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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是這麼說的：
    你聽我說，秋白——你們要上飛機的那一天，忽然就來了一群警察，把這裏控製住了。他們說，你這裏有組織賣淫。我說，賣什麼淫？你看看這裏都沒多少女的，你讓我賣什麼淫？他們說，你自己心裏清楚。我那時候想，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是我組織的——酒吧裏確實有些人會自己勾搭，然後一夜情，但是都不關酒吧的事情——我這麼和警察說了，但是他們沒有理我。我和高個子被帶到警察局了。我第一次進警察局，心裏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和我們談話的一個警察問我們，你知道徐豔豔麼？我說知道。他又問，鄭東湘呢？我說知道——他說，他們兩個出事了，現在我們懷疑這件事情和你的酒吧有關。
    我當時就傻了，我問，他們兩個怎麼了！警察說，不用你管，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沒有你問的時候！他問我，是不是同性戀酒吧。我說我怎麼知道我的客人是不是同性戀。他冷笑了一聲，說，哼，直接跟你說——你這酒吧是幹不下去了，你不知道你自己這次犯了誰！我不說話了，我知道大概是鄭東湘——他老子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老子有錢有勢——我說，他們兩個死了麼？警察沒告訴我。
    我出來的時候，高個子在門口等我，我說，你還不快回去？等著和我一起坐牢麼？他不回去，他問，一起坐牢的話是不是在同一個寢室裏？我歎口氣，行啦，這下真出事了。警察關了我三天，放我出去的時候，告訴我，酒吧的一切證件都吊銷了，店也被封了。有一個老警察感歎著，你倒黴，不會給你留一點消息的，讓你想告也找不到對象，以後好好的吧。他大概也覺得我是被冤枉了。
    我不知道鄭東湘和徐豔豔是不是死了。有人說，他們跳江了。小報紙上確實有消息，說在黃浦江有男女一起跳江了，但是沒有說清身份——他們在哪裏，我也不知道。酒吧裏的人，都說是的是的。還有人說，他就住在黃浦江邊上，他確實看見了，那個男人和女人，好像是鄭東湘和徐豔豔。
    秋白，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後不準備再開酒吧了，就算開，也不在上海了；我以後要和高個子去杭州，大概再也不會見麵了。你還記得上次徐豔豔來到酒吧裏麼？對，就是你和秦浩也在那次，她和鄭東湘前男友吵進來——我為了讓她吃點東西，我說自己知道鄭東湘在哪裏——實際上，我真的知道，徐豔豔還有你，還有秦浩，甚至高個子，我誰都沒有告訴。你知道我不喜歡鄭東湘那樣拖著舊情還到處沾花惹草的，我沒告訴你們，是不想你們再有聯係——秋白，秦浩是適合你的——而且鄭東湘也不讓我告訴你們。
    他？他一隻都在北京。是呀，他家裏人騙他回去，說他父親病危了——他說他想跑掉，他父親就要和他斷絕關係，他說自己那段日子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樣，房間一步都不讓出。後來他翻窗逃了，他想到銀行提錢，然後去北京自己闖——他父親竟然把他的賬戶凍結了，他一分錢也拿不到，信用卡也被注銷了——他說身邊就一千多塊，其他什麼都沒帶。他不想回去了，他也不想那麼落魄地找你。他去了北京，然後在那裏打工。他中間回來過一次，那時候就看著已經很落魄了。我請他喝酒，他把這些都說。他問我有沒有看見過你，我說有；他又問，有沒有，那個——我說，最近一個叫秦浩的在追秋白；他就那麼苦笑了一下。
    後來他就走了。直到有一天，徐豔豔忽然一個靜靜來這裏，她慢慢喝著酒，我問她最近怎麼樣？她告訴我，大概很快就會好了。
    之後，就是出了那麼些事情了。
    其實，我們都沒有任何消息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秋白，別再想了；就算不出事，你們也很難再在一起了；我是真心和你說這些的，我也快要去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