去問了，從他關掉公司那段時間到最近，都沒有一位叫做‘申東熙’的人曾經遇到車禍的記錄，而且失蹤人口那邊也沒有他失蹤的報案。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想說什麼？”
    “就是說，神童根本不是發生了車禍！上次你跟我說的，要不就是你被他們騙了，要不就是……你騙了我！”
    “你現在在哪？”
    “XX警察局門口！”
    “你等我，我這就過來！”
    晟敏掛了電話，轉過頭看到厲旭站在了門邊，看著自己。雖然他毫無表情，但被他這樣盯著，晟敏心裏也不好受。是不是他聽到了什麼？
    “晟敏前輩是要出去？”厲旭的語氣聽不出他的內心感受。
    “哦~~~對啊，剛好有點急事！待會你幫忙鎖門啊！”晟敏不能跟厲旭說些什麼，隻能隨便說了是急事。
    晟敏搭了taxi趕過去，赫在坐在XX警察局對麵的咖啡廳裏。一走進去，晟敏就很生氣地盯著赫在，恨不得把他盯出個洞來。赫在知道自己這樣做，肯定會惹到晟敏的，但他就是不能放棄尋根問底，隻因事情實在不尋常。
    “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不了！直接點吧，你想說什麼？”
    “怎麼說我們也算認識啊，即使你不把我當朋友，也不必這樣態度吧。我掛心此事，也是關心東海，關心神童啊。他們也是你的朋友啊，我調查清楚也是為他們好，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阻止我！還是你……根本都全部知道？”
    “好笑，如果我全部都知道了，東海的案子早就破了啊……”
    “那就是啊，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真相，那我們坐在一起好好分析，對案子也有幫助啊。你到底在糾結什麼？”赫在對晟敏一直不讓他追問和調查的態度，感到很疑惑。
    “李赫在，東海的事情…哎，自從那事發生了，他一直活在痛苦當中，他哭幹了多少眼淚，吃了多少藥物，你知不知道？他每晚都發噩夢，又夢回到那個夜晚，我費了多大的努力才讓他不再回想那個記憶。你不能體會到東海的感受……”
    “我知道東海的事情！我知道他的苦況，所以我才想要幫他！”赫在態度很堅決。
    “你知道？”晟敏有點愕然，那天房間內聊天，按照東海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說得那麼完整的，莫非是：“是金鍾雲跟你說的？”
    “是我問的，不關鍾雲哥的事，你要責怪就責怪我！我知道那次我跟東海在房間的事情，你一定很微言，沒錯，東海是有跟我說過他的心情，還提到那個晚上很多血什麼的”，看到晟敏略為睜大了的雙眼，赫在繼續道：“他沒有說出具體情況，隻是略為講了幾句。我看得出來那件事情對他影響很大。雖然之前我們隻見過一麵，但他失明的右眼，臉上的疤痕，還有舌頭的問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發生過什麼吧！而且…而且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說，就是…吃飯那個晚上，東海在洗手間摔倒了，厲旭過去扶他的時候，他表現得很恐懼，他要推開厲旭，不讓厲旭碰他。”
    “出事之後，東海不敢一個人呆著安靜的環境，去洗手間也要有人陪著。這件事厲旭不知道，或者之前他在洗手間遇到什麼陌生人了，他害怕，所以厲旭過去扶他，他條件反射地避開呢！”
    “那後來你們買了夜宵回來，鍾雲哥喊我們出去，那時候東海一直好好地；然後厲旭進來後，東海就莫名緊張起來，他還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厲旭的影子。”
    “吃飯那晚東海又遇到情況，心情沒能平複是很正常的，我也要給他吃鎮定情緒的藥丸了。他遭受過那麼大的傷害，即使看到了厲旭的影子，也隻是勾起他對凶手的恐懼，與是誰的影子無關！昏暗中的看到這些類似的情節，對於東海來說，很容易聯想起來，產生幻覺！”
    “那為什麼鍾雲哥進來就沒事？台燈就在床邊，誰進來，誰的影子都會投射到門邊的牆上。為什麼東海唯獨看到厲旭的影子就緊張害怕？”
    “嗬嗬~~~說了那麼多，其實你就一句--你懷疑厲旭，對吧？”
    “我隻是在跟你重組案情，我隻想分析所有我認為有疑點的地方！”
    “說什麼重組案情，說什麼分析疑點？說到最後，你就想跟我說，是厲旭做的，對不對？”晟敏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拍了桌子，指著赫在的臉，生氣的罵到：“李赫在，你太過分啊！”如果赫在的咖啡杯不是已經空了，晟敏應該是拿起來給赫在一個潑臉的。晟敏不能接受赫在懷疑自己的好弟弟，不想再跟赫在說下去了，轉身離開了咖啡店。赫在也連忙放下了鈔票，追了出去。兩個人在咖啡店門口拉扯著，惹得路人注視。
    “夠了！別再拉拉扯扯！”晟敏甩開了赫在的手。
    “我說了，我沒有懷疑厲旭，我隻是把我看得的事實告訴你！”
    “眼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嗎？你自己在懷疑厲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厲旭加害東海的理由？東海是厲旭最好的朋友，厲旭為什麼要害他？你說啊，說啊！！！而且當時就隻有我和金鍾雲一起，神童去接電話，厲旭去排隊了，東海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你大可以說是神童做的，或者是神童聯合其他人一起加害！後來發現東海沒有被弄死，所以神童失責，也被人殺掉！你怎麼就沒這樣想呢？神童也不在我們視線範圍內，你怎麼就一定扯到厲旭身上？你說啊！！！”晟敏很大聲的對赫在吼著。
    “你……”赫在沒有想到晟敏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想不到是吧？簡直就是無蹊之談！沒有好好思考就一派胡言！我不想跟你再糾纏下去，你也不要再找我談論這些話題！”
    “李晟敏！我知道厲旭是你疼愛的徒弟，但東海也一樣是啊！先不說神童，你自己說話能不能理性一些？？？我沒有懷疑厲旭，你也不能偏袒他！！！”赫在也對晟敏吼回去：“你自己撫心自問！！！”
    晟敏一個勁地走了，頭也不回。赫在再吼也沒趣了，掉頭也走了。兩個人往相反方向，離開了……
    在咖啡店對麵停靠著一輛的taxi，也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引擎開動，駛走了……
    晟敏滿腔怒火在心頭，腦海也發漲著，以致上錯了巴士，去了城郊方向的終點站。到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夜晚7點多了。還沒開門，宿舍裏就飄出了飯菜的香味，嗯？照理說，東海不可能自己煮飯的啊，是誰來了嗎？掏出鑰匙，開了門，看到東海坐在餐桌前幫忙勺湯，另外從廚房走出來、捧著兩碟菜的是……厲旭……
    “怎麼來了？”
    “下班了，晟敏前輩還沒回來，我想東海可能要餓肚子了，所以我才過來的。況且，我一個人在那邊，也無聊……”
    “晟敏前輩，快過來吧，我們好久沒有坐在宿舍吃飯了！嗬嗬~~~”東海笑得很開心。
    “嗯~好啊！”晟敏脫下了外套，放好，坐在了桌子前：“哇，厲旭的廚藝啊！”
    “別見笑！”厲旭也微笑著，坐了下來。
    這晚的晚餐吃得特別開心，特別是東海，整頓晚餐一直笑不攏嘴。已經好久沒有看過東海這般燦爛的笑容了。大家聊了很多，從以前的校園生活，到每一次成功的畫展，到厲旭厚臉皮追求鍾雲，到東海參與不一樣的新挑戰，最後還不忘取笑晟敏已經是老前輩了，連個女伴也沒有……一切一切都那麼美好，仿佛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該是好多呢！！！
    東海洗澡中，浴室門還是像往常一樣打開一半，晟敏和厲旭則坐在了外麵。看著東海和厲旭的樣子，晟敏在心裏…肯定了自己的一個決定！厲旭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去龍山了，臨離開前，厲旭向晟敏問道：“晟敏前輩，明天忙嗎？可以請半天假嗎？”
    “應該可以，讓key他們幫忙看著。什麼事？”
    “我想……回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