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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東湘回來了。
    為了大爺的事情，我剛剛從居委會回來，看見小哥，高個子和秦昊站三個人站在我家門口，我驚訝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他們三個人沒有說話，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笑了笑。秦昊無辜地說，是小哥讓我帶他們來的，他也沒說是什麼事情。我又看看高個子，他也聳聳肩說，我知道什麼事情，可是小哥說了，不讓我說。於是我再看看小哥，小哥笑道，喂，有兩個消息，都是關於鄭東湘的，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要聽哪個？
    我心底突地跳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明天就是上飛機的時候了，在這時候，難道東湘出了什麼事情？我慌忙追問著小哥，東湘他怎麼了！？誰知道小哥笑了笑，扭頭對秦昊說，我就說了，他對鄭東湘還是很有感情的嘛！秦昊苦笑一下，沒有說什麼。
    小哥又問我道，你說呀，是想先聽壞消息，還是好消息呢？
    我沉吟了一會兒，無奈道，壞消息！
    小哥狡猾地笑笑，道，壞消息就是，我們幾個餓了，你想聽好消息，就必須要請我們吃一頓！
    我一顆懸著的心，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哭笑不得地說，好呀，你們三個聯合起來忽悠人！小哥——你把秦昊都教壞了！
    小哥聳聳肩，笑道，秦昊麼？他想學壞，還用別人教嗎？——你想不想知道消息了啊？想知道就請我們吃一頓嘛！
    我說，這個壞消息和東湘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哥道，怎麼沒有？要是你不請我們吃飯，你就別想知道啦。
    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說道，來，進來——行，我請你們！
    小哥問著高個子，你想吃什麼呀？
    高個子說，我從來不在外麵吃東西，要麼你做給我吃。
    小哥想了一會兒，點頭道，也是，外麵的東西不衛生……沈秋白，廚房借我用好了，不到外麵吃了，我自己做。
    小哥要做飯麼……都是做素菜吧？
    吃素健康，你們這些笨蛋。
    可是……
    還沒有等我說完，小哥已經拉著高個子去菜場了。我回頭看看秦浩，他一臉無奈地笑。我們坐到了沙發上，等著小哥他們回來。我問秦浩，你覺得小哥喜歡高個子麼？秦浩點點頭，我又說，可是他說自己不是同性戀。秦浩說，因為他已經結婚了，結了婚之後，就不能再多做什麼想法，當然還是少生是非的好。我點點頭，又問，秦浩，你知道東廂回來了的事情嗎？他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慢吞吞地嗯了一聲。他說，我聽到一些，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過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我們離開之後，就來了，也就是一個擦肩的時間。我點點頭，把臉測了過去——如果不是為了去看大爺，昨天或許我和秦浩會帶到很晚。當雁城裏都是喝醉的人之後，橫七豎八的歌聲從角落裏不無寂寞的，流浪般地冒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將會是滿身酒氣。秦浩那迷迷糊糊的一吻，或許就不會停下，或許會在麻痹的意識下成為一係列的長動作。五顏六色的燈光下，金黃色的液體，還有各自懷帶著心事秘密的人，酒後吐真言——大家都醉了，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就喪失了作用，甚至有人在衛生間裏痛苦的嘔吐，然後醉醺醺地趴在地上，對著馬桶說話，說出自己的思念，羞恥，隱秘；馬桶在他眼裏的形象，或許是一個眼角有顆黑痣的男孩，是一個悲傷失落的母親，是一個女人獨自帶走孩子的背影，甚至於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即將結婚，於是喝醉了的他說，祝你快樂。他對著馬桶這樣說，因為他已經將自己的誠實和感情在酒精裏最大的揮發了。
    我能想象到自己醉了的樣子，因為我很容易就醉，我根本不會喝酒。秦浩將酒遞到我的嘴邊，我就開始一點點的醉了，最後跌跌倒倒，看著棕色的天花板，躺在被人們擠得仄仄的走道裏，忽然遇到了東廂……我已經想不到後來的情形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