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終是懷著各自的心思睡到了一張床上。背靠著背，吳邪感到張起靈的溫度隔著衣料傳來，帶著該死的安心和溫暖。
    “小哥，我突然想起來我看過的一本書的對話，你要聽聽嗎？”吳邪突然道，不說點什麼他總是感覺不舒服。
    “嗯。”
    然後吳邪就開始了一人飾二角色的對話表演：
    “你害怕死亡嗎？”
    “怕。”
    “為什麼？”
    “因為，死了的時候，就不能再遵守活著的約定……”
    “那麼，假如你永遠不能死呢？”
    “也害怕。”
    “為什麼？”
    “因為，活著的人必須承擔所有死去的人的痛苦。”
    吳邪刻意把回答者的語氣壓低，讓這個對話帶著淡淡的壓抑。
    良久，張起靈開口：“哪本書？”
    “唉？小哥你感興趣啊？真難得。我還以為你除了老九門的傳家寶，對什麼都沒興趣。”吳邪說，“書名是《人魚之森》，是小孩子看的動漫啦。”
    張起靈沒有再說話，不知是不是裝睡著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吳邪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張起靈，這是已經注定的悲劇，無論你怎麼選擇都不會有你期待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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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青銅神樹，繁雜的花紋不僅帶著歲月的痕跡，還帶著血腥的氣息。
    僅僅是接近碰觸，就可以違反大自然進行物質化。那麼以血為祭，又能換來什麼？
    “張起靈你這個連兄弟都騙的死悶油瓶，小爺一定要讓你後悔欺騙我們！”吳邪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說。
    吳邪已經有經驗了。這個老被打斷的夢境，能讓張起靈慌張的夢境。越是害怕小爺發現小爺偏偏就要加快它的進程，與其這樣一直耗下去不如早死早超生！
    吳邪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想法還是夢中這個身體的想法，隻是在這個明知是夢境的逼真環境裏向前加快速度爬著，帶著疲憊和遍體淩傷，向著那個巨大的青桐奇跡爬著。
    後麵是被怪物困住的同伴，隻是，無論他們怎樣焦急的呼喚，吳邪都沒有回頭。
    “用你全身的血作祭，可以換取三個願望。你可要想好了。”心中突然響起的聲音仿佛從太古傳來般悠遠。
    然後是一陣刺痛，吳邪看著自己的血源源不斷地順著青桐樹的花紋流下去。
    “嗯，我會好好祈求的。”
    再看一眼不顧自己負傷還在希望他回心轉意的同伴們，這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以我吳邪這一世的命來祈願，願我這些好兄弟和我的家人下輩子能安安穩穩。”
    “願張起靈能從他的使命裏安然抽身。”
    “願如果有來生，我和張起靈……再也不見。”
    世間之事安能兩全？你擅自做了決定，那麼我也有我自己選擇的路。
    吳邪感覺到夢中的自己麵部肌肉向上翹，大概是彎出了一個弧度，然後就眼前一片漆黑，陷入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